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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一头牌 ...

  •   老师死了。

      窗外的水雾再次模糊了玻璃,覃堃抬起手又一次抹干净,朝着楼下的某处看着。

      那里有着一座别人不知的墓,墓里睡着一个他最爱的人。

      自从那次宴会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四十岁的覃堃双鬓已经有了白发,但他不曾染过,他的面容比起同龄人,看起来要年轻很多,走出去还是会吸引很多男男女女,可他的眉头却因常年皱眉有了深刻的痕迹。

      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用多年来思念一个人,因为忘不了就只好如入魔一般念着,不去放下。

      现在的覃堃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还会被别人掌握生死的小人物,他手下的势力分布很广,更不需要开发势力讨好别人,反而成了别人需要讨好的人,他可以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可偏偏更多人在他手下生不如死。

      就比如曾经那场宴会上参与阴谋的人,还有那场宴会的主人。

      曾经的敌人除了自杀和意外死亡的都还活的好好的,但到底活的有多好大家却是能看到的,要说生不如死都是可以的。

      覃堃不希望那些人死,尤其是他的兄弟和安德斯,覃堃毁了他们的事业,让他们一无所有,以漂泊的方式活着,在要死的时候救起再放逐。

      不许人帮助他们,不许他们活的好,隔上几日给他们来点惊喜。

      别人都以为这是他的恶趣味,报复心,这话也不错,可这不是他的恶趣,他只是在报复,但他不许那些人去死,他的阿然还在下面,如果这些人下去对着阿然报复怎么办,所以他不许这些人有一点扰了阿然的机会。

      他就要让那些人活着,他覃堃活多久那些人就活多久吧,死多痛苦,那就活着吧,活的舒服。

      沉重的卧室门被推开,进入的只有一人,门外还站了几位,来人示意他们等在外面后,随手关上门。

      “堃,都准备好了。”

      解尼也已经四十多岁,他保养的很好,比起年轻时更加沉稳,尤其这些年需要他处理的事更多了,他本来吊儿郎当的性子随着时间不想改也改了。

      本来说好的,只要他们的生活平稳了,危险消灭掉,他就可以去做一个冒险者的,满足一下他多年的愿望,但他做不到放下覃堃自己去潇洒。

      老师死了,覃堃的心也跟着死了。

      “我们不邀请别人,就我们两个人。”解尼见覃堃没有反应也不在意,继续开口,他都安排好了,一会准备完毕,这些下人就会自动退开只留下他们两个。

      今天是陆卿然的祭日。

      覃堃点点头,解尼也知道了覃堃的意思,见覃堃还是直溜溜的没有动作,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出去把覃堃的衣服拿来放在床上。

      “换吧。”

      “知道了。”

      覃堃终于转身离开阳台,解尼见此出了门,这些年每每这天都格外的沉默,如果说时间能消磨掉感情,那在覃堃身上时间却将他对陆卿然的感情打磨的更加好,而解尼却无法说什么。

      因为陆卿然对他也是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更有养育之恩,他不能忘恩负义,更不能让覃堃忘记陆卿然,只能劝解陪伴。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直至早上才停,所以空气中带着湿气,还有水雾不曾散去,被特意栽植在院中的花草一片湿润,踩上去很快就湿了皮鞋。

      覃堃和解尼都穿了一身黑色西服,这是每年都会准备的衣服,每年的这一天覃堃都不会外出,而是守在这里一站就是许久,今年也是如此。

      覃堃心里无法释然,他至今都接受不了老师不在的事实,还如多年前那样想着,老师只是又失踪了,只要他等着老师就还会回来。

      可十几年过去了,他的人生到了临界点,还有多少年可以用来等待呢。

      老师,我四十岁了,是不是已经老了,不然为什么竟然觉得如此茫然呢。

      “老师……”

      覃堃将还沾着水滴的白玫瑰放在被鲜花围着的石碑上,石碑是刻意倒下的,并且很大,上面雕刻着类似符号的印记,不知晓的人绝对想不到这下面埋着一口棺木。

      那个符号是他特意寻来的,有着封魂的含义,虽然不知是不是真的能够留住陆卿然的灵魂,但他却相信是可以的,哪怕解尼总是说他是不可理喻的幻想也好。

      但只要他一日不死,陆卿然就不能去投胎转世,只可以在这守着他,只能看着他,是陆卿然教给他的做人要自私,那么老师是不是也可以原谅他的自私。

      没关系,所有的罪他一个人来承担,伤害老师的罪他一并承担,他死后会带着老师去求阎王,不管任何惩罚他都可以受,但没有老师是不可以的。

      所以,老师,原谅你最疼爱的小堃吧。

      解尼陪覃堃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知道覃堃并不想让人打扰他和老师待着,所幸每每都留一会儿。

      解尼走时并未说话,覃堃能听的到解尼的脚步,他的眼眸微动,却最终什么没说。

      覃堃挺直的背弯下,屈膝跪下,他从未跪过别人,连覃乘死时都只是去站了一下,但陆卿然是不一样的。

      西装裤很快被沾湿,凉凉的,也让他乱想的大脑清明了一些。

      “老师,我有一样东西要还你,你见了不要生气。”覃堃将保留了十几年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墓碑上。

      不是别的,正是被他控制了十几年的系统。

      他还是没发现这个小东西究竟为什么被陆卿然那么特别对待,但也是时候还给老师了。

      多年未动的系统终于得到机会暗暗的启动了,在覃堃无法关注的情况下发出委屈的哭声。

      嘤,果然是男主,也不知这家伙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将它困住了,连意识体都没法送出去,只能睡了这么久,都要睡傻了。

      覃堃自然感觉不到系统的活跃精神,将精致的小盒子放在一边又静下来。

      系统懵了一会,等启动完毕时才开始关注身边情况,结果瞧了更懵了。

      这是肿么回事?有谁可以告诉它陆卿然呢?

      不过很快系统就反应过来,赶紧在此世界搜索陆卿然,然后又懵逼了,陆卿然竟然在它屁股下?那为什么见了它不吱声。

      但还来不及关注陆卿然什么状况,就被覃堃的举动吓到了。

      一睁眼就看到男主举木仓对着自己脑袋肿么破?吓死系统了!

      千万不要啊,世界会崩的。

      覃堃拇指的动作一顿,他不是禁止别人踏入这里吗?还是解尼在监视他?

      睁开眼,举着木仓的手没放下去,等着那个开口的人自己出来,眼神一片死寂,毫无波澜。

      但等了许久都不曾见人出来,不禁扯扯嘴角,可惜僵了多年的面部连自讽的弧度都扯不出来。

      见覃堃面部不正常的抖动,系统吓的一哆嗦。

      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不正常存在的世界,在失去男主后正常运行下去,但现在如果男主死了,那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你不能死,你死了陆卿然也跟着出事了辣鸡。”系统喊着,但由于不能对陆卿然外的人或物种暴露自己,所以这次没忘用意识来和覃堃对话。

      这是系统自带的本事,每个系统自产生时就各有能力,能够帮助宿主挽救一次失败的机会。

      但陆卿然并非是它的宿主,而且它发现陆卿然的意识飘忽不定,定然是没醒着,那只能靠自己的。

      毕竟是它自己要跟着陆卿然来的,如果导致这个世界崩坏,又没法把陆卿然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到时遭殃的还是它。

      这次覃堃可以肯定不是他产生的幻觉,放在手木仓,眼神犀利的巡视了一圈周围,没人,更何况,他的眼神变的危险,知道陆卿然的不多。

      “你是什么人?”

      系统哼了两声,它对覃堃是真不爽。“我可不是人,我是个东西。”

      随即又呸了两声,“我不是个东西,我是伟大的……嗯,反正就是伟大的……”

      它忘记系统会自带禁声了,暴露自己的都不能说,男主果然是辣鸡,害的它都程序都乱了,回去一定好好的更新一下。

      覃堃也不和系统争论它是不是东西,他此时紧盯着身前的石碑,伸手抚上去,就像能触碰到里面的那人。

      “你告诉我,他——还在吗?”覃堃的声音沙哑低沉,目光却翻涌着各种情绪,最多的还是惊喜。

      他,覃堃,这一生在意的不多,最在意的只有赐给他命的男人。

      系统沉默了一下,见覃堃眼神还是那么可怕,还是开口了,“在,所以你不能死,除非……”系统没再说下去,它没必要对男主讲太多。

      主人曾说过,拥有创世能力的人最好不要和男主过多纠缠,所以它还是为陆卿然服务下吧。

      “他能看到我吗?”覃堃眼神很疯狂,他也不去想和自己对话的是不是科学的东西,只要能够将他和陆卿然连在一起就好了,别的他都不在意。

      “不能。”系统很肯定的说,虽然它根本不敢动!

      “为什么?”看着覃堃颓败的神情,系统声音里嘲弄的笑了笑,当然是因为我看不见了,看不见怎么帮你找原因。

      系统躺在石碑上,一双死鱼眼静静的望着天空,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为什么告诉你。”

      辣鸡,监视它,关着它,还不放它自由,就这样的玩意才没必要得到系统的疼爱。

      系统表示它也不想搭理男主了,控制着想皱眉的程序,都怪主人的恶趣味,不然它哪这么人性,还需要努力控制自己。

      系统;“你就别管了,时候到了你不想死都死。”

      覃堃轻皱了下眉,他开口问了个问题,得到回答时才松开。

      他还不能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一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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