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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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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三九隆冬天,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
天气实在恶劣,昔日热闹繁华的长平大街上一个人影寻不到。寒风席卷着雪花“呜呜”嘶嚎,家家门户紧闭,人都缩在屋里取暖,外面自是一派空旷凄清的景象,唯有各家房顶冒出的黑烟,流露些许的人气儿。
一个抱膀缩脖的老头儿从巷口出来,紧裹着身上的大棉袄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走向一家酒肆,那老汉在门口啐了一口,推门冲跑堂的伙计喊道:“棍子,上一壶酒,要滚烫的,另加一盘吃食。娘的,冷死老子了,这雪是越下越大,不知道会冻死多少人呢。”
门一打开,风雪立即涌了进来,屋里面好不容易聚的点热气立马被冷风驱散了,冻的靠近门口的人一阵骂娘。
酒肆里人挺多,屋子中间烧着一个火炉子,正堂架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台面,大家围坐在四周喝着小酒儿,听说书先生站在上面讲些奇闻异事。那说书的是一年过半百的老朽,手里拿一把折扇,随着剧情的进展不时的敲打着面前的黑木桌,下巴上一小撮山羊胡子随着嘴唇抖动着。
“江湖历来有传闻,道,寒龙佩出,得者,定天下!”
那说书先生把扇子抵在桌面上,压低了声音,俯下身子冲台下的听客说道:“若这传闻当真,其所拥之力实可匹敌一国啊。”
听客们纷纷点头称是,讨论起那玉来。
说书先生用扇子敲了敲桌,待台下稍静,接着道:“大家伙听说韩家山庄那事儿了吧?”
底下顿时一阵唏嘘,韩家山庄的惨案可是震惊了整个江湖,江湖上人人皆知啊,太惨了,整个山庄里百十号人愣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这时有人惊疑道:“难不成这件事儿和那寒龙佩有关?”
说书人赞赏的看了那人一眼:“没错!”
“韩家山庄铸剑可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凡是出自那儿的剑坚固无比,吹毛利刃,没有一把不是宝剑,可谓是千金难求。”
“但这韩家山庄却低调的不像话,甚少涉及江湖之事,按理说也不会惹上此般凶狠的仇家,但不知大家听说了没有……?”
大家被说书人那故弄玄虚的话引得不禁支着耳朵身子往前探去。
“不知道打哪儿传出来的,说是这韩家山庄祖上和西域有牵连,更甚者那一手绝顶的铸剑术就承自那蛮夷之地,说不定啊这整个庄子里的人都是西域人呢!”
听客们简直惊掉了下巴,一人道:“不会吧,朝廷怎么可能让那些蛮子在中原定居,更不用说整个一庄子的人。”
又一人附和:“对啊,再说了,那西域人和咱们长的也不一样啊,虽说咱们谁也没见过韩家山庄的人,但总归有人见过,这也没丁点风声传出来过啊。”
底下众人皆纷纷点头。
说书人听后微微一笑,故作深沉的把扇子打开缓缓摇了几下:“所以说这其中必有隐情。”
“那先生觉得有何隐情?”凌空传来一个声音朗声问道。
众人只觉那人声如玉石。
说书人循着声源望去,打儿眼就瞧见了西南角的位置上坐着一人,一眼望去只觉的这人身姿卓绝,气宇不凡。
从装扮上一看便知此人是江湖人士,一身黑衣,头发利落的束起,年纪不大,看身形应该是个少年,围脖掩到了鼻子,看不清楚模样,一双杏仁眼显得越加大而漂亮,只是眼神略有些阴翳。
那说书人看着此人神采不俗,越加想要卖弄一下自己的博闻广识,于是故作模样,清了声嗓儿低声说道: “有人泄了声说这寒龙佩就在韩家庄子里面。”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尔后炸了锅似的议论开来。
少年眸色越加暗沉: “先生又是从哪儿听来的呢?”
“小兄弟,我这可不是自己胡编乱造的,前天我和一在宫里当差的老乡喝酒,我那老乡喝醉给说秃了嘴了,听他那意思,是上边的,估计啊这韩家也是上边的人给……”那老头儿噤声单用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掌柜的听老头儿说这些不要命的话,指着他骂道:“他娘的,李老头儿我看你是活够了,这上边的舌根也敢嚼!”
那说书的心里咯噔一下,惊的一身冷汗,也不想着卖弄了,忙冲着大家点头哈腰道:“我这张臭嘴瞎说,瞎说的,大家就当个屁放掉……”
看他那副吓掉胆的窝囊样,众人一阵嗤笑。
说书人刚想特地叮嘱那少年一声,却发现哪里还有人的影子,竟不知何时走的。
酒肆马厩旁,韩珏牵着马,右手死死握着缰绳,迎着这漫天大雪,双目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