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那个unsu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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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霍奇纳一直不太喜欢3307，当时吉迪恩问过他为什么，霍奇纳教官是这么说的。
“我觉得她做事情缺乏根据，理论的支撑和基于证据的推论对于一个优秀的侧写员来说是必要的。”
吉迪恩没有否认，只是叹了口气。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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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奇纳当时并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再见到3307的可能，也没有想到他对3307会有什么本质上的改观——或许是会的，但鉴于他没什么机会见到3307了，那么现实意义上的几率还是零。
但现在，霍奇纳认为自己当初还是有些武断了。
起码，3307，Lily Ye，在处理案件的时候依旧缺乏足够理性的判断，但天生的那种本能还是将案件带进了正确的方向。
比如现在。
叶栗拍拍裤腿，看到了严肃的前教官、现在的顶头上司有些纠结的脸。她刚刚一直蹲着，现在乍一下站起来，腿有点发麻。
“？”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会转到受害者邻居家里，去问孩子们是怎么想的。”
“现在案子还没有眉目，你就开始反思了吗？”叶栗理了理头发：“我其实是觉得受害者本身没什么好挖掘的，所以从社交入手，遇到小朋友纯属意外——不过我后来想了想，小朋友的想法比较单纯，也更直接，有时候说的话会比成年人更靠谱，所以我就问了。”
“但是儿童的证词在法律上是没有效力的。”
叶栗眨了下眼睛：“可我又不是法官。”
肌肤雪白的姑娘在暖光灯下有了一点人气，说着俏皮话的样子也比之前不苟言笑没有情绪起伏的模样好太多。但霍奇纳还是觉得古怪，没有什么理由，只是一种直觉。
“对了，吉迪恩的墓地在哪儿，我想抽空去看看。”
叶栗问得突然，霍奇纳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僵硬了。
“你怎么知——”
“他那个性格，还能动的话就不太可能下一线。不跟你搭伴，别人也受不了他。”叶栗简单地回答：“所以要么退休要么光荣。但我猜后者的几率更大些。”
“有什么根据吗。”霍奇纳问：“虽然我这么问，但我认为你有80%的几率用‘直觉’作为回答。”
“霍奇纳教官，我们当时在培训的时候，你当时专门用一节课的时间讲了‘同化’这个概念。”叶栗瞅瞅他，勾勾嘴角：“一个人在失去重要社会关系的时候，会本能地模仿逝去者的一些生活细节，这种细节会让离开的人‘社会性地存活’，从而减轻还活着的人的悲伤。我这次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跟吉迪恩越来越像了。”
霍奇纳的呼吸停了一下，叶栗慢悠悠地补充着。
“吉迪恩每次抽烟的时候都要先嚼一嚼滤嘴，你现在也一样。”
霍奇纳之后的沉默让叶栗有点报复性的欢乐，原因就是她终于能够反击曾经教官对她所谓“缺乏技术性分析”的评价。可她也没高兴一会儿，因为接下来，她又发现了第二个受害者的不干净。
不止不干净，简直一片脏污。
不到两小时，加西亚的邮件更让她如鲠在喉——通过挖掘每一个人的通信及电脑硬盘，叶栗看到了一个通过深网进行儿童色·情交易的庞大网络。这些平日里温柔又阳光的阿姨姐姐，在网下变成了另一个嘴脸——她们还互相分享经验，说着如何不留痕迹地洗脑这些小朋友，让他们向家长说谎，让他们以为所谓的“舔棒棒糖”、“塞球球”、亲亲抱抱只是换零花钱的正常方式。
叶栗甚至还看到了有人将自己用一下午的时间进行**扩张，最后成功诱*奸小姑娘还没出血的经验洋洋得意地放在了上面。
“*你大爷！”
叶栗直接把手机摔在了地上，声音大得整个警局都安静了下来。霍奇纳沉默地挡住了别人的目光，捡起了屏幕碎的不成样子的手机，递给叶栗。
“控制愤怒也是一个优秀侧写员必备的品质。”
叶栗咬着牙，将手机拿过来，半天之后呼吸才渐渐平缓。
“如果你平静下来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开个电话会议。”霍奇纳说：“我们要发布侧写了。”
“嫌疑人是30-40岁的男性，身高在175-185之间，体型健壮——所以他能够将受害人迅速带走而不惹人怀疑。所受到的教育程度较高，可以在深网中找到所需要的信息并且一一收集整理，最后锁定目标。嫌疑人有车，受害人面部没有胶带的痕迹，长时间虐待受害人也需要一定的空间——那么嫌疑人在人口密度较低的街区有住处。”
霍奇纳开完会后，向NYPD分局的警官说：“还有一点，嫌疑人最近生活中发生了巨大的变故，我们认为嫌疑人的孩子由于相关的事情死亡或者受了重伤，诱发了嫌疑人的一连串的犯罪。”
这不是犯罪。
叶栗在心里嘟囔着。
按中国的古话来讲，这是替天行道。
霍奇纳像是听到了一样，回头看了叶栗一眼，又继续说。
“嫌疑人的范围从以前可以接触到贝瑞·盖勒的人，重点关注公检法三个部门还有律师——他们可以直接接触到指纹的证据并制作倒模。另外——”
“如果发现了嫌疑人，请不要刺激到他。”叶栗补充道：“嫌疑人可能有枪，情绪又不稳定，所以非常危险。”
叶栗在回到总部的时候，叶栗一直靠在椅背上不说话，整个人异常的消沉。霍奇纳瞥了她一眼，看到了叶栗很明显的，失神的眼睛。
“在案件中，我其实还有存有疑虑的地方。”霍奇纳教官说：“嫌疑人对于金发女性的执念很重，羞辱她们的行为也很明显。你认为这是因为什么？”
“……”
叶栗抬起头，想了一会儿：“因为……这不是对女性的羞辱，还投射了嫌疑人的感情。嫌疑人的女儿应该是金发，也是性格好又优秀的小孩——正是因为和他女儿相似，一个是受害者，另一个却是加害者，加剧了嫌疑人的憎恨与愤怒。”
“事后对于受害儿童的干预，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不知道。”叶栗这个问题倒是反应很快：“虽然主流疗法认为欺骗儿童，引导他们认为这是没发生过的事情，淡化事情所带来的影响是最好的，但我觉得，现在的小朋友对于真相的认知还是很敏感的，单纯地骗是行不通的。”
“可让他们过早地知道事情的真相，尤其是他们没有办法接受的真相，这样对他们的将来是好的吗？”
“事情都发生了，真相便无所谓能不能承受。”叶栗看着窗外：“就如同人世间的恶意没有由来，总有天生的高功能反社会障碍出生，而人也总会莫名其妙踩到狗屎那样。只是我想，这件事情之后，必须要对他们说得只有一件事。”
“这不是他们的错。”
半路上，加西亚就已经缩小了嫌疑人的范围，目标直指贝瑞·盖勒曾经的辩护律师之一。
叶栗看了一眼照片，立刻就确定找对了人。
“就是他，”叶栗说：“不会错了。”
“基于你毫无根据的直觉吗？”霍奇纳问。
“是的。”
叶栗并不羞于承认这一点，她还歪了歪脑袋：“如果我输了，你就把我踢回苏格兰场吧？”
霍奇纳斜眼看看她，就好像在看自家无理取闹的小男孩。
NYPD比FBI到得早，FBI探员们到的时候，打老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巡警和侦查员已经将嫌疑犯的住处堵得里三层外三层。
霍奇纳皱紧了眉，叶栗则托腮看着外面，不发一言。
这个情况很明显是要往最坏的发展的，但谁也不能责怪造成现在这个情况的警员——没有人能质疑他们想控制局势将损失降到最低的初衷，但嫌疑人不稳定的精神状况及配枪这两点被现场工作人员抛到了脑后。
崇尚荣誉又有凝聚力的组织的平均智商是低于一般水平的，勒庞说。
而勒庞是对的。
不出意外，叶栗听到了几声枪响，而对讲机里立刻传来了着急的吼叫。有人抬着担架弓着腰跑到了前面，将伤员抬到后面。叶栗余光看到，伤员伤处并不致命。
霍奇纳摘了安全带就下车，匆匆忙忙到没时间搭理叶栗。叶姑娘慢吞吞地跳下去，关了车门之后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绕到了后门。
后门的探员全副武装，看到了叶栗的FBI小背心之后让了个位置给她。叶栗猫着腰踮着脚就跳进了院子，惊得后面那一票人连喘气都忘了。
“报告，报——”后方的副指挥官话卡在了嘴边，看到叶栗摆出了“嘘”的模样。两种想法在脑袋里碰撞了下，他诡异地这样说。
“一切正常，一切正常。”
叶栗比了个拇指。
霍奇纳在外面了解了情况，前方的警员告知对方在家里有一把微·型·冲·锋·枪，子弹起码500发。情况严峻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霍奇纳已经考虑让狙击手就位。
而几秒后，屋内又有了动静。
外围七八十号人集体瞄准了门口，而片刻后，一把微冲被人从门缝里缓缓地踢出来。
嫌疑人举着手，像是丢了魂一样地晃了出来。而跟着他的，则是那个霍奇纳没来得及顾及的小丫头。
学员3307双手抄着口袋，看起来也不太愉快，但她整个人是舒展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感慨的温柔。
七八个人扑过来将嫌疑人压倒，霍奇纳冲过去查看叶栗是否全须全尾。在确认了叶栗脑子和身体都没受伤后，霍奇纳教官脸黑得好像是锅底。
“我们一会儿谈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那个unsub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