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无法沉默》赢鱼

37、突变

　　“我知道了。”

　　叶栗说完这句话后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去干自己的活儿。皮特罗呆愣地拿着手机不知道如何是好，愣了一阵之后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
　　这算什么事儿啊！
　　皮特罗头发蓬乱双眼发直，完全没有意料到会是这个样子收尾。他本以为叶栗起码会惊讶一下，然后问他些问题，这样他就可以含蓄地把自己编好的谎话说出来。
　　可是现在……
　　他继续打滚，过了一会儿叶栗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我现在忙着，你的事情过两天再说。】
　　刚刚松了口气却空落落的心情又再度紧张起来，皮特罗又抓心挠肝地想着，他的小姐姐到底会找他“说”什么话。
　　但也没来得及多想，斯科特的短信又来了。
　　斯科特：【我说，你别光担忧你的小姐姐了。上次教授留的作业你做了吗？】
　　什么作业。
　　皮特罗脑子空了一下，整个人下一秒炸成了烟花。
　　皮特罗：【嗷嗷嗷嗷嗷嗷嗷我忘记写了！！！】

　　叶栗是在车上给皮特罗发的短信，发完之后对着手头的资料细细看了起来——她从已经死亡的那堆父母入手，大致扫了一下他们的生平还有交际关系，最后把目光定到了“家庭和睦，定期出游”八个字上。
　　“有GPS的详细记录吗？”叶栗问了一下身边的安德鲁：“他们家的车的。”
　　“我让总部去查一下。”
　　棕发卷毛点点头：“对了，那个FBI的心理医生？”
　　当时安德鲁跟雷斯垂德一起进来的，当然也就看到了红白相间的混合物体挂在叶栗身上的场景。他很聪明地没有当时追问，而是在事后找机会问了起来。
　　“他袭警。”叶栗说：“袭警是重罪。”
　　“……你是不是以为我傻。”安德鲁转了个方向：“他的腿已经被你打折了。”
　　“精神攻击。”叶栗抬了下眼皮：“你不会录音了吧？”
　　“别这样，我可是跟你站一边的。”安德鲁说：“我们一起进的苏格兰场，同事这么多年了，你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
　　这话说得委屈极了，但叶栗冷哼了一声。
　　“谁跟你站一边，我只是个实习生，你已经是正式员工了。”

　　叶栗又去了一遍现场，安德鲁给她做向导，将现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过了一遍——事情跟那个小姑娘叙述得相差无几，房子里陈旧的生活痕迹还有锅里已经化验出来的安眠药等，无一不指向了小姑娘叙述的正确性。
　　黑色的卷毛姑娘简单扎了一个马尾，蹲在地下室里，看了下现场照片又看了下现场，对着那个已经被血液浸透的地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安德鲁不多时接到了总部的消息，告诉他GPS已经被抹掉了。
　　“抹掉了？”叶栗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怎么会抹掉的？GPS这种东西现在已经要进大数据库做云分析的，没有经过用户同意运营商怎么能抹掉用户数据呢？”
　　“据说是操作失误。”安德鲁耸耸肩：“这个借口真是用不烂。”
　　叶栗翻了个白眼：“要知道，处理公共事件的时候有一个定律，那就是一旦本应该有监控的地方出现了空白，那么所有人都会在这个时候设想出最坏的东西。我们是警察，自然也不会例外。”
　　安德鲁耸耸肩：“你有什么法子吗？”
　　“我只是半路出家学过几天编程而已。”叶栗摘下手套：“这种活儿还要给专业人士干。”

　　夏洛克·福尔摩斯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叫起来的。
　　“为什么我要帮你。”
　　卷毛被叫起来的时候很是不满：“而且我不想帮你，尤其是在这个案子一听就非常无聊的情况下。”
　　“涉及到变种人诶，这也无聊吗？”
　　对面空了一下：“……变种人？”
　　“快要秃头的你哥哥已经把人带走了，现在我在做的事情是迅速破案，以安抚那个濒临暴走的小丫头的情绪——你想知道她的能力是什么吗？”
　　叶栗抛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而且这个案子很可能涉及到变种人异变的诱因呢。”
　　“哇哦。”
　　夏洛克从床上翻滚下来：“绝大部分变种人在青春期前是和正常人无异的，如果能够顺利度过幼年期和青春期的话，潜在的异变基因可能就会沉睡一生。你所说的那个小姑娘无疑就是在青春期时遇到了什么诱使她异变的，结合新闻上所说的曾经去性犯罪组报案，还有这次的袭击苏格兰场——非常家庭伦理了。”
　　“恭喜你，你把自己的基本演绎法推广到了变种人领域中。”叶栗掏掏耳朵：“你现在可以干活了吗？或者说让你的小伙伴们爬起来干活了吗？”
　　“三小时之内。”夏洛克说：“你现在在哪里？”
　　“现场，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来了。”
　　“为什么？”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叶丽挂了电话，依旧蹲在地上。她表情有些失落，看得安德鲁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栗栗？”
　　他叫了一下她的名字：“你还好吗？”
　　“你刚刚是不是也听到了。”叶栗说：“变种人如果能顺利度过幼年期和青春期的话，那么他们这一辈子可能就和普通人一样了。”
　　“呃，嗯，听到了。”安德鲁问：“所以？”
　　“所以这世界上有这么多变种人，是不是说明就有那么多人，没能好好地度过自己的童年和青春呢。”

　　小福尔摩斯那边速度蛮快的，不到两小时就把号称被抹掉了的GPS传到了叶栗那边。叶栗以周为单位，很快找到了这家人定期去的一个地方。
　　是一个小木屋，在一个国家公园的景区里。
　　“嗯……当时性犯罪组的报告是怎么说的？”叶栗谷歌了一下地图，发现了很多有关于这个小木屋的五星好评：“是不是说小姑娘叛逆期无线父母来着？”
　　“对。”安德鲁翻开了一页，给叶栗看了一段：“说是在升初中之后就经常争吵，所以这次想出了这一招来对付父母，所谓的‘在小木屋里让我跟陌生男人过夜’的证词，也只是想毁掉父母的名誉。”
　　名誉。
　　叶栗冷哼了一声：“那个小姑娘平时在学校里表现得不怎样吧？”
　　“逃学、成绩差。”安德鲁说：“嗯……经常校园暴力其他学生。”
　　“有男朋友吗？”
　　“有。”安德鲁又翻了两页：“emmmmm……隔壁友组的调查报告写得很有趣，‘一丘之貉’和‘隐藏了不利评价’用黑体标了出来。”
　　“这帮人是不是在用脚后跟办案子。”
　　被借调过去好几次的的栗栗·叶忍无可忍：“还是他们脑子里认定了一个事实就把所有的证据都向那个‘事实’引过去？”
　　“别生气别生气，你看他们不是已经自作自受了。”安德鲁说：“想想看吧，这份狗屎一样的报告很可能要在后期在苏格兰场内通报批评并且公示，这和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我又不指着它被公开处刑过日子。”叶栗恶狠狠地把手里的手套一甩：“气人，就因为这群王八蛋，那个小姑娘又过了半年这样的日子——死者的银行账户查了吗？有没有固定的额外收入？”
　　“正在查。”
　　“那跟没查有什么区别吗？”叶栗拿出手机：“这部分到底是谁在跟？”
　　“墨迪警官。”安德鲁立刻把人供了出来：“就是他。”

　　墨迪警官接到叶栗很不客气的电话后连话都没说完，就被叶栗连珠炮一样的语速轰炸得回不过神来——平时那个看起来挺客气的小姑娘今天跟人形自走炮一样，隔着十几公里都能从话筒这边感受到那边的滔天怒火。
　　“这个人的脑子真是……”
　　叶栗很不高兴：“我跟你说，他就是欠收拾。哪天让夏洛克去单独搞一个案子给他看看他就知道什么叫破案了。”
　　她看看表，发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小时。
　　“你要不要吃点晚饭。”
　　安德鲁问：“你的汉堡王都凉了。”
　　“……对哦。”
　　回到车上的黑长卷姑娘拿起自己的汉堡王咬了一口，还带了点温度的垃圾食品迅速补充了热量，这让叶栗不那么冷了——当然车内空调也有一定的功劳。
　　今天跟在她后面的不是许思达而是老郑，所以也没有许班长发来提醒她按时吃饭的短信。
　　浓密的羽睫动了动，又想到了刚刚那段话。
　　如果能够平安度过幼年期和青春期的话……
　　她又想到了格润，靠在车座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曾经问过格润，拥有超能力是怎样一种体验。
　　格润是怎么回答的呢。
　　那时候她已经决定穿制服了，两个人坐在小院子门口的石阶上，吹着初夏晚上冷丝丝的风。格润那时候刚剪了头发，一侧头的轮廓跟她哥简直一模一样。
　　“我不想要什么超能力。”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又伸了个懒腰，眼睛里还有红血丝——那天晚上她又哭了一回，因为那个答应娶她的人被追封为烈士了。
　　“栗子，我真的不想要这种东西。”格润看着自己的手：“我宁愿一辈子就是个普通人。”

　　“我想要我爸我妈，我哥还有王伦，他们都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格总：这种陈年往事不要翻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