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Sic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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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莱克特看着叶栗。
那是几年前了，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
他不会忘记的是原来来自东方的一个实习生会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告知BSU有关一个案子的漏洞，但同时也对这个小姑娘起了很大的兴趣。
他想找她的，问她为什么会觉得那个案子有问题。
但是吉迪恩已经把她领走了。
BSU和BAU是两个工作性质有些类似但又有着不同的两个部门，他们之间有激烈竞争，又有合作共赢。关于这点，汉尼拔从负责人那边听了不少。那个家伙经常坐在他的餐桌旁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说着斯特劳斯的坏话。
无非是一个傲慢的白人老女人是如何用BAU的赫赫战功来压制本该属于BSU的机会，以及如果有一天他能把BAU踩在脚下该多好。
他吃得开心，啧啧称赞烤肉中丰沛的肉汁，还夸赞着他的厨艺如何如何厉害。
他要是知道这次吃的肺叶子汤其实就是从人身上刚摘下来的，会有什么感觉呢。
汉尼拔预料得到，不仅仅是身边的这些人，还有其他人。很多人的行为模式一旦固定之后就很好掌控了，他只要观察、思考、归纳一遍，什么东西就都能预料得到。
比如BAU那里的吉迪恩他便很少与他会面。那个人感觉敏锐，经验丰富，奸诈老道。
那是能让他露出马脚的人的模样。
“对于我来说，在FBI的日子其实是有些无聊的。”
汉尼拔博士看着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他们都不够……让人惊喜。”
那时候的博士已经通过其他人操纵了几个案子，他故意留下了一点破绽，就在暗处希望着有谁能够发现。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但是叶栗的出现让他有了一个新的期望。
年轻、稚嫩、单纯。
他后来去看过她一眼，去看那个如同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她穿着跟她毫不相称的黑色大棉袄，坐在吉迪恩的办公室里跟他说话。
她的皮肤也很白，白的透明，远远看去，像是一块无暇的白板。
很适合在上面写点什么。
可惜被吉迪恩半路劫走了。
汉尼拔几乎都能想出来，如果是他带着这个小姑娘的话，她最后会变成怎样一副光景。
看她当初摇摇欲坠的模样，还有那双没有任何光彩、只是冷淡地扫描一切的眼睛。
她像个审判者一样地站在一道墙中央，一边是光辉，一边是黑暗。
“吉迪恩当初带走了你，让我觉得很遗憾。”博士这样说：“我不知道你当初在挣扎什么，但那种姿态是很美的，而且非常有趣。在熟知了一种规则之后，你总是异常地、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东西。吉迪恩当时阻止了你这样的想法，太可惜了。”
叶栗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这汉尼拔，但她没有出言怒斥他什么，只是安静地看他没头脑地说着话。
可是沉默本身也算是一种微妙的态度了。
“但我现在再见到你后，竟然有点高兴。”汉尼拔说：“看起来你自己最终还是进化成了现在的模样，恭喜你。”
“同喜。”叶栗抬了抬下巴：“他的贺词说完了，准备收队吧。”
“多少人？”
叶栗顿了顿，回过头：“嗯？”
“多少人成就了你现在的样子？”
汉尼拔问：“十个？五十个？”
“用不了那么多，我用量比你省不少。”叶栗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一个就够了。”
一旁的军医还在恢复，许思达听得半懂不懂，只有夏洛克拉长了自己的马脸。他脑子里闪过了什么，刚想说话，但叶栗退后了两步。
“你刚刚把他指尖的刀片都收掉了对吧？”
“一共六把。”
马脸把刀片甩到了一边的解剖台上——就是刚刚许班长和军医躺的那两张床。叶栗点点头，确定没有什么了之后把手铐扔给了许思达。
“铐他。”
许班长看了叶栗一眼，接过手铐，到汉尼拔跟前去正打算铐人。
但忽然之间，本应该被绑住了手臂的男人晖出了拳头！
叶栗刚反应过来，许思达已经挡住了汉尼拔两拳。灰色头发的心理专家手上还有两道勒痕，但此刻他已经打算直接跑了。
叶栗下意识想追，被许思达扣住。绑人没有绑好的福尔摩斯冲过去了，许思达想了想，也过去。
顺手还捏了一把叶栗的脸。
“就知道闹幺蛾子。”
他说了这一句后前去支援他一直不怎么喜欢的福尔摩斯，而军医清醒了一些甩甩脑袋也去了。三个人打一个还是很有优势的，但博士似乎很了解这里的地形，他向地下室的深处跑去了——那里更黑，又更冷。
许思达刚刚装备都被卸了，摸摸口袋才发现手电筒都没有。福尔摩斯拿出了iphone，用手电筒功能照亮了前方，顺便鄙视地看了一眼刚刚想打他的许思达。
明明是叶栗疯狂输出了他很久，他稍微还手而已。
三个男人就这么摸了进去，半路军医就被汉尼拔的埋伏击中了——一个大玻璃瓶子正中他的后脑，华生立扑。
“真可怜。”福尔摩斯说：“他本来就不怎么聪明。”
在黑暗中悉悉索索后，这两个人终于在最内侧的停尸间找到了那个人。福尔摩斯用脚带上了门，可汉尼拔一点都没有被逼到角落里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很轻松。
“我们要谈谈吗？”他举起手问：“谈一会儿。”
“还是算了，谢谢。”福尔摩斯擦擦自己肿起来了的脸：“刚刚跟3307谈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你就应该清楚你这套把戏换个地方耍不来。”
叶栗简单跟他说了一下这个人可能用话术诱导FBI探员的事情，福尔摩斯心里有底，一言不合就戳穿了对方。
“听起来你很相信她，”莱克特笑了笑：“我能问问是哪里来的，这么真挚的信任吗？”
“大概是因为我们要对付一个共同的人。”
福尔摩斯有些乏味：“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少说点没用的话，少做点没用的事情——你要被逮住已经是注定的事情了，这点你应该清楚。”
他明显作出了攻击的姿态，而汉尼拔笑了笑，手抄在了口袋里。
“但人肯定是要挣扎一下的，对吧。”
话音刚落，他直接拔出了刚刚掏出来的那把枪——许思达觉得眼熟，身体下意识推开了旁边那个卷毛。
而那颗子弹，就冲着他打了过去。
叶栗处理好军医，再赶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到了枪声。
她头皮发麻，冲进了门户大开的房间，什么都没想，对着那个举着手臂的人、正要跌倒的人扣动了扳机。
四枪。
每一发子弹都打在了他的胸腹部，血腥的味道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叶栗来不及看到底那个人死没死就冲到了许思达那边，看到他手臂上那道血痕整个人都木了。
“怎……怎么回事。”叶栗不明所以地问：“怎么受伤了。”
“擦伤，没事。”
许班长看了一眼汉尼拔倒地的那边，夏洛克此时已经去看发生了什么了。叶栗击中了那个人的肺，而他此刻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所以你来伦敦，弄死了两个人，就是为了玩吗？”夏洛克面无表情，狠狠踩在了他胸前：“不是的，有人在你来之前就告诉你有这个机会，然后还提供了这个场地。”
这里的水电都是通的，废弃已久的一员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福尔摩斯和叶栗都知道这一点，但是叶栗现在没空管这个。
她摸了一下许班长浑身上下每一个口袋，结果里面的药都被清空了。她自己身上没带，焦躁得不行，再三确认真的只是擦伤之后才板着脸跑过去。
然后对着已经没有行动能力的男人的腿又开了三枪。
不管汉尼拔的声音是如何的，叶栗在子弹飞溅而出的火光中显得平静且愤怒。她顺势一脚碾了碾刚刚的伤口。血肉模糊的声音在一声呻·吟中显得冰冷又残酷。
许思达别开了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人是不会说的，因为留了线索就会让我们继续追查，而继续追查的话岂不是顺应了他同伙的本意。”叶栗深深呼了一口气：“而这个人是不会有同伙的，所以他利用了现在这个搭档，却不会让他称心如意——而且不告诉我们，才会让我们憋得难受。对吧。”
她根本没有在问他，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而已。
“杀人也好，绑架也好，那都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把别人耍得团团转，在他手心里逃脱不了掌控而已。”叶栗冷笑了一声：“能把我跟你一起算计进去的，除了你那个秃头的哥哥，还会有谁？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又是他。”夏洛克烦得要命：“莫里亚蒂。”
“他们这才叫变态相吸好吧。我一个勤勤恳恳工作的实习警察招谁惹谁了。”
叶栗看着汉尼拔的眼神逐渐涣散，直接在伤口上蹦了一下。剧痛让这个濒临垂死的人又清醒了些，而叶栗刚想再说点什么，许思达直接把她抱开了。
“你离脏东西远点。”
许班长是这么说的：“我刚刚好像听到外面有警笛的声音了。”
叶栗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扶着许思达要出去。
汉尼拔却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笑着说了什么。
“你会和我一样的。”
黑发的卷毛姑娘身体一僵，回头看着那个开始哈哈大笑的男人。她冲回那边，抄起了一个起了锈的凳子，结结实实地向他脑袋上砸去！
一下、两下……
福尔摩斯后来用这样一句话劝住了她。
“他不会再说话了。”
灰蓝色的眼睛动了动。
“已经烂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Sick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