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状况外的状况 ...
-
吵架归吵架，你翻什么脸啊。
许班长一个懵逼，转头发现叶栗拿回了自己枪，回到房间里把门反锁上了。青年敲敲门，但是叶栗就是不开门。
不过许班长已经习惯了。
这个人本身就是这种一言不合就翻脸的性格，许思达以前也不是没跟她吵过架，但是这一次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但不一样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
许班长就在客厅里等着，但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叶栗一股拼着上班迟到也要跟他杠到底的样子。
最终还是许班长离开了这个屋子，而叶栗在门关上后火速冲了出来，洗脸刷牙梳头发外加喝了杯冷水，拽着外套就冲出了房间。
紧赶慢赶的姑娘飞到了苏格兰场，踩着点进了门，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安德鲁小哥哥带到了大会议室。两个人找了个角落，看着其他侦查员一个个进来，每个人都面如土色。
包括雷斯垂德。
中年人看起来有些疲惫，瞄到了叶栗之后装作没看到，开始现在的会议。
主题还是幼儿园那个案子。
但是内容已经完全跟之前叶栗知道的那个案子不太一样乐。
虽说叶栗心里也有底，关于为什么雷斯垂德让她去查近20年的伦敦地区儿童失踪案的情况。她也按照自己的理解分了类，但是事情一旦以一种索引的形式徐徐展开在人们面前，那样带来的震撼……
“现在可以初步确认的是，的确是有一个团队在英格兰地区长期、隐蔽地拐带儿童，并且在后期以拍摄色·情视频和贩卖人口牟利的组织。”雷斯垂德的脸非常难看：“网络安全组已经在暗网中涉及的卖家进行搜索，需要花费一系列的时间，而之后的工作分两个方向——凶杀组继续以复仇的角度搜查，性犯罪组抽取两个组协助凶杀组，其余的全力支持网络安全部门。”
他站了起来：“散会！”
一大群被分配了事情的人乌央乌央地出去了，叶栗留在原地等着领导来找他，雷斯垂德果然来找他了：“两人一组，你跟安德鲁一起，这是被害人近一个月的行程。”
“你不是把我排除在外了吗，雷斯垂德。”
“给你找点事做，不要让你闲得无聊，去搞其他的大新闻。”
“所以你们都觉得所有的大新闻都是我搞的，对吗。”
叶栗靠在车后座打哈欠，安德鲁买了咖啡回来，递给叶栗一杯：“其实也还好，而且也可能是大家觉得除了你没有人有这个真情实感。”
棕发的小卷毛看起来挺高兴，完全没有自己的前同学被当街射杀的悲伤：“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感觉，但我觉得很多人当警察其实并不是为了崇高的理想的，但你好像就只冲着这个来的。”
“你的直觉吗？”
“算是吧？”安德鲁笑了笑：“你不是学金融的硕士吗？按照道理来说本来就很辛苦了，结果硬是又读出了一个犯罪心理学的——”
“你看了我的档案？”
“嗯……瞄了一眼。”安德鲁看了看叶栗：“你不会生气的对吧。”
“我没有生气的必要啊。”叶栗吃了一口奶泡：“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呢？”
“你要不要猜猜看？”安德鲁问。
“我猜吗？”叶栗深深看了他一眼：“我觉得我猜不出什么好结果。”
叶栗他们那一组找了个地方分析了半天，脑袋对着脑袋挨个将受害者的行程撸了一遍。黑发姑娘抿着嘴唇，从头看到尾，最后盯上了一个园长因为教学活动而去的幼儿园。她上网搜了一下，发现对方的园长也是个教育家，在民间颇有声望的那种，对于小朋友们严格又慈祥，主张讲道理为主、适度体罚为辅的教育理念。
“我知道这个人，嗯，算是平民教育里比较有精英意识的一个教育家了。”安德鲁说：“现在大家都崇尚快乐教育，但其实那都是一个很虚无的概念——只有当穷人和底层放弃了社会流动这个概念的时候，稳定的社会才能持续永续地进行。很少有人会打破这个被福利费用堆积起来的美梦，这个人除外。就这点来看，我其实还是很佩服他的。”
“这可真不像是一个精英教育接受者该说的话。”叶栗指尖往下划了划：“嗯……他倒是教育出来好几个下议院的议员。”
“从他的学校里一路学上去的话，的确容易出议员——他的学校本质上跟我们那种学校也没什么区别，当然能够适应我们的规则。真的，这其实很了不起。”
叶栗一边听他说一边看着网上相关的报道：“看起来的确是很了不起，连你都反复称赞他。”
“你觉得我的评价很重要吗？”
“还行吧，起码是你们上流社会的一种看法。”
“我们上流社会……你别这样，好像你是个底层。”
“我就是个底层，”叶栗抬头：“你看过哪个高层一直当临时工的吗？”
安德鲁无话可说，无法反驳。
小分队最后直奔到了那个幼儿园，而园长对他们的到访有些意外。叶栗站在旁边看着安德鲁舌灿莲花地跟园长套近乎，最后在对方有点犹豫的情况下套到了当时幼儿园交流活动那两天的录像。
你行啊。
叶栗眯着眼睛，回到苏格兰场开始看，安德鲁觉得饿就下去买东西，半个小时才回来。
“你就买了个鸡蛋三明治，结果花了半小时？”叶栗白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在等着把鸡养大把麦子种到田里发芽。”
“我不想去tesco express，看着别扭。”安德鲁说：“sainsbury又太远，我在门口的咖啡厅排了会儿队立刻就回来了。所以你看出什么了吗？”
“算是看出什么了吧，但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叶栗往后一靠：“我就看得出受害者跟这个园长关系不太好，你看眼神。”
“哇哦，没有对视，肢体也不交流，看起来园长很厌恶受害者——刚刚我跟他谈的时候你还记得吗？他夸受害者的样子挺真诚的。”
“死都死了，当然夸赞起来就会真诚很多。如果这个老头子要是又活过来可就不一样了。”
她跟安德鲁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我去查查园长的履历。”安德鲁说：“我总感觉能查出好东西来。”
叶栗在房间里看了半天录像，听着他们讲话连连打哈欠。老头子们就是喜欢讲话的，而且还会将讲话录下来，有条件的全国循环播放，没有那么大能量的就放在小范围内让别人围观，可能还要写笔记反思思考。
但其实大部分都是废话。
叶栗托着下巴，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好在讲话的时间过去了，接下来受害人去了一个示范班看着他们讲课。
搞了半天资本主义公开课也这个德行啊。
叶栗瞧着，忽然间凑近了屏幕，最后调到了几十分钟后。
受害人拍了拍其中一个小朋友的头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后摸了摸他的手背。
小朋友有点紧张地看看自家的园长，在园长的指示下后退一步向受害人鞠躬。受害人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笑着问了他的名字。
“你很好。”受害人说：“你将来也会很好的，我保证。”
叶栗没看到受害人当时的表情，但是园长的脸色变了。
画面停在了园长的脸变得扭曲的那一秒，安德鲁推门进来便被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才发现这人是谁，转到叶栗身后，拿着手里的u盘。
“你猜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他问：“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叶栗一脚踩在了他的手工皮鞋上。
“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安德鲁觉得自己的脚掌被她踩碎了，坐在地上恢复了半天，这才缓过来，结果还带了一句这样的抱怨。
“我本来也没想结婚。”叶栗的手在噼里啪啦地打字：“结婚对于女性来说有什么好处吗？说给我听听。”
“你会有个幸福的家庭诶。”
叶栗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
“你们家谁做家务？”
“佣人啊。”
“我们家是，我是说我爷爷家，一直是我奶奶在做家务。虽然说爷爷对奶奶也是很尊重很爱护的，但是我从小到大就会发现，家务活是下意识被分配给了女性的。”叶栗说：“我们家可不是用不起保姆的家庭，但是他们坚持认为女性为家庭付出是因为爱，是一种本能。”
她手上工作不停，继续说道：“但是对于我来说，大冬天还要帮家里人洗衣服是不正常的。明明有洗衣机却坚持手洗干净并且还能传递爱，本身就是一种很偏执的事情，而且比起为家庭风险，更像是被资本家压榨剩余价值的苦力——只不过资本家的脸变成了名叫‘家庭’的东西而已。”
画面上出现了什么，而叶栗不得不感叹了一句。
“你倒是挖到了好东西，安德鲁。”
“感谢夸奖。”安德鲁站了起来：“所以你觉得结婚就会沦落到给丈夫和孩子洗内裤的悲惨情况中码？”
“我觉得结了婚之后面对的情况比这要悲惨多了，毕竟我永远不知道小朋友遇到的老师以前做过什么。”
园长的名字在档案中出现了，还有他年轻了不少的脸。
他很多履历都被黑色的粗线条抹掉了，但剩下的东西也足够劲爆。
尤其是最后的那个红戳戳，戳在了他名字的下方。
DANGER.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状况外的状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