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四场梦 ...
-
虽然稻荷山下的小街上有很多卖小吃的店家，不过坂田说要留着肚子等晚上边逛祗园祭边吃，于是夏子就被坂田拉到了一家名叫“西尾八桥”的抹茶店去吃甜点垫肚子。
“啊，走了一上午阿银迫切地需要补充一点糖分啊，阿银已经快要热死在半路上啦。”坂田嘴里叼着小勺子懒洋洋地说，面前摆着大大的一碗抹茶绵绵冰，冷气隔着桌子直接传到了夏子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夏子点了一份据说是招牌的“八桥抹茶雪糕拼”，透明的玻璃高脚杯里盛着一大块抹茶冰激凌，冰激凌上挤了一团红豆馅，旁边还放了一颗红色的和一颗白色的糯米团子，在最边上的角落里有一大堆奶油做装饰。最可爱的是杯沿，就像在柳橙汁杯边缘上点缀一块薄薄的橙子一样，居然点缀着一块抹茶味的马卡龙。颜色鲜艳，令人食欲大开。
后来坂田还嫌不够，又点了一盘八桥抹茶煎饼和一篮抹茶泡芙，再加上两份草莓千层酥。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甜腻的抹茶味，夏子觉得自己似乎都快醉在抹茶的味道里了。即使只是吃甜点，夏子也吃得饱饱的。一直到下午去街市上看抬神轿的时候嘴里似乎都残存着腻腻的甜味和抹茶略带苦味的口感。
街市上早就挤得水泄不通，多亏有预定观赏票，夏子和坂田才得以站在最前面近距离观赏抬神轿等活动。各种各样的神轿过去之后，就有难得出来的艺妓开始巡街。脸上扑着白粉，身着华丽服饰的艺妓们撑一把油纸伞，走着优雅的花魁步。夏子和坂田都看呆了。
“以，以后有空，咱们两个一起去一次吉原玩吧。”夏子擦着脸上的鼻血，结结巴巴地对坂田说。
“我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坂田把面巾纸卷起来塞在他的鼻子里堵住鼻血，“如果你肯出钱资助的话。”
“这个不是问题。”真土豪夏子淡定地回答道。
巡街的活动会一直持续到很晚，日落黄昏的时候，坂田拍了拍夏子的肩膀：“我们去祭典吧。”他这么提议道。
夏子看看已经红得发黑的天色，默默地点点头。
祭典非常大，横穿了整个京都的繁华地区。许多摊子摆在街市上，几乎挤满了人。
夏子又精神了起来，兴冲冲地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吓得坂田赶忙跟着她跑。最后夏子甚至嫌弃坂田走得太慢，干脆一把抓住了坂田的手，拉着他一起往前跑。
“喂喂，男方还没有什么表示结果女方主动牵手了吗！大小姐你也太不矜持了吧！”坂田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的，反正你又没吃亏。”夏子一点儿都不害羞。
不过，如果夏子真是那种害羞娇气的大小姐，坂田想那么他绝对不会和夏子相处得如此和谐又开心。
“嘛，算了，反正这家伙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坂田干脆也放开了。常年握刀的两人手上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因此夏子的手摸上去就绝不是女人那光滑细嫩的手感了，这让坂田也放松不少。夏子的手很凉，握着给他降了不少温度。
正想得出神，走在前面的夏子突然回过头来，往坂田嘴里塞了一串大大的苹果糖。猝不及防的坂田被塞了满嘴，甜丝丝的糖衣瞬间融化在嘴里。普通人一定会觉得腻味的不行，但是对于嗜甜如命的坂田来说感觉不是一般的爽快。不一会儿他就解决了一颗苹果糖。在这期间，夏子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大份炒面、两支撒着满满的彩针的巧克力香蕉和一碗热乎乎的关东煮。双手被占得满满的坂田不得不艰难地维持着平衡。
“喂，这不公平！为什么你不拿点东西就顾着吃了！”坂田看着一旁忙着吹凉刚烤出来的味增田乐的夏子问道。
“吵死了，明明是身为女孩子的我付的钱，你这个男的帮忙拿点东西而已有什么不满的吗。”夏子忙不迭地把没有那么滚烫的烤豆腐塞进嘴里，鼓起嘴巴来一边散着热气一边咀嚼。
好吧，这的确是他理亏。坂田不说话了，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那个……能帮我把味增田乐送到我嘴里吗？我没手吃。”浇上味增和糖的烤豆腐的棕色表皮亮晶晶的，一股浓浓的香味往外冒，坂田感觉他都快流口水了。
夏子当然不介意给坂田喂一下食，于是拿起香喷喷的烤串就塞在坂田的嘴里。
“嗷——！！”坂田被烫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快拿出来！”他含糊不清地哀嚎道。夏子很给面子地拯救了坂田被烫得发红的舌头。
“你想杀了我吗？！你就不能吹吹啊！明明你自己刚刚也吹了半天的！你绝对是故意不吹的！”
“是啊，是故意的。”夏子特实诚地点点头，“我就等着看你被烫到的反应呢，呀，真是满足啊。”她看着坂田狡黠地一笑：“多谢款待。”
坂田额头上一个接着一个地爆出青筋：“你给我等着，要不是我现在没手……等会儿阿银要你好看。”
“你还想不想吃味增田乐啦？”夏子白了一眼坂田，作势要把烤串扔进垃圾桶。
“啊，别啊——！大小姐我错了，求你给我吹一下吧！”
“那再重新说一遍，快说‘请帮我吹吹吧，夏子大人’，让我听着高兴高兴。”夏子坏笑地看着他。
“别得寸进尺啊混蛋！你给我适可而止了！你觉得阿银我是那种为了吃的就轻易舍弃尊严的人吗——夏子大人，真的拜托你了。”
“好，好。”玩笑开得差不多了，夏子很给面子地吹了一会儿，还特地把手伸到边上去感受热气——几乎感觉不出特别高的热度之后，她把烤串给坂田递过去，塞进他的嘴里。
“好吃。”坂田嚼得津津有味。许久没有这么热闹地逛祭典了，昔日与吉田松阳老师在一起的情形又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他眼前，那场景与现在的重叠在一起，美好得甚至让他忍不住都快落泪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四场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