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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陪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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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莹回门的日子我没有去,太子哥哥说谨哥哥还特意向他问了我的情况。其实有什么好问的呢,当他拒绝去和我一起求父皇收回旨意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无法回头了。他是不想,我是不能。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么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
于是我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听闻陈妃得了一只波斯猫,我甚是稀罕,于是决定去看看。可惜很不巧那只猫不只因为什么病恹恹的,我就自告奋勇的当起了兽医,碍于父皇在场,陈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将她心爱的猫咪给抱走了,不仅如此,还得装的强颜欢笑的样子。恩,没错,强颜欢笑,因为我看到她的长指甲愣生生的将手里的锦帕给划了个口子。不过没关系,这并不能阻挡我为猫咪治病的决心!
可是任凭我如何,那只纯白色的肥猫都自巍然不动,让我颇为挫败。正当我抱着那只肥猫在御花园的千鲤湖旁踌躇着要不要牺牲一下湖里的鲤鱼时,那个许久不见的一身紫衣的周晋衍冒了出来。
“清心,难道你还是想不开决定要跳湖了?”
果然是那个啥嘴里吐不出那个啥!
我瞥了他一眼:“本宫在想,这猫遇见鱼是不是就会活泼点儿。”
半晌没等到回音,我不禁转过头去,只见周晋衍右手轻抚着下巴,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不停地打量着我,和我怀里的肥猫。我暗自戒备,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他这个眼神闪着不怀好意的光,很清楚的再告诉我:你再一次被我盯上了!
周晋衍看着暗自戒备的清心不觉好笑:“我有办法让这只猫活蹦乱跳,你要不要试试?”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确定你不会害我?!”
周晋衍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给猫治病又不是给你治病,害的着你嘛。”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于是跟他约好第二天上午给猫治病。
……
我颇为不信任的第三次问他:“你确定这样真的可以?!”
周晋衍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怀里那只用布包着的肥猫一眼,笑的奸诈:“放心,不活泼我陪你一只!”
算了,多说无益,还是到陈妃哪里看效果吧。
陈妃看到我用布包着的肥猫时,脸色一白,转过头泫然欲泣的盯着父皇:“皇上,臣妾的阿白!”
我抖了抖,在父皇还未开口前先发制人:“活着的!活着的!”
陈妃颇为不信任的看着我,我斜了眼身旁神态自若的周晋衍,硬着头皮继续:“待会儿就会变的活泼了!”
陈妃看了眼父皇不说话了,父皇挥手示意我可以开始了。我侧眸看了眼周晋衍,他回我以一颇为自信的笑容。
我让宫女用屏风将父皇和陈妃隔开,然后将一面水银镜子取来。我将包着猫的布拿了下来。一会儿过去了,并没有什么用。
周晋衍瞥了一眼:“猫要自己照了镜子才有效。”说完就背着手站在一旁。
我撇了撇嘴,不论我怎么揉那只猫,它都愣是都不肯睁眼,于是我让人拿来条小炸鱼在猫鼻子前晃了晃。这招还颇为有效,那只肥猫懒洋洋的睁开眼看着我手里的小炸鱼,我循循善诱的将它的视线引到了水银镜上。
那只肥猫两眼的焦距从小炸鱼上转移到了水银镜上楞了一下,眨了眨眼,似是在确认什么。然后,顷刻间,原本安静的肥猫顷刻间从桌案上立起,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发出一声凄厉叫声,如临大敌。
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以免成了池鱼。
听到叫声,父皇和陈妃都颇为诧异的从屏风后绕出来,陈妃见她那原本雪白的肥猫如今和彩虹一样七个颜色交杂晕染的模样,还满屋子乱跳乱叫的,不由得白了脸。
那只肥猫见到自己的主人顿觉十分委屈,颇为凄惨的嚎了一嗓子后就向着陈妃扑过去求抱抱求爱抚求安慰,奈何却反将陈妃吓得一声尖叫晕倒了,父皇身边的刘公公大喊护驾,御林军破窗而入……
场面混乱不堪,在场的侍卫宫人皆狼狈不堪。
除了父皇的脸黑了,周晋衍事不关己的远远站着,就只剩下我突然忍不住捧腹大笑,我知道这样很不厚道,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当御林军好不容易将那只猫制服后,整个大殿安静的就剩下我豪爽的笑声了。
父皇的脸更黑了,却什么也没说。周晋衍走过来将笑的站不住的我从地上拉起来,挑了挑眉:“可算是把你给逗笑了。”
我愣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父皇。父皇一甩袖子:“将这只猫洗干净了关起来。”然后领着人走了。
我看看满室狼藉,不知所措。周晋衍拉过我也走了,剩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一路上我都忍不住的在笑,周晋衍也不损我了,直到将我带回了倾心殿,吩咐宫人准备午膳。
自此,他成了倾心殿的常客,然而宫里却并没有恢复到往日的鸡飞狗跳中,因为我没那个时间去惹是生非了。
周晋衍说清莹有孕,父皇特许她和驸马回宫小住,待到分娩完再回公主府去。我听完愣住,还没来得及纠结,他又说他已经跟父皇请了旨,三日后暗访江南之行,邀我共往。我自然是喜不自胜的,从小到大,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京都郊区的围场了。
临行前父皇欲言又止的看了我半晌,只说了句出门在外,不可任性,凡事要听周晋衍的。我乖巧的点头答应,心里却十分不以为然,根据以往的经验,当我和周晋衍凑到一起的时候,那就是到哪儿哪儿就不得安宁。
出了城门,周晋衍让队伍停了下,我从马车里向外望,只见他在马上回头望向城楼,见我伸出头,便调转了目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过脸去。我不解,也回头望向城楼,只见一抹白衣,迎风而立。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双眼突然就模糊了,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钻出了马车,立于车旁,冲着城楼那抹白影大喊:“谨哥哥,再见,再见了!”
再见了谨哥哥,愿你安于岁月,与过往再也不见。
……
果不其然,我们一行人扮作商人,一路走走停停,鸡犬不宁。摘光了李家村据说吃了可长生不老的果子,打碎了张家庄世代保平安的神碑,放走了陈员外家价值千金的通灵鹦鹉,打破了刘知州家二世祖的脑袋……然而周晋衍却并未因此对我恶言相向或是冷脸相待,反倒是颇为客观,就事论事的点评一二,反而是跟在我们身边的四个随从,经常不是眼角抽筋就是干脆面部抽搐,比如,现在。
我一脸郁闷的看着站在房里的四个死心眼,他们正嘴角抽搐的看着一身新郎装扮的我和刚被他们打晕了的倒在地上的新娘。
周晋衍笑的颇为奸诈:“我说清心,我才发现你男女通吃啊。”
我白了他一眼,却也只能老实的向他求助。这次的祸闯的水平委实高了点儿,不过是前两天花朝节上碰见了永安侯家不可一世的郡主,看不过眼就跟她干了一架,于是……她把我当成绿豆看上眼了……
周晋衍不再留时间给我们大眼瞪小眼,指挥着他们四个引开侯府的侍卫,带着我不紧不慢的去爬了永安侯家的后墙……
于是此刻,我站在断桥上,看看月亮,看看湖。周晋衍却是老神在在的看着我们刚逃出来的方向。我感觉腿都站麻了,可是那四个死心眼还是没回来,我问周晋衍他们会不会出事,周晋衍告诉我他们会让有些人出事。
乌鸦嘴就是乌鸦嘴,他话音刚落,我就看到永安侯府的那个方位冒出了火光,然后,四个死心眼回来了。第二天,周晋衍亮出了身份,领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禁卫军将永安侯府抄了。我当然不会矫情的以为他是为了给我出气,当头号死心眼将一个匣子交给他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狠厉。然而这并不能影响这位爷游山玩水的心情,当我已经硬生生的将一盘西湖醋鱼戳成了西湖醋鱼泥的时候,他仍旧坐在船边支着他那根压根连鱼钩都没的破鱼竿。
我实在忍不住无聊嘲讽他:“周晋衍,你别在那装模作样了。”
周晋衍也不恼:“清心,愿者上钩啊。”
我嗤笑道:“请问您那钩在哪呢?!”
周晋衍将鱼竿一收,冲我扬了扬眉:“鱼都自己蹦上来了,还要钩做什么。”
我盯着他半晌,后知后觉醒悟过来他在钓我。
周晋衍起身坐到我对面,让人将那盘西湖醋鱼泥撤下去重新上了盘西湖醋鱼:“你想说什么就说,憋坏了回去我可没法交代。”
我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这次南下,为的就是永安侯吗?”
周晋衍不紧不慢的挑着鱼刺,然而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却时不时的扫过我:“还不算太笨。这次离京,本是秘密行动,可是我临时向皇上请了旨,带上了你。”
我不解,蹙着眉看着他,他将挑好了鱼刺的鱼肉夹紧我的碟子里:“清心,皇上之所以同意我带你出来有两个原因。”他也不问我知不知道,就自顾自的给了答案:“第一是因为他不舍得你难过,第二是因为他对镇南王府完全放心。”
我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可是该问的还是要问:“永安侯犯了什么罪?”
周晋衍抬头瞥了我一眼:“谋逆!”
我不再说话,吃进嘴里的鱼肉也味同嚼蜡。我是经常惹是生非,可是并不代表我不长脑子。周晋衍说的清楚明白,父皇不忍心我难过,父皇只会把我交给他完全信任的人。
那么,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