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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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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下午,我趴在床上看电视剧,偶尔往旁边看一眼,苏权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看得很投入。海信的环境当真不错,映在他背后的是窗明几净,鸟语花香。
“你在看什么书?”我关掉略显无聊的电视,问道。
他眼睛盯着书本,回答我:“建筑学。”
话题结束!我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两个没有共同语言的人共处一室当真让人无语…如果此刻是独处,实在无趣的不行还能裹着床单在地板上打个滚。哪里像现在…手脚都被无形的压力乖乖固定在一处。
他的头从书中抬起,“很无聊?”
我点点头,试着问:“今天可以出院吗?”
“你说呢?”
我心里淌下眼泪,他看我一眼,随手把书放在一边:“会下棋吗?”
下棋自然是会的,只是技术不太稳定,我爸评价是,二流选手加上善用小聪明,勉强能和一流棋手对弈,但遇上真正的战略家,半个小时必死无疑。
棋盘摆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我坐在藤椅上,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黑白子各占半壁江山,我凝神思考再三,才落子。苏权气定神闲,在我之后紧跟一子。
哈,上当了,我心里忍不住窃喜!这招是跟老爸学的,在他手下吃了无数亏才学会的讨巧阵法,一般情况都非常好用。这下我不再犹豫,抬头得意朝苏权一笑,利落放下白字,只等下一步大面积收网。
他将我的表情尽收眼底,表情不变,手指夹起一枚黑子落下。我对着棋盘上上下下看了三遍,才抬头问苏权:“你刚才下那里了?”
“这里。”刚落下的黑子被他拿起,我原来的棋路一下子变得清晰,再次放下,吧嗒,全盘竟然在一瞬间被堵死。
我愣了半晌,呐呐的说:“你什么时候看穿我的?”
“第三十二颗子,你费尽心思引我入局的时候。”
“…”既然早就看穿了,刚才一个小时都是在陪我兜圈子喽?我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亏我挖空脑袋想办法来着,你却在最后一步等着我。”
“生气了?”他淡淡看我一眼:“可整个过程你明明乐不思蜀,尤其是在吃掉我几颗黑子之后。”
我被堵的半句话说不出来,棋盘上一大片白子被黑色包围,不知不觉竟然形成一个局中局,苏权仿佛吃定我的每一步,一边布局一边耐心和我周旋,只等关键时刻的一举截杀。
我想到刚刚自己还向他得意来着,顿时恼羞成怒:“我们再来一盘!”
“这盘棋还没有结束。”苏权说:“你要认输吗?”
我盯着棋盘,黑子前期每一步看似都走的寻常无疑,只刚才点睛的一步,却赋予了整体战斗力,每块区域都足够让白字溃不成军,毫无反击之力。再下也是徒劳。
我真心佩服他的精妙布局,点头心甘情愿道:“我输了。”
“不要太武断,”他把装有黑子的盒子推给我:“不如换我执白你来执黑,敢不敢赌?”
对自己也太有自信了吧,我看着黑子半晌,稳沾上风,简直是大势所趋木已成舟,我把白盒子给他移过去:“你自己提出来的,可不能说我占你便宜。赌什么?!”
他道:“输的人赠送对方一件他没有却想要的东西,期限是半个月,怎么样?”
真不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我嘀咕,好在我不傻,我说:“听着没问题,但仔细一想却很不公平。在物质上你处于优渥地位,先不论找到一件你没有却想要的东西这很困难,就算有,价格也不是我能够承受的。”
“那么,”苏权目光转到我身上,“它不能花钱买到,不允许你我动用任何社会关系。如果这样,是不是公平一点?”
不花钱不动用关系,又是苏权没有却想要的,这个赌注虽然变态了点,倒也有趣。。。我看向棋盘,这个剩局只要再下几步,黑子就能压倒性胜利。想到这里我点头答应:“一言为定。”
苏权坐下,抿了一口茶:“那开始吧。”
半个小时不到,我撑着额头的手由湿变干又变湿,苏权的棋风让人难以琢磨,黑子一步步被吞噬,我眼睁睁看着白棋的劣势被他轻松扭转,却毫无反手之力,什么叫山回路转柳暗花明,什么又叫急转直下风云巨变,他在短短时间里叫我领会了个遍。
这样的棋术,他此前一个半小时,应该真的只是在陪我消磨时间。深知自己的下棋水平比之他稚嫩了一个银河系,我连羡慕都没有,只剩讶异后的崇拜。
苏权扫过我亮闪闪的目光,把白子抛进棋盒,说:“不要忘记赌约。”
我默了一秒:“能不能给点提示?”
同时拥有财富和地位,有什么会是想要却还没有的?我实在想不到。
他拿手指轻轻扣了扣桌子,说:“真要我提示?”
苏权的话让我心生警惕,顿时产生一种不太好的猜测,“你指的,不会是…”
他问:“什么?”
我?
…想要却还没得到,不用花钱或是找关系,想来想去,似乎我就是最契合的那一个啊。这个人,不会告白不成就挖坑给我跳吧?
和他对视一会儿,我挺直腰板,坚决道:“不要,”
“不要什么?”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苏宅后花园这几天空运来一批花草,园丁忙不过来,你去帮他三个月。因为没有酬劳所以不行吗?”
“……”我不可置信道:“难道,想要却没有得到的东西是找人帮你照顾花草?”
“免费劳动力总是资本家梦寐以求的。”苏权半玩笑的说:“肖笑,愿赌服输。”
“……长衍的员工都是这么来的吗?”
他目带笑意:“长衍的员工数以万计,我实在没有那个精力。”
一个后花园的免费劳力倒是值得你花费如此大的精力,我忍不住吐槽,试问数亿中国男青年中的哪一个,会在表白后隔天用一盘棋打发人家去当免费苦工的。
我想了想,找了一个绝好的理由推脱:“可我要上班挣钱。”
“司机上下班会顺便来接你,”他接着说:“苏宅离你公司的距离比起你的住所远不了多少,所以早起应该不是问题。”
这人莫非能未卜先知?我把喉咙里第二个理由咽回肚子。
郁闷了两天,去的路上我垂死挣扎:“不能换一个吗?照顾花草什么的我又没有经验。”
苏权的表情有些为难:“其余空缺的职位你恐怕不能胜任。”
“……”眼下我能胜任的只剩园丁的活?好歹也是读书十几年,会说英语能写文章的大学生!我深吸一口气:“说说看,有哪些职位?”
苏权拿出手提上打开一个系统,直接转给我看。
我一眼瞟去,立马怔住,长衍的私人人才库,无数高端精英的履历,恐怕只有首席HR和长衍高层才能接触的到。我睁大眼睛,虽然早有耳闻长衍会把历年在面试中被刷下人的资料收集备用,可也没想到会如此详细归类与记载。
世界各大最响亮名校毕业,履历丰富到亮瞎我眼的这些精英男女竟然,都是被筛选剩下的备胎?
我想起前几天长衍一个前台的招聘信息,应聘者中也不乏顶级院校的硕士,忍不住说道:“我做前台应该没问题吧。”
让硕士做前台未免太过大材小用。
“不要以为前台的工作简单,”他立马泼过来一盆冷水:“上至我,下至保洁部的上千个号码要在一周内记熟,单是这点就足够考验一个人的资历。”
我震惊,一周七天,一天24小时,就算不眠不休,平均下来10秒就要记住一个号码并且不忘记,这种记忆力何止是牛,我脱口而出:“你的员工待遇是不是非常好?”
“高投入自然要给人高回报,”苏权说到这里顿了顿:“当然也有意外。”
我好奇的问:“意外?”
他同情的看着我:“这次后院扩建,运来的花草数量很可观。”
“……”
在这之后,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
车子驶过几天前发生事故的地方,周边的围栏已经重新建好,没有想到几天后,我就再次重返这里。
“那天让你受惊,”苏权突然说:“抱歉。”
其实,并没有多少惊慌…被紧紧搂进怀里那一刻印象太过深刻,还是第一次在没来得及感到无助时,就有人朝我伸出了手。
我说:“是我要谢谢你,生死攸关选择保护我。”
苏权闻言,眼睛染上暖意,“那怎么办?总不能想方设法带你出来,结果却让你恨我一辈子。”
我愣住,他说:“那种情况很容易伤及小脑脊椎。”
我当然知道,我说:“可万一伤的是你自己呢?”
苏权闻言,风马牛不相及的说:“唔,几家欢喜几家恼吧。”
欢喜和恼吗?我无语,路边一株花凋零也总会有人为此惋惜,那么残忍的话被他如此轻松的说出来,仿佛世间的道理本就是这样。
“也有人会难过的,”我说。
“是吗?”他似是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说:“我的股东们忙着开董事会,苏家的旁支一定满世界去找最好的经济律师,总之会很热闹。”
热闹这两个字,奇异的让我想起那个拥挤的走廊,几十票人拥堵在急症室外,脸上甚至没有任何假装的悲伤,大家都表现出一种迫切,当时我不懂。此刻,我却好像有些明白苏权的意思,心忽如其来的有些不好受。
我说:“我会难过。”
苏权一愣,低下头和我四目相对。黑色眼睛里快速闪过一丝情绪,至于是什么,我读不出来。
“嗯。”他简单应了一声,然后挪开了视线,我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两秒,转头看前方,心里却慢慢开始尴尬起来。
好在车子很快停下,我打开车门的同时松了口气,苏权应该有很多事要处理,简单和管家交代了几句,就和随行的人往屋里走。
半路他的背影突然停滞了一下,身边的人以为他有事吩咐,连忙附耳过去,结果他只是顿了顿就继续往前走。
“肖小姐。”
我收回目光,管家站在面前,朝我笑笑:“好久不见。”
刚刚消失的尴尬又重新冒了上来,上次苏权动手臂手术时我可是坚持要走,现在出现在这里,着实有些…
“也才几天而已。”我盯着管家看了几眼:“您好像就年轻了点啊。”
他闻言清咳了一声:“也许是山上空气好的原因。”
我点头:“是啊是啊。”
苏权果真说一不二,直接安排我去花圃,我由管家陪着来到开拓的后花园。
站着看了半晌,我对着光秃秃的绿色问:“花呢?”
“放置在别处。”管家低声回答我,招呼一个人过来,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然后给我介绍:“这是小陈,农科院博士,是花苗培育方面的专家,小陈,这是肖小姐。”
好年轻的女博士…
我敬畏的伸出手,小陈的皮肤被晒成健康的小麦色,身上的衬衫汗迹斑斑,表情却明媚,她微笑握住我的手:“你好,我叫陈默。”
“我叫肖笑,”我顿了顿,指着前面大片的空地问:“这里是你的实验基地?”
她笑答:“不,是我办公室。”
眼前的女孩说起话来给人一种别样的舒适,健康明媚,我和她并肩往前走,管家跟在身后。陈默向我介绍花卉的培植和甄选,我对此一窍不通,昏昏沉沉等她讲完问:“那我做些什么?”
陈默问我:“肖小姐以前接触过这一行业吗”
“叫我肖笑就好了。”我说:“以前没接触过,专业方面技能肯定不行,但铲土浇水这些应该没有问题。”
陈默闻言若有所思看了管家一眼,对我说:“刚好缺一个除虫的人,要不要试试看?”
…老实说,长这么大,我不怕蟑螂不怕老鼠,看见毒蛇也能勉强保持淡定,唯一的死穴就是软绵绵的爬行肉虫,一想到就汗毛直竖,看见更是恨不得满地打滚…
我说:“有点困难,要是我和虫子狭路相逢,遭殃的恐怕会是无辜的花草了。”
陈默闻言忍不住笑出来:“只是种植除虫菊而已,没有那么夸张。”
“……”
原来除虫就是在指定的区域种上一朵菊花。陈默站在我身边:“如果是试验田,大概4平米一株,但我还得配合景观设计师,确定方案还得等上几天,嗯…要不你先去花房除袋?”
传说中的除袋,就是把套在幼苗上的袋子摘除。
这工作简单又安排在了室内,我欣然答应,由一个工作人员带去花房,路上瞥见一处空坡上竟然停着一架珍珠白颜色的飞机!
我指着它,“这里有架飞机!”
带我的工作人员淡定的看看飞机:“哦。花草幼苗都是直接空运过来的嘛…呃,你干嘛?”
当然是合照留念了…我拿出手机,前置镜头对准自己和身后的飞机。咔嚓…我满意的收起手机,抬头对方呆呆的看着我:“他们没和你说吗?”
我反问:“说什么?”
“这家男主人避讳的几点,其中之一就是不准在他的家里拍照,”
“……”
他连忙说:“趁没被发现赶紧删了啊。”
见他如此急迫,我也被搞得紧张起来,见我把照片删除他才松了一口气,拉着我走了一段路小声说:“私宅和你以前工作的地方不一样,有钱人对隐私要求很高。在这里就算只是做拆袋的杂活,都等于在渡金,你的简历,工作经验那一栏要是加上在长衍老板的私宅里参与过园林改造这一条,还怕没有大项目送上门来?”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他:“那个,怎么说的来这里就像出国留学似得,还镀金?”
“长衍的影响力比出国留学大太多了好不好…现在留学生多如牛毛,能进长衍有几个?”他稀奇的看着我:“不是,你是怎么进来的?”
原来只要苏权愿意,多的是免费的劳动力,我想了想:“坐车进来的。”
他的嘴角抽了抽。过了一会儿看着我说:“你家还挺有关系的嘛,能把你送来这里。”
好歹不是笨蛋,我自然知道他在旁敲侧击什么,心里虽然反感,但也不能太没风度:“你想多了…那个,走了半天,花房在哪里?”
这个话题叉开的略显生硬,他识趣的不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指着一处巨大的玻璃屋子对我说:“那就是。是不是很罗曼风格?”
的确精致,我看着那幢由玻璃构成的圆弧状建筑物由心赞道,透明,干净。站在外面就能欣赏里面的颜色,我说:“花并不多啊。”
他叹了一口气,“肖笑,你不是学花卉的吧。”
我转头,奇怪于他笃定的语气:“我学的新闻,可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转头认真看着我:“任何一个花卉专业的学生,看着这些花都会至少激动一下。”
我小心翼翼的问:“很稀有吗?”
花房有专业的师傅在打理,看了我们一眼就低头去做自己手头的事。“没关系,”他以为我局促:“苏先生对这些很大方,除去不能随意伸手摸,任何花都可以驻足欣赏。”
他带我走到一株玫瑰前面,指着它,深吸一口气,我看得出他很激动:“这株玫瑰花,全世界只有一朵,9年前我在一个花展新闻上见过,没想到9年后能在这里再次见到。”
我狐疑看了他一眼,这玫瑰的颜色是从没见过,形状也较其他有个性,但乍一眼看还是一朵玫瑰。我说:“你怎么能确定这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对朵,人脸尚且有相似度奇高的情况,何况是花。”
他一脸你竟然不相信我,“真的只培育出了一朵,这样的颜色不可能有复制品,就算有,也不可能出现在苏权的家里。你猜当时的拍卖价是多少钱?”他郑重其事报出一个数字,我足足愣了有半分钟,说:“你是说,这朵花的价钱能够买到环湖一幢高级景观别墅?”
他点头,我把脚往外挪了挪,尽量远离这朵花:“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接下去还是被带着参观了几朵见所未见的花朵,他兴致勃勃,我也权当听着长点知识,虽然那些所谓名贵的花我真没觉得有多特别。
最后才被带到另一边,很多手鞠草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毛茸茸的球像最轻滑的丝绒,嫩绿的颜色让人眼前一亮。
我跑过去:“好可爱。”
“是挺可爱的。”他在旁边跟着蹲下来:“还有一些木槿和扶桑,一共只空运过来这三种花。”
我摸了摸末端的绒毛,心想,木槿和扶桑花朵娇嫩鲜艳,像处在青春年华的少女,上次和手鞠草摆在一起的花可远没有那么明艳娇俏,莫非是苏权的审美情趣变了?
答案自然是不得而知,经过专门的指导,我开始为花苗除袋,这个工作听着简单,因为需要长时间弯着腰。还是蛮受罪的,以至于到后来我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哼歌边工作。
有脚步声从后面响起,我以为是同处一室的工作人员,头也不抬的说:“快好了。”
那头停了一会儿,说:“你看上去到很自得其乐。”
我被这声音惊的差点把盆栽摔了。一回头,苏权手插兜,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说:“你来体察民情还是监督工作?”
他挑眉,说:“我可没见过像你这么大胆的员工。”
我说:“本来就不是,你又不发我工资。”
苏权眼角滑过一丝笑意:“我也不会当你的老板。”
我愣住,这话外人一听估计以为我求职被拒,在我,却实在容易胡思乱想。我决定先站起来,本来他的气势就高我一大截,这样更加没法好好说话。
我双手一撑,结果因为盘腿坐了许久,腿麻了…
我第一反应是崩着,等苏权离开再动,但他原比我想的敏锐,我看着他直接蹲下握住我的小腿:“坐了多久?”
“忘了,”我说:“一两个小时吧。”
他看了我一眼,颇有些无语,“忍着点。”
“什么?”我呐呐的,等反应过来,小腿被拉直,一瞬间像被无数的细针扎过来。又麻又痛,还有一股尖锐的酸,我忍不住痛呼:“慢点!!”
“慢点会更痛。”苏权看着我毫不动容:“长点记性也好。”
哪有这样的人,安慰不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我坐在这里半天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腿麻加上愤怒,我狠狠拍开他的手。
啪,清脆响亮的一声,打完我就后悔了,苏权修长的手上出现一块明显的红印,醒目的提醒我刚才下手的力道。
花房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他很平静的和我对视,眼里看不出具体的情绪。我突然很讨厌这种令人看不透的模样。
我伸出手背:“公平起见,你也打我一下好了。”
苏权想了想拉过我的手,却是翻了个面,力的作用相互,我的手掌自然也红了一片。他看了一眼,闲闲道:“肖小姐别忘了我是一个商人,打你对我有百害而无一利,我肯定不会这么做。”他说着握住我的小腿轻轻按压,一副以德报验的姿态,我哪里好意思让他服务:“我自己来。”
“腿伸直。”苏权沉声道,“很快就会好了。”
其实已经好多了…刚刚和他斗嘴竟然连痛都给忘记了,他的存在似乎永远是从容的,哪怕像现在这样半蹲在地上,托着我的腿。我神使鬼差的喊:“苏权。”
他淡淡应道:“嗯?”
我却不知道说什么,睁大眼睛看着他。苏权抬头撞上我的目光,楞了一下皱起眉毛:“还痛吗?”
“不,不是。”我挪开视线,缩回脚,试着弯了一下膝盖:“好多了已经。”
站起来,走了两步,才看见窗外竟然到了日落时刻,漫天晚霞衬着远处的青山很美,苏权走到我身边,站了一会儿:“去吃饭吧。”
过去时餐厅已经坐着一个人,是陈默。
我和苏权落座后,菜陆续上来,陈默抿了一口红酒,笑着问我:“花房的工作感觉累吗?”
“还好,”我顿了顿,好奇的问:“农科院有一个叫做王兼之的学生,你有听说过吗?”
陈默笑了一下:“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女孩问过我这个问题,认识是认识,”她也好奇的问:“兼之真这么出名?”
苏权意外的看过来,仿佛对我的回答有些好奇。
我说:“这个…我在杂志社偶然翻到过他的简历,简直是一个天才。”
陈默噗哧一声笑出来,有意无意看了眼苏权:“的确聪明绝顶,他是门萨的会员。”
我点头,这个简历有提到,门萨是什么?全世界的天才俱乐部,进入的唯一门槛就是智商。
“想认识他吗?”陈默突然朝我诱惑道:“我可以帮忙引荐。”
我一愣,刚要说话,
苏权开口:“陈默。”
“嗯?”陈默好心情的回头。
“我下周要去瑞士,”苏权慢吞吞的说:“目的地也许会新增上卢塞恩,你要不要一起去?
一个不算很有诚意的邀约,我却眼看着陈默的脸色从红润一下子煞白,然后彻底阴沉。我惊愕,一会后听到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不用了。”
“是吗?”苏权淡淡道:“我以为你很闲。”
陈默随意吃了点就告辞了,我看着她潇洒的衣角消失在门口,才后知后觉的问苏权:“卢塞恩和她有仇?”
他答非所问:“我也认识王兼之。”
我:“啊?”
“你要听陈默和卢塞恩的故事,还是王兼之的往事?”苏权说:“我只讲一个。”
有这么好的事情…我狐疑的看看他,在棋盘上他就老是挖坑让我跳,制造陷阱对他来说可能比翻手掌还容易,我深思熟虑后说:“都不用,我们还是好好吃饭吧。”
苏权闻言,面色如常的拿起筷子,夹了一整块肥肉到我碗里:“王兼之无肉不欢,你尝尝看。”
整张饭桌放眼望去估计也只有一块肥肉,难为他特意挑出来,我放下筷子,看着油腻腻的肉有点反胃,王兼之喜欢吃肥肉?破灭有时候真的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
我也提前告辞了,回头,苏权拿着湿巾在擦手,心情似乎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