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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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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脚踝已经接好了,但是依旧还有些红肿,也不能太过用力,王兴干脆砍了一颗小树,用柴刀削成了简单的拐杖,让这少年拄着,自个扶着他往山下走去。
王兴总算是知道这少年的名字了,少年姓姜,叫姜修齐。王成当日一心想要做官,对京中的诸多权贵还是知道一些的,因此,王兴很快想到了姜家,京中姓姜的权贵不多,但是最出名的便是承恩公姜家。
姜家出了个皇后,现任承恩公就是元后姜皇后的兄长,元后据说与当今圣人极为情深义重,一直到如今,圣人对元后依旧是念念不忘,每每到了冥寿或是祭日,都会亲自撰写祭文还有悼亡诗,当然了,其实这也没耽误了圣人宠幸其他的后妃,生儿育女,比如说,如今宫中最得宠的就是甄贵妃,据传甄贵妃之所以得宠,是因为她与元后有几分相似,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就不知道了。
王兴对于这些权贵之间的恩怨情仇没有任何兴趣,瞧姜修齐如今的模样,只怕他就是承恩公姜家出身,王兴也没有追问,只是扶着姜修齐一路返回。
姜修齐虽说看着是富贵出身,倒并非是什么吃不得苦的人,虽说脚踝依旧肿着,一走动就觉得疼,但是,却是一声不吭地随着王兴一直进了村。
刘婶子正在拾掇门口那块菜地,王兴三五不时弄点异能刺激一下,这菜地长得比村里其他人家都好,刘婶子瞧着更是上心起来,因此,只要没事就在菜地里头忙活,这会儿见王兴扶了个人过来,赶紧直起腰来,在围裙上头擦了擦手,快步走了过来:“姑爷,这位公子是伤着脚了吧,快扶公子进来,我这就去找大夫!”
王兴虽说帮着正了骨,不过,找个正经的大夫过来自然是更好,因此便说道:“嗯,那就劳烦丈母了!”
刘婶子“哎”了一声,里头刘春听见声音,也是赶紧出来,将原本王成在的时候,叫人打的一张摇椅搬了出来,有些局促地招呼王兴扶姜修齐坐下,王兴见她有些拘束,便说道:“你先去厨房弄点吃的过来,今儿个家里有贵客,去村口割两斤肉回来,我背篓里头有两只兔子,也拿去收拾了!”乡下人家也没那么多讲究,虽说还在热孝里头,但是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
刘春这才注意到王兴还背着背篓了,连忙上前,有些吃力地帮着王兴将背篓卸了下来,提到了厨房里头,看到了里头的收获,不由轻呼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几个笼子都放到了角落里头。
王兴之前出去,刘春自然是给王兴留了饭的,这会儿赶紧热了热,琢磨了一下,又舀了一瓢白面,打了两个鸡蛋里头,切了葱花,煎了蛋饼,然后便捧了出来。
乡下人家也没什么好讲究的,院子里就有一方平整的青石,平常一家子就在院子里头,那青石当做桌子吃饭,省得屋里头太过昏暗。这会儿刘春便将热好的饭菜往青石上头放好。
王兴笑道:“乡下人家,也没什么好吃的,姜公子将就着吃一点吧!”
王兴来了之后,很是教了刘春几样后世流传的家常菜,后世的时候,除了那等酒店菜,一般的家常菜菜谱到处都是,王兴上辈子单身了好多年,总不能天天在外头凑活,也是学了不少家常菜,没事买点菜回去犒劳一下自己。如今家里条件好一些了,便也不想天天清汤寡水地吃了,末世过来的人,对于吃总是比较执着的,只要有条件,什么都能委屈,却是不能委屈了自个的嘴的,因此,吃了几天不是水煮就是乱炖的菜之后,王兴就忍不下去了,直接捡了一些家常快手菜教了刘春。刘春对此也不怀疑,毕竟,王家也是富贵过的,祖上肯定也是有菜谱留下来的。
不过,正常情况下,刘春乐意做的也就是几样不怎么需要放油还有其他调料的菜,没办法,虽说这年头已经开始吃豆油了,问题是,豆子产量又不高,又不能当饭吃,不能充当赋税,衙门可不管你地里种的是什么,交田税要么交钱,要么就是交粮食,粮食只认稻谷和麦子,其他的一概不认。这年头粮食产量本来就不高,因此,有点地都得拿来种粮食,豆子什么的,在田埂上门前屋后稍微种一点就是了。加上这个年代比较原始的压榨手段,出油率也就是那样,因此,不是炒菜不流行,委实还是油太稀罕。寻常人家,直接就在筷子头上头绑了棉布,每次蘸着油在锅底擦一擦,就当做是放了油了。刘春瞧着王兴恨不得直接一碗油就倒进锅里,差点没心疼得哭出来。暗地里头还跟刘婶子说王兴性子跟过世的公公差不多,都是败家的。
不过,王兴要进山,来去就得十里路,这等体力活可是颇为耗费力气的,因此,刘春狠了狠心,专门做了两个炒菜,自个跟刘婶子半点也没舍得吃,都留在锅里等着王兴回来。
这会儿姜修齐一瞧,便是笑道:“王先生真是过谦了,尊夫人却是颇有易牙之才啊!”之前瞧着刘春似乎有些缩手缩脚的,还觉得刘春与王兴有些不相配,这会儿一瞧,人家厨艺还是很拿得出手的,他又稍微尝了一口,更是觉得超出了预期,又是称赞起来。其实刘春的手艺在王兴看来就是一般的水准,不过,姜修齐又累又饿,这会儿吃起来自然是格外地香,还有些笨拙地学着王兴拿了蛋饼,在蛋饼里头夹了菜再卷起吃了,虽说觉得这等吃法有些不雅,但是吃着味道却很是不错,更是赞不绝口。
这边吃得差不多了,那边大夫也来了。
这个大夫便是当日给王兴看过脑袋的那位,也是王氏一族的族人,在族里头行七,大家都叫他一声王七叔,听说有人似乎是在山里脚上受了伤,便背着药箱小跑着过来了,到了之后,见着姜修齐也是一惊,因此更是小心了一些,等着他仔细一瞧,便发现姜修齐之前就是脚踝脱臼,这会儿已经正好了,当下松了口气,说道:“公子这脚骨头没伤着,之前正骨也很及时,虽说还有点红肿,只要抹一点跌打油揉开了就好了!”
王兴笑道:“那就劳烦七叔了!”
王七叔从药箱里头掏出跌打油来,先搓热了自个的手,这才往手心里头倒了一些,又错了错,便在姜修齐脚踝上揉捏起来,姜修齐闷哼了一声,继而咬住了牙,不再发出什么声音,王七叔他们这一家子可以说是世代行医了,当然了,医术也仅限于一般的跌打损伤还有一些寻常的头疼脑热,再严重一点也就看不了了,饶是如此,这点医术也足够王七叔一家子在村里立足,过得颇为富足了,他手艺也很是不错,揉捏推拿了一番之后,姜修齐也就消了肿,面上神情也舒缓了许多,看样子是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