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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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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躺在床上不停地翻身,睡不着觉。听了明楼的一番话,明台觉得索性现在只有置之不理。浑浊的污水也有沉淀的一天,越搅和倒会适得其反。他走出房门倒水,却看到准备出门的明楼。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有点事情出去一趟。”明楼接到百乐门打来的电话,说是汪曼春和另一位女士喝多了,请他来接。另一位女士?明楼也没想到汪曼春竟然会约着朋友买醉,他更想不到汪曼春在有上海的任何朋友。
“那你早去早回。”明台见他出门,忽然有种跑去照相馆的冲动。也不知道他们睡了没有,晚上有没有电报什么的。于是他也回到卧室换好衣服,溜溜达达的向着照相馆走去。
记忆里汪曼春不是一个贪杯的人,明楼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烂醉的汪曼春。她趴在吧台的桌子上,双颊晕染的发红,脸色却有些苍白,紧闭着双眼,时不时的蹙眉发出痛苦的呻吟。明楼皱眉,俯下身去轻哄:“曼春,我带你回家。”
迷糊不清的佳人听到熟悉的声音,依旧紧闭着双眼,身体主动地作出反应,向明楼张开怀抱。明楼将她抱在怀里,四周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电话中所提到的另一位女士,再低头看看汪曼春痛苦的样子,将她的大衣裹紧了些许,决定先行离开。
“师哥,回家吗?”汪曼春躲在明楼的怀中呓语,神智不清撒娇的样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明楼心里感觉被什么戳了一下,既而只是挑眉感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把汪曼春抱进车后座,明楼想要起身去开车,可无奈她怎么也不肯放手。姿势有些尴尬,冬天寒冷,本就穿戴许多的明楼卡在车门中间更是有些不舒服。他想说点什么,但怕看到汪曼春现在柔弱的样子,又更不忍心喝令她放手,只能向里挪,自己也坐进车去。他把汪曼春的腿放平在座位上,又给她找一个舒服的位置,才见她慢慢地松开紧勾住明楼脖子的双手。
驾车驶去汪曼春的小公寓,到了门口,明楼扶着她轻声问:“曼春,家里钥匙在哪里?”
“师哥!”她突然喊叫一声,吓了明楼一大跳,继而听她又软下来轻语道:“你是带我回你家,还是叔父家,还是我家啊?”
“当然是你家。”明楼没有在意,只是伸手去翻汪曼春的手包,拿出钥匙。
“我没有家,我的家早就被你们毁了。”一言既出,明楼开门的手有片刻停顿,心下愧疚的没有说话。
明楼将汪曼春抱进门的时候,又听到她说:“被你,明镜和叔父毁了!我和你也完了,我完了!”
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试图稳定她的情绪,哄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样,大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听着她对旧事的讲述和心里无尽的委屈,彷佛回到了两个人悠闲的时光。汪曼春渴了,明楼给她倒水,她不舒服了,明楼又去给她煮醪糟蛋汤。半夜寂静的时光甜甜地和蛋汤一样温暖了心头最寒冷的地方,又散去了两人心头的难过。明楼见她有些困倦,便起身想要给她弄一块温热的毛巾,擦擦脸,擦擦手,可汪曼春却拉着他一起走进了浴室,像一个缠着爸爸的孩子。明楼取下花洒,放着热水,汪曼春还跟着他,还调皮的向明楼泼水。
“曼春,不要闹!我的衣服都湿了。”明楼故作生气的样子,眼神却异常的柔和。汪曼春一下撞进了他的眼神里,冲过去抱着他,下巴抵在明楼的胸膛上:“师哥,你走了十年。十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天,就是,嗯,八万七千六百小时。”
“师哥,你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她眼神中噙满泪光,可怜地央求着“你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但是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你走了,我的支柱就倒了,我的世界就崩塌了。”短暂地停顿,汪曼春又想到了什么,“可是,你回来了,却骗了我。”她的泪光在一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落,后半句后噎在嘴里没有说出来“你回来了,还想杀了我。”她抬眼看向一脸不解的明楼,藏起了失落,拿起明楼手里的花洒,向着明楼喷去,还是醉醺醺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