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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74章 冯金壩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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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看玉禾如此坚定要离开这里,她感到多说无益,便不再劝了,只不舍道:“若你要走,我便跟你一起离开。”
翠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不禁生气道:“你们太狠心了,你们都走了,谁来照顾玲儿?”
玉禾思索片刻,神色淡然道:“她毕竟是李家人,自然要留在这里。”
碧月一想到要和玲儿分开就非常难受,她拽着玉禾的袖子哀求道:“我舍不得玲儿,咱们带她一起走吧。”
玉禾心中有些动容,但还是摇了摇头,“外头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上她?还是留下来安全。”
碧月觉得玉禾说得有理,便不再强求,她回过头对另外几个肯求道:“过几天我要跟小姐一起走,你们留下来照顾玲儿吧,拜托你们了。”
翠云她们不禁面面相觑,她们本打算劝说玉禾跟李太太和好,可没想到玉禾如此固执,就连碧月也想跟她一起离开,她们五个已无法改变,看来只能这样了。翠云心中虽不满,也只得嘱咐道:“小姐,无论你今后到哪里,都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
玉禾点头道:“知道了。”
另外几人也只好承诺道:“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照顾玲儿。” 她们几个商议好后,便起身为李文轩出殡的事开始忙活,准备三日后下葬。
冯家也得到了李文轩去世的消息,冯金壩万万没想到那个金主女婿竟是个短命鬼,年纪轻轻就去了。他心中连连哀叹,本想亲自去李家吊唁,但无奈腿疼病又犯了,只得派吴管家带些礼品替他去。
吴管家刚到李家门前就被人拦下,他很是气愤,翻身下马后大声喊道:“我可是冯家派来的,是冯家!你们的亲家,快让我进去!”
守卫死死把着大门,盛气凌人呵斥道:“我家太太说了,冯家人一律不许进,等我家少爷过了头七,你们再来把人接回去,从此两家各不相欠,再没什么亲家!”
吴管家一听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很是困惑,他觉得这里头一定有些问题,可也不好上前打听些什么,只得带上东西垂头丧气返了回去,向冯金壩报告了此事。
冯家的人一听说吴管家被赶了回来,个个都震惊不已,按理说冯李两家是亲家,李家出了事儿,冯家自然要派人过去慰问,可李家却挡着不让进,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着实太不合常理。
冯金壩让吴管家把事情的经过细细道来,他听后不禁泛起了嘀咕,“莫非玉禾在李家惹了什么事?” 冯金壩越想越觉得可能,那个丫头一向不让人省心,想到这里,冯金壩赶紧派人出去打听消息,特别是玉禾的事,都要事无巨细向他汇报。
过了半晌,打听消息的人才回来并说明了真相,原来李文轩的死跟玉禾有关,李家认为是玉禾害死了他,所以才想把玉禾赶走。冯金壩一听大为恼火,他心里清楚的很,玉禾虽然平时爱胡闹,但绝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更不会去害他那个女婿,这里头一定有问题。想到这里,冯金壩又派人出去打听,并正色吩咐道:“一定得弄清楚,找大小姐身边的人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倒也不负重托,他和玉禾身边的丫头碧琴有点亲戚关系,于是给李家门卫塞几个大洋,总算见到了碧琴,这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赶紧回去向冯金壩报告。
冯金壩听后心中有了些底气,原来那女婿是被别人害死的,只不过那贼人想要害的是玉禾,那短命鬼不过是替玉禾受了这份罪而已。
“唉!我可怜的女儿啊,幸亏你没事,只是可惜了我那女婿。” 冯金壩默默叹息道。他对李文轩既同情又感激,便又派了人带着礼品去李家拜访,但还是被打发了。冯金壩在屋里急得团团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看来李家是铁心要跟冯家决裂。
梁香荣本就有旧疾,如今也听说了这事,她又急又气,连连哀叹道:“我苦命的女儿啊,这可怎么办才好?万一真被婆家赶回来,我这张老脸可往哪搁啊?万万不能让她回来,万万不能!” 梁香荣一边哀嚎着,一边吐了口鲜血。
冯金壩吓坏了,赶紧劝道:“你放心,我一定让李家留下她。”
太太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有气无力道:“只要能让她留在李家,无论别人提出什么,你都要答应,就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 她话还未说完,就再也支撑不住,一下昏倒在床。
冯金壩赶紧让人去请大夫,他觉得不能再等了,若真到玉禾被休弃那一日,莫说他冯家颜面尽失,恐怕太太也要被气死在床上,那冯家可就彻底没脸了。冯金壩虽然腿疼的厉害,但还是强忍不适,让人备上丰厚的礼品,又带上一千大洋,急匆匆向李家行去。
李家守卫一看是冯老爷带着东西亲自前来,不好直接打发他走,便赶紧去内院向李太太通报此事。她一听说冯金壩正在大门口急着求见,不禁勃然大怒道:“他们居然贼心不死还敢来,都给我打发出去!”
“等等!” 李老爷吐出一口烟圈,“这样不太合适,还是让亲家公进来吧。”
“他算哪门子的亲家公?过几天就不是了。”李太太恨恨道。
李老爷磕了磕烟枪,不以为然道:“亲戚们都在呢,咱也不能把事做得太绝,免得让人笑话。”
李太太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在理,两家名义上毕竟还是亲家关系,若此时跟冯家撕破脸,恐怕会让别人觉得李家不近人情,她也不想横生事端、惹人非议,于是让李管家去门口迎冯金壩进来。
李管家一路慢悠悠的,总算到了门口,只见冯金壩拄着拐杖正在烈日下等候,李管家无比得意,他扯了扯嘴角,立在门槛上趾高气昂说道:“进来吧!”
冯金壩赶紧拖着一支病腿,蹒跚着脚步,一瘸一拐进了大门,他底下的人也急忙跟着,抬着东西紧随其后。
冯金壩好不容易才走到李家正堂,只见李老爷端坐在主位,李太太坐在东侧,两人都是一身白衣素缟,脸色枯败、面容沉郁。冯金壩缩缩脑袋,拱着手,小声咕哝着:“亲家公,亲家母,请节哀顺变。”
李太太理也不理,只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李老爷指了指西侧的黑檀木椅子, “坐吧。” 随后对下人吩咐道:“上茶。”
冯金壩的腿早就酸痛不已,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下来,不停揉着腿。他本想开口问问玉禾的情况,但此时却感到气氛非常古怪,那两位都沉着脸不说话,整个屋子又一清色惨白,让人感到异常压抑,他也不好开口,只得一直沉默着。
上过茶后,李老爷才缓缓开口道:“来就来了,干嘛那么客气,还带这么多东西。”
冯金壩赶紧放下茶盏,拱了拱手,神色凄哀道:“应该的,没想到我那贤婿这么早就去了,我真是难受的很,难受的很。”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擦着眼角。
李太太冷冷道:“你不用在这装模作样,若不是你那好女儿,我儿子也不会被她害死,你来的正好,赶紧接她回去,我们不要这样的丧门星。”
冯金壩顿时气得脸色通红,便再也坐不住,他一下站起来,反驳道:“你这话可就过了,虽然你儿子的死是跟小禾有点关系,可他毕竟是外人害死的,也不能全怪到小禾头上,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就让她回去,恐怕咱两家都会颜面无光。”
“小事?我儿子的死是小事?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们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结果还被你们害没了!你们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李太太一边尖叫着,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李老爷再也坐不住,他起身后把烟枪在桌子上敲得“咚咚”作响,对李太太喝道:“行了!你就消停会儿吧,亲家公好不容易来一趟,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何况人死不能复生,眼下先把丧事办好,就别再吵吵闹闹了。”
冯金壩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便向李太太拱手道:“请亲家母节哀顺变,小禾给你们添麻烦了,还请你多多包容才好,只要你们不让她回去,咱一切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