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余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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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内容在作者有话说）
对方如今虽然穿着女装，但云起却绝对不会错认，这分明就是长安城遇到过的怀止无疑。
他脸色瞬间灰败了起来。若是长安只是个寻常女子，或许还有跟他走的可能。可对方是怀止，分明已对天下之事介入太深，绝不会再有抽身的可能！这大概就是长安揭开帷帽给他看，想要告诉他的吧。
他不知道为何告诉他会去投靠燕王的长安却回了建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说呢？”长安看了他一眼，仿佛在问，为何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来。
“天下之事原本就该是男子操心的事，你到底只是一介女流，何必卷入其中，太太平平简简单单地过你该过的日子不好吗？”
长安轻叹了口气：“时事弄人，被一步步推着走到今日这一步，也是天意！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云起何尝不知长安说的都是实情？即使长安只是个不涉政务的寻常女子，他们之间也隔着国仇家恨，她又怎会愿意舍弃自己的国家，随他远走敌国？
他想过不管能不能说动她，这次都要带着她走！可看到这样的长安，他又于心何忍？他带走她容易，可如何忍心看着她今后的日日夜夜都活在痛苦和自责之中？更害怕将来长安会日日用仇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那么他的这种得到又有什么意义呢？
云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仿佛已有了决定，眼中却还隐隐泛着水光。
他看着长安，嘴角慢慢泛起一抹笑意，眼中却带着说不尽的凄凉之意：“长安，他日海晏河清之时，若是我们都还活着，你可愿陪我远走天涯，许我一个共此余生的可能？”
此言一出，长安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捏了一下，所有强装的无谓和冷淡再也无法维持，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悸动和渴望一下子涌动了出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待眼中的泪意散去了些，才颤声道：“不管你活没活着，我都许你一个余生！若是我死了，我便许你来世……”
云起轻轻用拇指擦去长安眼角的泪水：“我要来世何用？不管我是不是死了，我都要你的余生！所以你必须活着！五年前的誓言，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次？”他转过长安的头，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努力活着，不惜一切代价！”
长安咬着唇用力点了点头：“那么……我走了！云起，你也保重！”说罢，便拨开云起的手，转身便走，生怕动作一慢，情绪便会失控。
看着长安越走越远的身影，云起说不出的绝望！他不知道下次他们再见面的时候会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双方又是什么样的立场？会不会就是一场你死我亡的对决？
“长安！”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对方停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
“你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
长安微微点了点头。
看她表情这样慎重，云起却忍不住笑了。他三步两步跑了过去，笑看着她道：“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你就答应？”说着眼睛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流氓！”长安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云起忙拉住她，无辜道：“我怎么流氓了？我就问问你你能否答应我个请求，我怎么就流氓了？”看长安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他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小姑娘家家的思想一点都不纯洁，真是！”
长安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一般情况下，只有长安调戏别人的份，也只有他才有本事把长安噎成这样！她就不明白了，这人的情绪怎么就转换的如此之快，刚刚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如今却又若无其事的开始耍贱。
其实云起心里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他只是心中忐忑，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他也不再逗她了，犹豫了半晌，有些忐忑地开口道：“我还会在建邺待一段时间，你能不能，能不能暂时先别回宫了，最后再陪我待几日？也算是，也算是最后为彼此留点念想吧！以后，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长安苦笑：“你这又是何必？既然结果不会改变，每多一分相聚，只是为将来徒增一分痛苦罢了！”
云起却固执地看着她：“那你愿意陪我任性这一次，一起饮鸩止渴一回吗？”
长安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径直离开了。
“哎！哎！”云起不知所措地喊道。他有些慌神了，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
长安回过头，无奈道：“还不走，我还要先回宫里交代一下呢！”
云起忐忑的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
……
“你要出宫一段时间？为何？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若无大事还是留在宫里的好，有什么事，派人去办一下便是了！”长安出宫了一趟回来后，却突然说要出去一段时间，璟和不禁有些奇怪。
长安目光微微有些躲闪：“你放心吧，我不出城，就在建邺，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璟和看了她一眼，见她这样，便有了些猜测！他不禁有些无奈，但也没有说破：“何时回来？”
长安低着头，喏喏道：“很，很快，大概就几天吧！”
“长安……”
“嗯？”长安抬起头，忐忑地看着他。
璟和微微犹豫了一会，到底没有说什么。他知道长安是个多么自制的人，她活得太难太不容易了！看到她这样，他纵有千般大道理，到底不忍心拿来限制她可能仅有的一次任性，他叹了口气，道：“算了，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
长安出来的时候，发现云起已经等在了宫门外。
看到她出来，云起拉着她便跑，仿佛后面有只噬人的猛虎在追赶他们一般。两人跑着跑着，一边累得直喘气，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
去他的家国天下！去他的责任立场！那一刻，他们觉得自己逃离了所有的约束，冲破了所有的藩篱，放纵得仿佛又回到了不顾一切的少年时期！
云起最后把她带到的地方，让她惊讶不已！正是当年他们游历建邺时住过的那个院子！她没想到云起的动作这么快，她回宫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把院子重新租了下来。
云起看她既惊又喜的样子，不禁有些得意，示意她进去看看。
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踏进院里，一种熟悉的感觉便扑面而来，连同着当年点点滴滴的所有回忆！他们在这里住了近半年的时间，而曾经在建邺的那段日子，恰恰是长安最最无忧无虑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懂得不多想得更少，心无挂碍，每天就知道缠着云起瞎玩瞎闹……里面的布局还是当年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估计这些年这里都没有人住过，只是累了厚厚的一层灰。
长安推开院子的后门，小河还在，当初掳走她的那条小船却已不知去向。犹记得第一次住进来的那个晚上，她哭着闹着要云起留下来陪她，可云起却因为发现了不对劲想出手调查却并她缠得没办法，对她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好像这一切都发生在昨日一般，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却又仿佛离她好远好远。
她笑着摇了摇头，卷起袖子，拿过旁边的水桶，在小河里打了大半桶，提进了屋里。余光瞟到云起正惊讶地看着她，没好气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帮忙清理，你今晚想住在院子里吗？”
不说还好，一说云起当真无赖地往地上一躺，翘着脚，双手托着头，一副再舒适不过的样子：“哎呀，建议不错呀，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还能喝着小酒仰望天空……”他朝长安抛了个媚眼，“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长安不理他耍宝，瞪了他一眼，直直进了屋打扫了起来。
云起侧过身躺着，看着屋内长安卷着袖子忙忙碌碌的样子，脸上再也没有了半分刚才的嬉皮笑脸，眼里闪过几丝深思。
五指不沾阳春水的长安，何以现在连打扫这样的事都做的熟门熟路似模似样了？
当她想站上椅子，准备清理顶上的蜘蛛网时，大爷一样看着她忙进忙出的云起终于走了过来，一把拦下了她，拿走了她手上的笤帚，自己站了上去清理了起来。
长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突然之间不苟言笑的脸，只觉得这个人的性子现在是越来越古怪了。
云起一边手里干着活，一边心里琢磨着长安的事，突然鼻子里闻到阵阵香气，肚子也不自觉地咕咕叫了起来。低头一看，长安端着两碗面走了进来，看到他一脸古怪地看着她，忙招呼道：“别愣着了，先下来吃饭吧，吃完再接着弄！”
云起依旧愣愣地点了点头，跳下了椅子。他看着碗里的面条，雪白的面条，配着绿油油的葱花，还卧着两个鸡蛋，香气扑鼻，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比他自己做的面条好出了几条街来。
长安看着云起惊讶的样子，笑道：“我当年答应过你的！”
云起恍然间想起那年分别之前，他为长安暖寿，为她做了一碗长寿面。长安特别感动，说他是除了下人以外，第一个为她下厨做饭的人。她说此生若是还有再见的一天，必要也亲手为他做上一碗……他心中不禁一暖，表情夸张道：“不容易啊，我此生还真能吃上长安亲手做的一碗面！”
说着便拿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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