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是遗憾生的茧》一波的陈莲仁

22、第 22 章

　　我脑中总是浮现出一个女孩子。

　　淡黄色的头发，远看过去头发有点像白色的。很瘦也很白。她迁细的身子总喜欢穿白色的吊带，秀丽的黄发随意的铺在肩上。
　　女孩叫小绿，是个恬静的少女，约莫18、19岁的样子。
　　她住在充满阳光的房间里面，大大的落地窗，窗前的白色窗帘轻盈，总是掩着一半，所以阳光闯入的肆无忌惮。
　　她也像房间里的小太阳。这可能要从她的琴声说起。小绿学龄前就开始学钢琴了，至今已经拥有十多年的琴龄，但是她总不喜欢按谱弹。
　　她的钢琴摆在床的对角，正是阳光洒下来的地方。她总是在阳光里敲起一个又一个音符，她坐着弹钢琴是恬静的，但旁观者却能透过这层表象看见她的跳脱，不知是不是她即兴演奏出来的曲子有这种功效。
　　此刻小绿就坐在窗边的钢琴前弹奏，语调欢快，和夏日上午的阳光融合在一起，显得悠闲又自在。
　　窗外是蓝天，万里无云。
　　“小绿，吃饭啦—”

　　—
　　钢琴声戛然而止。

　　楼下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婆婆的声音，是小绿的奶奶。奶奶一头青黑的短发只夹杂着些许白发。背微驼，偏高的个子显得奶奶有些健硕。此刻奶奶穿着藏蓝色的花衬衫和黑色的宽松冰丝裤子。
　　奶奶仰着头，手里端着趴了一些菜的碗，正扯着脖子嘶喊。

　　其实小绿就在楼上两三米的位置，阳台的隔窗是常年打开的，小绿喜欢呼吸新鲜空气，因此也并没有隔音的效果。

　　可谁也不知道这位奶奶为什么喜欢撕扯着嗓子叫小绿下楼吃饭。明明这样的距离，就算奶奶和路边的行人搭讪小绿坐在窗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估摸着是小绿练琴的时候总是听不见声音？

　　小绿下楼的时候看见奶奶坐在木椅子上扒饭，阳光洒在老太婆的身上，奶奶望着窗外出神，逆光的剪影竟异样的让人觉得这个老太婆很慈祥。

　　这里我可不是在说奶奶的坏话啊，一个中气十足的五十多岁妇女，你很难感受到她身上独属于老人的慈祥气息。是因为她还不属于老人，不是吗？

　　阳台往外是马路，还有其他邻居五彩斑斓的阳台。
　　这条街每一层楼都有阳台，阳台上种满了鲜花和绿植，只有小绿家不一样，二楼小绿的阳台围墙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放，只有窗边放着一台洗衣机。
　　一楼奶奶的阳台种着调味的葱花蒜末，还有能治开水烫伤的芦荟，以前邻居家的小孩被开水烫伤奶奶就折下来过。

　　所以这条靓丽的街道，只有小绿家是格格不入的。

　　其实小绿也拾掇过自己的阳台，但是猫咪扑鸟、虫的时候把花盆撞倒过，花盆掉下去的时候奶奶坐在一旁酣睡，吓了一个激灵。对了，当时掉下去的是一颗仙人球。
　　于是，小绿就把养的花和仙人球都送给邻居了，再也没有养过植物。

　　吃完饭小绿给猫倒吃食，就是淋了肉汤的米饭，小绿从来不给猫喂猫粮。

　　奶奶坐在阳光里酣睡，身子在木椅上一点一点的，我甚至都能脑补出奶□□点下去的时候冒出的睡泡。

　　猫闻了闻碗里的米饭，只轻微用舌头舔了几粒就没有什么兴致的走开了。我猜猫肯定心生怨怼“亏本喵刚刚还为了一口吃食叫的那么欢。”

　　小绿不以为然“待会就会回头来吃了。”

　　猫咪就叫猫咪，狸花猫，灰白相间，美妙的声音和小绿的琴声一样动听。

　　猫咪像狗狗一样，喜欢蹭人脚踝，小绿激动的叫“猫咪猫咪”的时候，猫会激动的叫“喵喵喵”，热情的像狗狗一样的猫咪倒是真的少见。

　　喂完猫食，小绿顺便把奶奶放在地上的饭碗捡起来准备去洗。碗底留了些菜，米饭倒是吃完了。

　　这时奶奶醒了“哦哟，没有想到我突然睡着了。”
　　“奶奶去床上睡吧。”
　　“你吃完了吗？碗我待会来洗，我去睡会。”
　　“没事我洗吧。”其实每天的碗都是小绿洗的，可是奶奶总是这么客气。
　　“小绿长大了，行吧，那就拜托你啦。”奶奶笑眼盈盈。
　　路过餐桌的时候，奶奶看着桌上并没有光盘的菜吐槽了一句“吃的这么少，像只猫咪一样。早知道这样我都不用做饭了。”
　　小绿摇了摇头没有接话。奶奶有的时候说这种无厘头的话常常会让人觉得很无奈。

　　小绿和祖母相依为命，父亲出海打鱼的时候不幸遭遇海难。母亲得到赔偿金后留下了钱给奶奶就离开了这座小岛。再无音讯。
　　父母都离开的时候，小绿5岁。
　　家里除了一架钢琴，别无长物。钢琴是外公外婆送的，说是以此物了去孽缘，所以外公外婆与小绿再无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