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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精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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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余后,尹纤尘自六安国收服妖兽归来,六安国地处离位南方,炎火兽本是长离山守山神兽,不知近日为何叛出长离山,到最近的六安国作乱,炎火兽发怒,吞吐炎火烧城,一时间火光烛天,民不聊生。
炎火兽乃上古神兽,虽无阶品,毕竟修炼多年,意志意识都不同寻常,尹纤尘与其在长离山斗智斗勇十八日,才将其擒拿。
炎火兽被擒也不再张狂,化作小兽被尹纤尘揪着脖颈子回来香仙门,耸拉着脑袋,一身红毛无精打采地贴着皮。
神兽叛离不是小事,观海长老拿不定主意,便卸去了炎火兽周身法力,命尹纤尘将其关押在锁云洞,顺便放雪昭凌出来。
尹纤尘来到锁云洞,一眼就看出洞外是端木曜布下的结界。
不过不得不说古人真有智慧,严师出高徒,这句话雪昭凌这些时日深有体会,之前那么久连入门功法都学不会,这不过月余,雪昭凌已堪堪能将极净之域第三重的镜花水月使出,可谓是大有长进。
端木曜在锁云洞中察觉到尹纤尘在门外,收了结界继续打坐。
雪昭凌则一脸好奇地望向洞外,自然而然地被端木曜训斥了。
尹纤尘提着炎火兽进洞,一把将其丢在地上,地上的冰岩甚凉,冻的炎火兽一哆嗦。
“哎呀!你这莽夫,就不能轻一点呀?”炎火兽站起来,抖了都身上的毛发说。竟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尹纤尘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衫,一身衣衫被炎火灼烧的破烂不堪,隐隐约约能看到尹纤尘健硕的身躯,肌肉若隐若现,经过炎火淬炼,尹纤尘黑了不少,眼神也比之前更加坚毅。
端木曜与尹纤尘点点头,起身拂袖离去,动作行云流水,冷峻潇洒。
“凌儿,我来接你出洞了。”尹纤尘柔声说道。
雪昭凌一呆,愣住了,端木曜正要出洞口,也收回了抬起的腿,看着尹纤尘。
尹纤尘尴尬一笑,挠头说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称呼师妹,显得比较亲切……”
“哼,不解风情!”炎火兽昂头挺胸得站着,不屑地说着。
尹纤尘瞪大眼睛,正欲开口说话,被端木曜抢先,只见端木曜冷冷地说道:“手下败将不要那么多废话!”
炎火兽登时就炸了毛,雪昭凌还是第一次见毛发可以立起来,噗呲一声笑出来好玩极了,炎火兽就更气了,一身火红的毛发颤颤巍巍地抖动。
尹纤尘抿嘴一笑,拉着雪昭凌出了锁云洞,贴心的布下了结界,好让炎火兽一只兽在洞中好好的消火消气。
端木曜负手走在前面,步伐稳健,雪昭凌跟尹纤尘走在后面,雪昭凌捂着胸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痛苦的魔鬼训练!
当晚,雪昭凌就拉着尹纤尘跑到褚梅的小洞府“天在水”,谈心到半夜。
褚梅很开心,准备了满满一桌子酒菜,还有雪昭凌喜爱的百花羹和水晶糕。
用过饭,褚梅只身跳上院中梅花树,倚在梅树枝杈之上,鲜衣墨发,收持玲珑玉壶,醉卧饮酒,好不快意洒脱。
吃的尽兴,雪昭凌玉手纤纤端起案上盛酒的玉杯,浅笑着问尹纤尘道:“纤尘哥哥自幼便在这山中,下山游历的时候可有好奇,偷喝过这杯中之物?”
尹纤尘俊脸一红,否认道:“并…并没有……”
尹纤尘这次下山回来黑了不少,看着也硬朗许多。
雪昭凌就有了鬼点子,趁尹纤尘不注意,盈盈晃着手上盏中之物,坏笑地咬着下唇,将其递到尹纤尘唇边,猛地灌尹纤尘喝下,雪昭凌捂着口唇,哈哈大笑,登时呛得尹纤尘脸颊憋的通红咳不过气来,褚梅趴在树上,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戏谑地看戏。
“咳、咳…凌儿你……?”尹纤尘捂着胸口,难以置信的边咳边说。
雪昭凌哈哈大笑,给自己斟了一盏清酒,放到鼻尖轻嗅,轻启朱唇调皮地说道:“二师兄呀,古人有言,人生有九大雅事:焚香、品茗、听雨、赏雪、候月、酌酒、莳花、寻幽、抚琴,二师兄人活一世就应当好好体验这世间繁华美景,万里山河,方不负大好年华,来此人间一遭。”
“可……”尹纤尘皱眉,有些犹豫。
雪昭凌浅笑,继续说道:“师兄平日里不是跟昭凌说过,致虚守静,道法自然吗?且庄老先生有言,饮酒以乐,醉者神全,夫醉者坠车,虽疾不死,饮酒或聊以欢悦,或聊以寄情,或聊以慰藉,或聊以解忧,三杯两盏,轻斟浅酌,师兄确定不想尝试一下庄周梦蝶步入极乐之境的心灵逍遥之快感吗?”
尹纤尘浅笑,说:“诚然,来香仙门山门内禁酒,是因饮酒者,多始乎治,常卒乎乱,师尊是想让众弟子能不乱于心,潜心修行,既然此刻不在山门内,就浅酌几盏,聊以欢悦。”
雪昭凌点点头,积极的给尹纤尘斟酒。
褚梅醉卧在梅花树上,明眸流转,似盈盈秋水般顾盼生辉,鼻梁挺直,长眉入鬓如同墨染,笑吟吟地对尹纤尘说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尹兄啊,花前不饮酒,终负一年欢,本少爷先略敬你一杯薄酒,聊表敬意!”
说罢,褚梅饮下一口清酒,醉卧饮酒,当真快活!尹纤尘也举杯,一同饮下一盏,有些不适应,辣的直咳嗽,引得雪昭凌娇笑连连。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只几盏清酒,尹纤尘就不胜酒力,醉倒在案几上。
褚梅一身红衣,静静地躺在院中的梅花树上,凝视着天空,暗红色发带随风飘扬,月光洒在他的脸庞,伴着朦胧的薄雾和清凉的晚风,仿佛谪仙般神圣不可方物。
院中有淡淡的梅花香,混杂着酒气,悠远而又沁人心脾,离愁越行无穷尽,迢迢不断如春水,褚梅抬臂,将手中玉壶之中的酒饮尽,清酒入喉,虽不凌冽,却也喉头一紧,有一种撕裂的哽咽。
褚梅静静凝望着夜空,有气无力地说道:“昭凌丫头,好久没听你抚琴,可以…再抚一曲吗……”
院中藏地灯悠悠散着柔和的光芒,和着院中流烟,远远望去,似颗颗夜明珠,纯静璀璨。
雪昭凌行至梅花树下跪坐,玉手纤纤,轻抚着案几上魂兮琴的琴额,冰蚕丝线的轸穗顺垂流畅,清风徐来,随风拂动。
雪昭凌纤长的手指划过琴弦,琴声陡然响起,高昂却不突兀,玉手轻佻,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风快的拨弄着,琴声款款流出,婉约却又刚毅。
褚梅满足地勾起唇角,看向远处漆黑黑的一片,梦断香消,无处话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