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大英雄》十二节

10、年幼的雪神

　　雪神喀俄涅是北风神最小的儿子。

　　北风神波瑞阿斯有三子一女，其中只有一位天生具有神格，是一位自然神，就是雪神喀俄涅。剩下两子一女，都是受封的三等神，所以神座排位上，比雪神低不少。

　　幸运的是，这次喀俄涅的双胞胎哥哥们，也是阿尔戈船队的船员。也就是说，早日赶到忒萨利亚，就有机会和雪神见面交流。

　　三人再次拜访太阳神殿，让祭司帮助纳喀索斯治愈后，又匆匆赶路。他们几人的实力还算不错，俄耳甫斯和许拉斯各自有靠山，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挑衅。俄耳甫斯反而抱怨波吕斐摩斯这家伙，来一次就灰溜溜走了，害得路上一点乐子都没有。

　　忒萨利亚城池繁华不如雅典，威压不如斯巴达，大概因为尊崇海皇波塞冬的缘故，整座城市充满烂漫的海洋气息。港口很大，非常利于航行，所以四面八方的人群都在此集散，市集上什么珍惜物品都有。

　　许拉斯对武器很感兴趣。有用鲸骨磨成的软矛，锋利柔韧。还有用鲨齿捆绑的石锤，集美感与血腥于一体。许拉斯对这琳琅满目的武器，简直爱不释手。

　　让俄耳甫斯挪不开眼的，是本地热情似火的女孩子们。临海地方，女孩子们的肤色健美，头发如海藻一般铺散，缀着些珊瑚、玳瑁，显得格外热情火辣。

　　“赫拉克勒斯？”许拉斯突然停住。

　　顺着许拉斯的目光，纳喀索斯终于都看到传说中力大无穷的赫勒克勒斯。大块头，肌肉饱满圆硕，浑身充斥着力量的美感。赫拉克勒斯身边，陪着一位娇小的少女。少女目光盈盈，明晃晃把爱慕写在脸上，时不时不小心碰触到赫拉克勒斯的手臂、大腿。

　　俄耳甫斯有些惊讶，赫拉克勒斯知道自己力气太大，又有疯病，所以对女孩子都是敬而远之。别的男人逗弄女孩子，那叫打情骂俏。赫拉克勒斯敢逗弄试试？打哈欠动作大了点，就能扇晕她。所以赫拉克勒斯宁愿手撕野猪，也不愿陪女孩子逛街。今天这是转了性了？

　　俄耳甫斯连忙替好友解释，“一定是误会，赫拉克勒斯这种呆子，哪会有什么风流艳遇。”

　　“别打扰他们。”许拉斯不再看他一眼，转头离开，“先找到雪神喀俄涅要紧。”

　　俄耳甫斯暗暗祈祷，赫拉克勒斯，你可别作死啊，把你媳妇气跑，你就只能打光棍了。

　　喀俄涅很好找，北风神一系不愿近人，不管到哪里，必然挑选一处高山山顶，住在雪峰山洞中。俄耳甫斯三人不再节省神力，直接在忒萨利亚附近山峦中寻觅。

　　不多时，就在一座常年积雪的山顶找到了痕迹，细细查看，就发现一座装饰华丽的山洞。明显就是这里了。

　　俄耳甫斯率先闯入山洞，纳喀索斯两人连忙跟上。

　　洞中装饰简单又不失贵气，细白的羊皮铺地，没有一点杂色；没有其他家具，几个坐垫散乱放在地毯上；洞顶镶嵌明珠，如夜空般闪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洞中寒意太过凛冽，比雪山的温度还低几分。

　　一位白发小男孩瞪大眼睛望着他们，冰蓝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纳喀索斯一眼就扫到山洞最深处，一个小巧的身形裹在厚厚的野兽皮毛里，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目。那人一动不动，不知生死。那是谁？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小男孩问，。

　　俄耳甫斯仔细辨认他的神力，问：“我是俄耳甫斯，阿波罗之子。你是雪神喀俄涅？”

　　“你认识我？”喀俄涅更紧张了，小脸蛋绷得紧紧的，“你们有什么目的？”

　　“你的哥哥们呢？”俄耳甫斯问。

　　喀俄涅：“……”

　　俄耳甫斯了然。

　　海上航路凶险，双胞胎兄弟自然不想让弟弟跟随。把他一个人甩在这里。

　　“找你自然有事。”俄耳甫斯自顾自坐到喀俄涅身畔。见他的小脸圆鼓鼓，像小团子一样，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喀俄涅炸了。像小猫一样跃起，一拳捣向俄耳甫斯。还好俄耳甫斯动作够快，伸手接住。

　　喀俄涅动作非常伶俐，神力盎然，不愧是天生的自然神。如果不是年纪还小，俄耳甫斯铁定吃亏。

　　“送你赫尔墨斯的佩剑，帮我们一个忙。”不愿浪费时间，许拉斯言简意赅。

　　“拿出来，”喀俄涅站到许拉斯面前，“如果敢骗我，我哥哥们不会放过你。”

　　主神的佩剑，不管是蕴含的神力，还是对低阶神的震慑力，都是可观的。纳喀索斯心中一暖，“以后如有需要，我的性命也可以给你。”

　　许拉斯抿唇一笑，“我要你性命做什么？”

　　俄耳甫斯也笑着补充，“赫拉克勒斯是神王宙斯最偏爱的儿子之一，手头不会少了神器。”

　　许拉斯拿出神剑，对喀俄涅说，“你是雪神，一定知道水在寒冷时候回凝结。你只需要把水凝结的条件、特征，水凝结后的厚度、时间等，统统告诉我们，帮助纳喀索斯学会这些。”

　　喀俄涅立刻明悟，“你们想修出自然神格。”

　　许拉斯并不否认。

　　喀俄涅脸上阴晴不定。再来一个严寒之水的神祇，肯定会跟自己的神职有冲突。但主神的佩剑，实在难得……

　　“这些我也知道。”洞中突然有人插话。只见角落里的青年一跃而起，飞速闪到俄耳甫斯背后，“卧槽，北风神一家住的地方压根不是人待的，冻死爹了。你们想知道的不就是冰吗？只要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就统统告诉你们。”

　　亏他裹一身臃肿的兽皮，动作伶俐得很。

　　喀俄涅又惊又怒，“你不是被风神力束缚了吗？”

　　青年大大咧咧翻一个白眼，“我体质特殊，神力困不住我。如果不假装昏迷，还不得被你折腾死。”

　　说完，青年转向俄耳甫斯，“怎样？只要带走我，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消息。神器就省了。”说完，顺手捏一下俄耳甫斯的屁股。

　　俄耳甫斯头一次见到这样没羞没臊的人，“美人你是谁？”青年身材纤细，黑头发黑眼睛，明显是异域来客。

　　“他是我的奴隶。”喀俄涅愤怒大叫，“他连神力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你想要的消息？”

　　黑发青年比个中指，“你们这群没文化的，不就是冰吗？水气态叫水蒸气，固态就叫冰。冰天雪地冰雪聪明冰消瓦解玉洁冰清夏虫不可语冰的冰！”

　　俄耳甫斯和许拉斯对视一眼，有戏！

　　喀俄涅见状，连忙说：“你们千万别被这个奴隶骗了，他最擅长花言巧语。水的凝结，所有神祇中，只有我最清楚。”

　　俄耳甫斯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其实，你们两个的愿望，我都可以满足。”

　　“喀俄涅，我用神剑换你的帮助，这项不改。”俄耳甫斯声明。

　　“那我呢？”黑发青年问。

　　“你是我的奴隶，永远别想自由！”喀俄涅愤怒大喊。

　　“他想要的只是离开这个山洞，你可以选择跟他一起离开。”俄耳甫斯说，“我们也是阿尔戈船队队员，跟着我们一起，还有机会见到你的哥哥们。只要这段时间，不要把他再当奴隶使唤就行。”

　　喀俄涅：拿到神剑才是正事。这次再找到哥哥们，偷偷溜到阿尔戈船上，等航行开始，看他们再怎么甩开我！

　　白天：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见鬼的山洞。航路危险，他的两个哥哥肯定不会让他上船。我只需要偷偷溜上船……

　　两人各自忖度一番，同时答应。

　　“既然如此，就是同伴了。”许拉斯清咳两声，问黑发青年，“我叫许拉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白天，大家叫我天哥就好。”黑发青年准备握手，反应过来时把手拐了个弯，挠挠后脑勺，“你真好看。”

　　许拉斯：“……”

　　俄耳甫斯：少年，你胆子很大嘛，赫勒克勒斯的人也敢动。

　　“白……天……”发音好奇怪，纳喀索斯念了两遍，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拗口。

　　“喂，明明是你们的名字拗口才对！”白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纳喀索斯歉意一笑，介绍自己，“我是纳喀索斯……”

　　“纳尼？”白天一个趔趄，“你就是传说中的纳喀索斯？”

　　“你……”纳喀索斯想到自己希腊第一懦夫之名，怪不得对方这个反应。

　　白天拍拍纳喀索斯的肩膀，安慰地说：“哥们儿，相信我，你以后会很有名，学心理学少不了你。”

　　纳喀索斯和俄耳甫斯一脸茫然。喀俄涅偏头，不屑地哼一声，“故弄玄虚。”

　　“不管怎么说，带上我，你们不会吃亏。”白天一脸真切，又伸手去摸俄耳甫斯的屁股，俄耳甫斯早有准备，啪地一下打在他的手背。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白天摸着被打红的手背，眼泪汪汪。

　　俄耳甫斯咳一声，坚决不肯承认他是什么香，什么玉。现在正事有三件，一是让喀俄涅和白天帮助纳喀索斯修出神格；二是把喀俄涅送到他哥哥们那里；三是找到赫勒克勒斯，让他把误会向许拉斯解释清楚。

　　这么多正事居然没一件和自己相关，俄耳甫斯哀叹一声，这辈子净是为美人们奔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