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至尊》四日黄昏

20、第二十章

　　“烨融兄，这是什么地方？”顾白沣将这座其貌不扬的小山脉环视了一周，问道。
　　这座灵山不过是清泉峰三分的高度，看上去平平无奇，既没有奇花异草，也看不见什么天材地宝。实在是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在天融仙宗里随便一个小山头便能将它比过去。
　　齐山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只几天之内我暂时御不了长刀了，师傅那边也没有消息传给我们。咱们只能先速行回宗门了。”
　　顾白沣点点头。
　　齐山在两人身上分别拍上了一张神行符，分别将神行符催动，两人便沿着山路盘旋而上。
　　神行符所消耗的灵力极少，便是顾白沣这等练气的修士也能轻松自如地运行。不过相比于御剑飞行，这速度实在是就差强人意了，行了三天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座小城池。
　　城池门楼上全是把手的修士，有练气期也有化气期，看上去十分森严，仿佛将有大敌来犯。城门出只有三毛两狗的修士一个个经过重重叠叠的盘查，在管理处交了两块灵石之后才被允许放行。
　　齐山走过无数个这样的小城池，但凡有这样的情况，一定是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眼下，不用多说，一定是因为九尾妖狐的原因。
　　齐山二人顺利地通过了排查，上交了四块灵石之后，两人走进了这座名为“拜水”的城池。
　　齐山并没有忙着往城中走，而是来到了一个连气期守卫身边，问：“我看着城中戒备森严，是因为九尾妖狐的事？”
　　守卫见他是个筑基期也不敢怠慢，忙道：“就是那事情勾起来的。我们这里本来就有一个妖兽巢，里面还有些大妖出没。本来这些年有芷水山门镇守还算相安无事，这两天却又是出来作乱了。”
　　“芷水山门？”这个词可是十分熟悉，当初的黄氏姐妹可不就是芷水山门的人？
　　“嗯，我也是山门的人。芷水山门可是堂堂的六品宗门呢！这一带就数我们山门名头最大了，城里走动的修士或多或少都和山门沾着点关系呢。”
　　问过了守卫，齐山倒是决定了直接以天融仙宗外使的身份拜访芷水山门的心思。这个地方包括在天融仙宗的统辖范围之内，自己一介筑基期修士，也排不上什么用场，反倒是可以接一头飞禽妖兽回到仙宗。再者齐山也想要顺便打探一番黄氏姐妹的消息，还有什么比直接进入山门内部更方便的办法呢？
　　芷水山门的招牌十分响亮，也十分招摇，站在拜水城中，无论是哪个角度，只要一抬头便能看到。在这小小的城池之中二分之一都是山门的驻地，山门却还向外延伸出去，囊括了附近好几片山脉。
　　连打听也用不着，两人十分顺利地来到了芷水山门，顺理成章地见到了山门的门主，欧阳媛。
　　这是一个长相温婉喜人的女子，脸上看不出年纪，身穿着一袭鹅黄色的长裙。虽然长像不是格外出众，却让人觉得她亲切迷人，端庄大气。
　　“依二位来使所言，是想要借我们山门中的飞禽妖兽一用回到仙宗是吗？”她笑了笑，并未因为齐山二人修为低微而生出不耐，反倒是露出几分歉意，“这两天却是不成了。山门与妖兽开战已经调动了所有的飞禽，待到三日之后可好？”
　　齐山自是点头，顾白沣也跟着道谢。
　　“那二位就先回去休息打坐一番吧，三日之后定然送二位回到仙宗。”
　　一门之主能说这样的话已经是极为看得起这两个低阶的修士了。两人起身行过礼，这才跟着童子来到了山门内安排好的住处。
　　齐山一心想着黄氏姐妹的事，却也不好直接打听，干脆拉着顾白沣回到住处打坐，两天之后派出去的修士会山门，如果黄氏姐妹尚在的话自己也应该是有缘得见的。
　　现下倒是有一个更为紧迫的问题。
　　夜明珠昏黄的光芒之下，齐山只着亵衣，抱着顾白沣倚靠在床柱上。屋外的星空闪耀，月已上了中天。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四天以来，齐山没有合过一次眼睛，只是打坐支撑自己的精神力。
　　顾白沣神色恬静地躺在齐山的怀中，脸颊睡得泛出粉红，虽是个青年却也生出小孩子的可爱。
　　却忽然，那沉静的睡颜被什么打破，顾白沣的脸上浮现出极大的惊恐，牙齿也开始磕磕掺掺地发抖，漏出几句“烨融兄、烨融兄”的哭泣般的呢喃。同时，他的身体也渐渐失去了温度，变得如同数九隆冬的寒冰一半。
　　齐山忙运气将自己身上的温度有升高了几分，同时用一阵热浪将顾白沣整个包裹在其中。
　　这就是婆娑果的功效，能使人在三十日之内每晚在夜里梦到前生最后一刻的事，并且忍受死前最为痛苦的感觉，三十日之后，如果前世执念深重，便能全是回忆起前尘往事，修为更是能更进一步。前世那个让二人身死的修士便是一个主修冰霜的水系修士，顾白沣死前的遭遇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齐山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这份仇是一定要报的。当年二人虽然没有弄清楚那人的派别，却隐约听到了旁的修士唤他“梁天”，倒也不是全然无迹可寻。待到实力提升上去，这份血海深仇齐山一定不会放过。
　　顾白沣猛地大声叫了出来，瞬间便已是泪流满面。
　　齐山心中狠狠地一悸，将怀里人越发紧地抱住：“白沣，我就在这里，我在这里。”
　　仿佛是感觉到了熟悉的声音，顾白沣哭着往齐山的怀里缩了缩，将自己团成了一个不安的形状，继续承受着梦中的极大痛苦。
　　一惯冷漠的齐山却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狠狠吻在怀里那人的唇上，撬开他还在发抖的齿关，深深地吻了下去。
　　奇迹一般的，顾白沣停止了颤抖，紧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伸出手死死攥住齐山的衣襟，将自己与着温热的源头牢固地贴的不留一丝缝隙。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顾白沣终于收住了泪水又沉睡过去，齐山才缓缓地将唇从他的唇上分开。
　　轻轻地吻了吻顾白沣哭得通红的眼睛，齐山抱着回归平静的怀中之人，又长长叹了口气。
　　第二天，顾白沣起床之后，已经完全记不得昨天夜里的梦了。
　　他睁开眼睛，便看见齐山也同时睁开了眼，正看向自己。
　　顾白沣的心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自从离开了幻空门之后，不管是荒郊野外还是洞府之中，每天夜里齐山都要求要抱着他入睡。顾白沣曾经问过原因，不过齐山也只是摇头什么都不告诉他。
　　心爱之人每天夜里抱着自己入睡……顾白沣羞得面红耳赤，每天夜里都是面带飞霞地入睡的。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肯定一夜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呢，却不知为何这两天睡得格外香甜，不到一会儿便陷入黑甜乡了。
　　这一会儿见他起来了，齐山掀开被褥下床，还将顾白沣的衣袍也一并递给了他。
　　顾白沣却是看着齐山亵衣上明显的抓痕，又红着脸低下了头，接过衣服胡乱地套在自己身上。
　　齐山看着顾白沣显而易见的慌乱，好心情地勾起了嘴角，将他的头从衣襟里解救出来，好笑地看着他的脸更添了一层绯色。
　　“多谢烨融兄……”
　　顾白沣好不容易才在齐山的注视之下将衣袍完完整整地穿在了自己身上。
　　齐山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吧，这几日反正也要呆在这里，不如好好去拜水城里看看。”
　　“啊？”
　　顾白沣抬头看去，见齐山已经一脚跨出门了，忙追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拜水城中闲逛。城外气氛虽然紧张，在城内却还尚且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凡人和修士不分你我地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各忙生计。
　　齐山看着身旁老老实实跟着自己的顾白沣，不禁想着，如果是在现代，这大概就算是约会了吧。
　　逛街、看戏、买一些小吃食、看了拜水城中最有名的水灯，最后，华灯初上，二人停在了一件修士所经营的饭馆中。
　　“小二，上些你们这里特长的菜品，再开一坛仙酿来。”
　　“好嘞，这位客官您请稍坐。”
　　仙酿比不上幻空门用来迎接来使的酒酿，菜肴也只是胜在做得还算用心，但是两个人就是吃出了一番别样的滋味。
　　顾白沣一边吃菜，一边偷偷瞄着齐山，就着自己师兄的脸干掉了桌上一大半的菜肴，却见着齐山只是慢慢酌饮着杯中之物，盯着他浅浅一笑。
　　又来了！
　　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心跳加快的顾白沣忙收回了目光。
　　“你……”
　　“齐道友！可是齐道友？！”一到声音突兀地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