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默然》桥思

18、解释

　　“我和沈嘉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
　　“不需要和我解释”
　　“所以你到底是要不再理我吗？”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刚刚是在对牛弹琴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抱歉，我不知道。”
　　“求你，不要这样”
　　桥思觉得有些可笑，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漠然也学会祈求了？
　　近日她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同床异梦，那日的交谈，无疾而终。
　　渐渐地她也学会了心平气和，她照常学习画画，似乎效果还不错，连老师都不相信她从未学过。李漠然照常忙碌。那日交谈到最后，他说他会给她一个解释，她一直在等，他说请她相信他，她便说服自己相信。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忙碌些什么，也不知道这种忙碌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但她至少还是有耐心。不得不承认，那日的交谈虽不欢而散，可多少还是有了成效。至少这两人不再刻意忽视对方的存在，这个阶段被称之为相敬如宾，到底是不坏。
　　这日，桥思休息，竟有些惊奇的发现李漠然在家，她起的晚，李若芸女士便没有做她的早餐，实在是有些饿，想要到厨房翻些吃的，可什么都没有，打开冰箱，只有水果，酸奶和纯净水。索性放弃，出去吃好了，她自己做出的食物实在是难吃。拿起车钥匙，准备离开。
　　“你去哪里？”
　　李漠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去吃个早餐。”
　　“等下，我和你一起去”
　　桥思微微愣住，随后点头，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李漠然并没有开车，而是坐在了副驾驶。
　　“想吃什么？”桥思问身侧的李漠然
　　“都好”
　　“就这家？”
　　“可以，对了，给妈妈打个电话，说不用等我们吃晚饭”
　　桥思睁大了眼睛，不晓得他言下何意，但还是乖乖顺从，他做的决定，她一般动摇不得。
　　简单的吃过早饭，回到车上，两人久久无言。
　　桥思突然开口“不如我们换下位置？”
　　李漠然静静地望着她，很久，他笑了“思思，我们何时需要这样刻意的寻找话题了？”
　　她的确不想彼此太过尴尬，但刚刚那句话她也是确实要说的，既然他已经安排好了行程，路线她未必认识。
　　她不知如何作答，因为他说的又对又不对。
　　“顾哲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呢？你有没有想过？”他似乎不想再纠结于开场白，直接言归正传。
　　“他的目的，我无意打探，如果与我有关，我很抱歉，但这并不是我的错”
　　她如此决绝地就否定了一段时光与一个人。
　　“希望有一天，你不会这样否定我的存在”
　　“你放心，不会的”
　　“哦？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出现”她不想纠结于这个话题
　　“他的目的的确与你无关，他是我的竞争对手，你看，即使没有你，我们都是敌人”
　　“所以呢？”
　　“可有一点他比我强，他知道我的软肋”
　　是她吗？她又何德何能。别傻了！
　　“那沈嘉呢？”
　　“只是偶然拼凑在一起的合作伙伴，面对敌人再多的恩怨总要统一战线”
　　“对你而言确实不算敌人”
　　“她已经结婚了”
　　她有一瞬间的泄气，就好比拼尽全力快要接近终点时，被通知比赛取消。是那种明明胜利就在眼前，可突然间化为乌有的感觉。
　　“在想什么？”李漠然打断她的思绪
　　“在想对你而言“桥思”是什么呢？你把我保护的如此之好，我是该感谢，还是该悲叹。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到底是什么呢？”
　　“只是不想你担心，下次不会了”
　　桥思一时间心乱如麻，本是她误会了他，他却低下头道歉，她只不过气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似乎这些日子以来她所有的不安与惶恐都是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本应是如释重负的，现在却又喘不过气来。莫名的想要吸烟，近乎疯狂的翻遍了自己的包，一无所获。她真应该看看自己这幅样子，狼狈不堪不过如此。
　　“你有烟吗”
　　问出口又自觉愚蠢，他从不抽烟。
　　最终只是无力的靠在座椅上，紧闭双眼任由那股烦躁的情绪扰乱自己的神经。就一瞬间，她似是爆发般的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李漠然静静地看着他，揽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不过是跟自己过不去，但你要知道，你的脾气与担忧对我而言都是甚为珍贵的财富，所以我可以将这理解为喜极而泣吗？”
　　“你闭嘴”
　　“好，我闭嘴”
　　“今晚我们要去哪？”
　　“我在跟你说话”
　　“李漠然！！”
　　“好，你可以说话了”
　　“D市，有个晚宴”
　　“你确定我们要一天往返？”
　　“不确定”
　　“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怎么总是有赴不完的宴会？”
　　“我也想知道，要让我知道这个传统是谁创的先河，我一定把他揪出来打个落花流水”
　　原本一脸哭腔的桥思也忍不住破涕为笑。
　　四个小时的车程，桥思躲到副驾驶安心的睡起觉来，她太累了，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天了，她从未睡得安稳过。车里既不舒服又不安静，但她却沉沉的睡着了。李漠然轻轻地把她唤醒。待她睁开朦胧的睡眼时，已是傍晚。她有一瞬间的迷茫，分不清不是黎明还是傍晚。
　　“现在是什么时候？”
　　“晚上七点”
　　他知道她一定睡糊涂了
　　“哦，我们，嗯，过来。”
　　李漠然笑了起来，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无奈的摇摇头，还是走到她面前，只见她伸出手臂将他环住。
　　她依偎在他怀里，小声地说
　　“我都睡迷糊了，好困啊，抱着我，再睡五分钟”说着又沉沉地闭上眼睛。
　　李漠然静静地站着，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周围的人与他们匆匆擦肩而过，这一幕，好不协调。
　　桥思一闭上眼睛就后悔了，刚刚的睡意全然消散，但这怀抱太珍贵，她心心念念了数周之久，从前只是习惯他的怀抱，如今一日得不到都倍感煎熬。
　　“小家伙，别睡了，我们要迟到了，我还没有给你买衣服”
　　“那就别买了，谁说宴会一定要穿晚礼服的，李漠然，你冷落了我这么久，总要有补偿的，这一次，不如依我”
　　他无奈的摇头，那便随她吧，只要她开心，他本是无所谓的。
　　两人抵达宴会现场时，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是因为郎才女貌，而是二人的穿着实在与这里格格不入，即使夫妻俩生的俊俏，但总归不及别人细细打扮来的惊艳。
　　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也有人由衷地敬佩两人的勇气。有人说到底是孩子，不懂得分寸，也有人说年轻真好。其实他们已不再年轻，但终归没有市侩。桥思但笑不语，直到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笑容僵在脸上。桥智与沈佳玲，她的父母，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大人的事情她向来避之不及，李漠然的工作她也从不细细盘问，她一个女孩子，不懂也不感兴趣。
　　“爸妈，好巧你们也在”
　　桥思走到他们身旁，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李漠然也随声应着。
　　“你这孩子，今天是你姐姐的订婚典礼，打你电话总是打不通，才让漠然把你带来”
　　而她，早已换了号码…
　　她呆呆地愣在原地，原来今天是桥言订婚的日子。其实她与姐姐关系并不亲密，许是从小不被重视的原因。桥言是父母眼中懂事的小孩，是邻居口中的好孩子，可她桥思似乎处处不及桥言。她不会因为桥言得到更多的爱而心生嫉妒，却会因为被父母冷落而暗自伤心。她做不成桥言那样的乖小孩，她生来便是如此，如此性格迥异的二人，若不是有着血缘关系，连相互认识都不可能的。但那毕竟是她的姐姐，仍是由衷的为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