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默然》桥思

16、危机

　　“怎么坐地上？”李漠然一把将她拉起
　　“你知道的，我吃东西一向邋遢，尤其是吃蛋糕”
　　她总是这样，纠结得不得了，每次吃蛋糕总会留下很多蛋糕屑，可偏偏她又有洁癖，看到沙发和地毯上的碎屑会郁闷的要死。所以每次吃蛋糕她总会找个没铺地毯的小角落。
　　“喏，给你留的蛋糕”
　　“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欢吃蛋糕”
　　李漠然说的是实话，他像大多数男性一样不太喜欢甜食，桥思知道的，其实她也不喜欢，但提拉米苏会有一股微微的苦味，这一点，她喜欢。怎么说呢？就好像你尝遍了各种美味的葡萄酒，味蕾开始变得麻木，这时有人递给你一杯纯净水，你会觉得这无味似是最奇特的味道。
　　“你看，这就是你不对了，我把它留给你，并不在乎你喜欢与否，而是想要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留给你，你这样轻视我的心意，着实让我难过”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李漠然笑笑，揉揉她的头，今天她没来由的反常，竟对着他说教。
　　“看了个让人心情无比压抑的电影，我需要发泄一下”
　　“看别人的故事，留自己的眼泪，你还真是个好观众”
　　“若人人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那导演与制片人岂不是都要没饭吃。”她今天格外的喜欢顶嘴
　　“小家伙，你在故意和我搞别扭”
　　“如果我告诉你我有33个情人，你会认为我是个风姿绰约的性感女郎，还是个让人唾弃的□□？”
　　“我会嫉妒的要命”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是第几个？”
　　“你是第二个”
　　“哦？”
　　“但是你会成为剩下的31个”
　　她还算识趣，可某人没打算放过她
　　“说，第一个是谁？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口气里满是戏谑。
　　“第一个自大又无聊，着实比不上你分毫的家伙”
　　李漠然看着她溜须拍马的样子，觉得滑稽极了，他忍不住的想要咬她。嘴巴覆上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吮吸，出其不意，咬住她的下唇，她吃痛，也只是皱皱眉，他要惩罚她，她哪里是他的对手。见她如此乖巧，不禁松了牙齿，其实不舍得她痛的，可她总是故意气他，一定要有些惩罚。
　　“李漠然，有一天我遇到危险了，你会见死不救吗”
　　什么话！她到底还要闹别扭多久！
　　“跟我在一起不会遇到危险的”
　　是啊，他一直护她周全。
　　他伸出手揉她的发，她的头发香香的，总是那么顺滑。他静静地拥着她，不再说话。只是他越来越好奇，那所谓的无聊又自大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桥思似乎有些懊悔，她只是看了个该死的电影，她便开始疑神疑鬼，谁都可以胆怯，但李漠然不会，她早就知道的，可她忍不住的想要搞别扭，她想听他亲口说给她听，然后他说:跟我在一起不会遇到危险的。
　　“对不起”
　　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对他说出这三个字。
　　“你到底在患得患失些什么呢？得不到你的信任我很挫败”
　　她回以久久的沉默
　　“还有，我着实嫉妒那个无聊又自大的家伙，他怎么可以影响你如此之多，而你却始终不肯为我有所改变”
　　“为什么这样说？”
　　“事到如今，你仍不十分信任我”
　　她有些委屈，她只是想坦白她的过去，并非有意要刺激他
　　“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这样，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已于我无任何意义，很抱歉让你生气，但我也因为你的妒忌欣喜的发狂”
　　“再也不要跟我闹别扭”
　　“好”
　　“我知道你即使答应，也不能做到”
　　“至少现在我真心的想要答应你”
　　“好”
　　人怎么会不争吵呢，即使再恩爱，也需要用争吵来调剂生活的。
　　桥思再次洗澡，她想要冷静，因为她隐隐感到李漠然有一丝反常，但又不能搞清楚到底哪里不一样。她承认她有故意搞别扭的成分，可以前他从不在意的。
　　自那天以后，李漠然总是经常晚归，李民国先生携妻子旅行归来，与她分享发生在异域的趣事，她认真的倾听，偶尔露出笑容。她在心里暗暗感激，感激上天让她在这荒芜的世界上又多了一双父母，对她从不曾懈怠。
　　今天李漠然仍然很晚才回来，桥思已经入睡。浴室里传来的流水声，多多少少还是打扰到了她，她不自觉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除了浴室里散发出的微弱光亮外，再无其他。不知过了多久，李漠然在她身侧躺下，她没像往常一样钻进他的怀里，因为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那味道绝不属于她。即使他已经洗过了澡，可仍是无法散尽。她努力假装睡着，可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她不想哭喊着让他给她一个解释，因为她怕听到的答案与自己的猜测一致。人一旦需要用泪水来兑换一段感情，便永无安宁之日。她的心跳太快了，以至于忍不住的慌乱，她索性掀起被子，径直走下床。
　　“你去哪儿？”李漠然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我口渴了，去倒杯水喝”
　　身后不再有声响，算是对她的默许
　　打开房门，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下楼梯，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偌大的一个房子，没有一丝光亮，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为自己点上一只烟。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吸烟了…
　　绝望与堕落似乎再一次涌向了她。
　　窗外持续不断的虫鸣声反而让她不再烦躁，也许是尼古丁的作用，使她得以冷静。但随之而来的是让人窒息的安静。她一只接着一只地吸，直至烟蒂堆满了整个烟灰缸。她累了，于是沉沉地睡下。不分时间，无论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