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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周五。
      “同学们,安静一下!”清哥给我们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安静,“社团活动就要开始了,大家想必也知道了。所以同学们就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社团,下面我把社团的详细介绍和社团意向表发下去,班长统计完全部同学的意向然后在下午交给我。还有,阿睿你过来一下!”
      我本以为清哥会跟沈睿算头发的账,没想到清哥并没有追究此事:“今天课完之后,沈睿你帮班级去买一下小翎用的那本语文工具书,我觉得挺好用的,你去问一下小翎那本书哪里买的,用班费买四十本来。”
      “好,老师,哦,还有个问题,就是不会画漫画的,可以报漫画社团吗?”沈睿咨询清哥道。
      “你觉得呢?”清哥看了一眼沈睿,反问道。
      “翎,你报什么社团啊?”宜静问着我的打算。
      “我就将就老本行就行了,不过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踢。”我回答道。
      “那个好像很热门啊,也不知道那老师会选谁,不过你得了奖,那老师可能会对你有印象。”
      “希望吧。别光说我了,那宜静,你呢?”
      “我想报静物水彩,就是不知道那老师会不会收我。”
      “你画得这么好,不收你还收谁啊!相信我,你一定是妥妥的!”
      “没错没错!”一旁嚼着蟹黄酥的包子也搭腔道。
      “对了,包子,你选的什么啊?”宜静好奇地问道。
      “我啊?羽毛球社!”包子兴奋地说道。
      “羽毛球社不是要组队报名吗,包子你有找到人吗?”
      “这不是有公主嘛!”一边说道,包子便一把揽过前排的佳妮,一秒“卡喉”。
      “去死!”佳妮给了包子一记拳。
      事实证明,沈睿是个比我还路痴的路痴。即便我已经给他详细地画了去七点钟的路线,他脑子还是一团浆糊,迷蒙着依旧找不着北。原来这个世界上是真的存在比我还路痴的物种的。依旧往常的,思琪大小姐今天一放学就又没了影,估计又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我把自己的自行车从车库里推了出来,踢上钩子,便缓缓地推着车向校门口走去。而沈睿则是拿着我画着的那张地图,一边研究一边跟着我的自行车自动移动着。
      我都怀疑到底是他的空间理解能力本来就差,还是我画得太过抽象?
      “我带你去吧。”无奈之下,我决定带他去。
      “那叶翎同学,谢谢了啊。我来骑好了。”
      “我就爱坐车座子。”不出所料,这家伙果然有够狡猾的,竟然想让我坐后座,谁不知道车后座坐得是最疼最膈应的?我一直很搞不懂,那些言情漫画里的女主角坐在那么硬那么硌的自行车后座上,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那……”他不由面露难色。
      “要不,你坐后面好了。”哈哈哈,叫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你骑不动我的吧,还是我来好了。”他犹豫了下,推搡道。
      “没事儿,我爸我都骑得动!”但凡让了车座子,指不定他往哪个桥头坑洼地里头绕呢。到时候,疼的可是我了。所以,可不能就让他吃甜果子。
      他说不过我,只好应允坐后座。而因为我很怕痒,所以便让他转过去,背对着我坐。
      “叶翎同学,骑得动吗?”他说这番话可定是故意刺激我,我怎么能上当呢!
      “没事,没事,我怎么会骑不动呢!哈哈!哈哈!”我卯着劲加速地踩着踏板。本来骑得很是顺当,可这里竟然有个上坡,真是失策,“不过,我说,老兄,你真该减减肥了!”
      “你还是第一个叫我减肥的,别人可都是叫我多吃点呢。”
      “你要再吃下去,可没女的像我这么好心载你了!”
      “那我还得多谢叶翎同学此番谆谆教诲了!”
      “那可不是!晓得了伐!”
      周五的路边格外的热闹。即便离放学已有一段时间,学生们还是没有完全散去。仙鱼居的人气依旧不减,这三三五五的,还把各个路边摊子也围了个严严实实。有卖臭豆腐的,有卖炸鸡柳的,有卖卤串儿的,把这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道,合着人群给填了个实。要说这街上最潇洒的,莫过那蹬着小三轮的敲糖人了。小时候,只要碰着感冒咳嗽,阿妈便会让我去打些糖来,混着搅拌过的生鸡蛋,喝下去,一觉起来便和没事人一样了。只要楼下小三轮上的车铃“叮铃铃”一响,我便会踩着拖鞋踢踢踏踏跑下楼来,提着个废旧的开水桶,向敲糖爷爷去换一袋麦芽糖来。敲糖爷爷总是会不紧不慢地掀开盖着糖的塑料纸,然后用硬梆梆的铁片一样的东西给我敲出一袋麦芽糖来,系好递给我后,再慢悠悠地蹬着他的那辆小三轮消失在街头之中。而现在敲糖人那儿的麦芽糖,大多撒了些爽口的粉,吃着没以前那么粘牙了,而且撒了些芝麻,卖相也好看了些。然而没了童年那种黏趴趴的甜腻,心里头倒是有些空落落的。
      枝头的叶子曳动着,时不时躲避着余辉的炙热目光。捉摸不透风的心思,他是故作不谙,还是少不更事,硬生生参合了进来,吹拂着叶子的边角,像是同谁挑衅似的,抑或只是一场好意,只不过惹得有一方不痛快了,使得天空也暗沉了几分。
      后头的沈睿依然在自说自话着。我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他自己也倒能讲个不停。
      终于到了。
      七点钟里。阿诚哥此时正在和一个人交谈着什么。
      “姜老师?”我凑近一看,原来是姜老。
      姜老,我爸中学的班主任,教了很久的书,现在估计已经退休了。阿爸原本想着干脆不读书了,直接帮衬着家里干干农活就算,是姜老特意跑来劝着阿爸去上大学,说有读书的本事不如好好争口气。而阿爸也是有出息,成了当时村里不多的读书人,村长还张罗了给他办了场大酒,场面风光得很。而我呢,小时候字写得很难看,经常放学被老师留下来重写,所以我爸寻思着,便把我托给了姜老,让他带带我写字。姜老从没嫌过我字写得歪东倒西,反倒是我爸一说我,他就反驳阿爸说,你以前的字可也没比小翎的好看到哪里去。托了姜老的福,我再也没被老师放学留下来,反倒还被派去了比赛。
      “小翎?你怎么来了啊?”姜老和蔼地笑道,语气还是那么的温和。
      “啊,我帮班级里来买点书。姜老师,你也来买书吗?”
      “是啊,阿诚说我要的书到了,我就来看看。”
      温州老一辈的人识字的不多,所以能来书店的老人多半是读书人,或是能识得些字的。然而由于那个时候,大部分人是只讲土话的,所以老一辈的人教书也是免不了土话和普通话混着讲,所以无论是姜老还是我爸,说普通话的时候总会带着些温式腔,有些音也读不准。而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只有同长辈才讲方言,和同辈就只讲普通话了。而比我们小的那一代,则是完完全全不讲方言了,那些跟爷爷奶奶住一起的孩子,可能还会偶尔讲些零散的,而大部分的则是一点也不会讲了。
      “老师,你们俩认识?”阿诚哥问道。
      “我以前学生的孩子,带过她一阵子。”姜老解释道。
      姜老原来也是阿诚哥中学的班主任。想必阿诚哥爱看书的习惯,也是跟着姜老得来的。
      “小翎,这位是?”不久,姜老向我问起我身后的沈睿。
      “姜老师,您好,我是阿翎同学的同班同学,我叫沈睿。”还没待我说话,沈睿便向姜老轻轻鞠了一躬,用土话自己抢先进行自我介绍。
      “好,好。”姜老也向沈睿轻轻地点了点头。
      “阿诚哥,给我们四十本那本……”
      同姜老师和阿诚哥告了别,我们两个便出了七点钟。
      沈睿把那四十本书整整齐齐地放在车后座,然后俯下身来,用放在车篮里的绑绳固定好位置,接着扶着车把手,用脚娴熟地踢上钩子,对我说道:“我来推吧。”
      “哦,好。”我回应道。
      “叶翎同学,你饿吗?”他看着前面的小吃摊,突然问我道。
      “啊?”他这是准备用班费给自己垫肚子吗?
      “油卵(温州传统糕点类小吃)要吃伐?”他用土话问我道。
      我没有回他话。
      “我用自己的钱啦,不动班费。”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向我解释道。
      “不吃,太油了。”
      “那灯盏糕呢?要吗?”他继续问道。
      “你想吃就去买好了。”
      “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啊,更何况你还给我带路了,我怎么能晾着你自个儿在那吃啊。”
      我想,沈睿可能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吧,那我就不假客气了。正好有个卖九层糕的阿姨骑着自行车路过,我就指着九层糕对沈睿说道,“那,就那个好了。”
      “好,那你扶着车,我去给你买来!”
      “嗯。”
      “阿姨!阿姨!”沈睿急忙跑上前叫住卖九层糕的阿姨。
      在我们这儿,你想吃到正宗的九层糕,有时候真的需要运气。因为卖九层糕的阿姨不会固定地站在一个地方叫卖,而是会把做好的九层糕放在自行车后篮里,然后沿着街遛着圈。当你听着“九层糕——卖九层糕——”的声音近了的时候,你可定要及时喊住她,因为指不定你刚下楼来,她便早就消失得不知所踪了。
      “喏,九层糕。”沈睿把整个九层糕的袋子递给了我。我抓了一块,然后把袋子还给了他。然而,他自作主张地又塞给我了一块。他一只手扶着车把手,另一只手则是抓着九层糕,狼吞虎咽了起来。估计,他是真饿了。我有种强迫症,就是多层的食物,我一般都是一层一层吃的。所以我每次跟着思琪和秦世杰一起去吃汉堡的时候,他们俩都装作不认识我。
      “你喜欢撕着吃东西?”沈睿看我不厌其烦地撕着一层又一层,好奇地问道。
      “啊,怎么了啊,不行啊?”
      “没不行,我想着我下次也试试。”他笑了一下,接着把头转回去看向前方。
      他可真是个爱笑的人。
      “娒,买水果吗?”水果摊的阿姨热情地招呼我们,“娒,买点水果给女朋友吃吧!”
      “阿姨,我俩是同学。”我纠正阿姨道。
      沈睿没有理会,自顾自跟阿姨攀谈起来了:“阿姨,这枇杷怎么卖啊?”
      算了,随他去吧,估计这家伙是吃九层糕吃得口干了。诶,这不是锦灯笼吗,正好,买些回去给阿爸阿妈一起尝尝。
      “阿姨,这个,怎么卖啊?”我指着锦灯笼,向阿姨问价钱。
      “哦,姑娘果啊,六块钱一斤。娒,你要吗?”
      “嗯,阿姨,麻烦您给我来两斤。”
      “好嘞。娒,你稍微等一下啊。”
      “好。”说罢,我便把书包翻个面,在里头翻起钱包来。
      “阿姨,给。”沈睿刚想把钱递过去,我便立即把他钱推回去,递上了自己的钱:“我自个儿付。”
      “怎么了啊?”沈睿不由问道。
      “这我自己买的,你要请刚才已经请过了。谢谢阿姨啊。”说话间,我接过了水果袋子。
      “那给吃么?。”他一脸真诚地望着我。
      这家伙。
      “看你刚才请我吃九层糕的份上,那我就好心赏你几个吧。喏。”
      他又一次向我展示了教科书版三百六十度全是死角傻瓜式笑容。
      不过看多了,竟倒觉得他这人,也挺好的。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肯定是在九层糕里下毒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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