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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赶到伦敦时,已是凌晨。他们一下飞机,寻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怎么这么慢才到?”
      “哥,你当我们坐的是火箭吗?”
      “清语呢?”
      “嫂子蛮好的。”
      “你要和嫂子说话吗?”
      “不了。”明明想听她的声音想得要死,但他嘴硬地偏说不。
      一旁的她听出了他的声音,默默地偏过头转向另一侧。
      在去亦晓絮学校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着要不要把她和寻轶的事告诉她,但又怕她对当初的事还没有释怀,况且寻轩在一旁,她和寻轶的事更是瞒不了,最后,她选择顺其自然。
      当亦清语赶到亦晓絮宿舍时,她正把自己紧锁在房间里。她敲开她的门,她一下子冲出来抱住了她,“姐”,那一瞬间,亦晓絮觉得自己有了依靠。
      寻轩紧跟着亦清语生怕她因看不见而有个闪失。亦晓絮疑惑地看着她姐身后的男人,看得出他很紧张她姐。
      他主动介绍自己,说:“你好,我叫寻轩,你姐是我嫂子。”
      她面无表情地对他点了点头,心中大概明了了她姐和寻轶的关系。
      寻轩介绍完后,亦清语的心里很是忐忑,然而亦晓絮并没有她所想的那样在听到他的一番话后有情绪,反而不在意地略过。
      由于处在陌生环境,亦清语并没有像在家中那般表现地很自然。寻轩还在一旁稍稍扶着她,亦晓絮一下子看出了不对劲,她双眉紧皱,不敢把她的怀疑问出口,但终究还是开口了:“姐,你的眼睛……”
      她握着她的手,泛起一个微笑安慰她:“没事,会好的,你别担心。”
      “姐。”她心疼地抱着她,脑子里暂时拂去了她自己的烦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眼睛……”
      她抚上她的脑袋,说:“没事。”
      就在那一刻,亦晓絮明白了,对她姐所有的气、所有的怨都不及她姐的健康来得重要。
      其实,当她听到寻轩的介绍后她的心里还是有些起伏的,点点的酸意像花洒淋着她,但当她知道她姐眼睛看不见时,那些真的都不算什么,她只剩对她姐的关切。
      “姐,你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她走时她还好好的呀。
      亦清语简单地说了一下原因,其中省去了寻轶和血腥的场面。
      “喂,哥,这边事不大,就是嫂子她妹妹被人诬陷偷东西,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寻轶对着床上她睡得位置都快望眼欲穿了,一个失神竟泄露了心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深深的幽怨气息啊!他质疑地看了看手机屏幕,确实是他哥的电话呀,他轻咳了几下憋住笑,一边敲开亦清语房间的门一边对他可怜巴巴的哥说:“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让能决定这事的人跟你说话。”
      “喂。”
      “嗯。”
      她不说下一句,他也赌气地不开口。电话两端,鸦雀无声。
      “寻轶,谢谢你。”
      “我要的不是你的谢。”而是你的爱。
      “啪嗒”,他小孩子脾气又发作了。
      将近凌晨4点她才回酒店睡下,她卸下疲惫,安心入睡。
      她梦到有个身影站在她床边凝视着她,并且为她轻轻地盖好被子。她拼命地想睁开眼看清那人的模样,可眼皮似千斤顶沉重地压在眼睛上。
      她睡得昏昏沉沉,直到晌午才好不容易从床上艰难地爬起。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寻轩。”她喊了他一声,没有人应。
      忽然,一只手牵住了她,她发出惊愕的声音,但很快便认出是他,心跳也渐渐恢复,变得平稳了些。
      他牵着她走得很慢很慢,两人神奇地都选择沉默,但看起来却又是那么的默契和谐。
      她洗脸刷牙,他就默不做声地倚着洗漱台看着她。刷牙时,她的嘴角沾了点牙膏泡沫,他本能地伸出手为她揩去,而她也乖乖地停住由着他。她低头洗脸时,他便替她挽起长发以免沾湿,又把干毛巾放置到她的手中。他放下她的长发,理顺她的发丝,像个照顾小孩的家长。
      虽已是晌午,但考虑到她的胃,他特地准备了一碗紫米粥。她喝粥时,他先将汤勺递到她手里,然后再把碗送至她另一手中。
      她用勺子喝了一小口后,问:“你吃了吗?”她知道自从她对他提离婚后他就一直生她的气。
      她的关心绝对是平息他怒气的一剂良药。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因她而生气,却又因她而消散怒气,他的喜怒哀乐全都绕着她转。
      “没有。”
      “那你……”
      她还没说完,他已经拉着她拿汤勺的手至他的嘴边,喝下了她汤勺中她喝剩下的半勺粥。他喝完后,她故作淡定地继续低头喝粥,但是微红浮上两颊,一股子害羞劲怎么也藏不住。
      他嘴角一抹得逞的笑意。
      “等会儿医生会过来检查你的眼睛。”
      她讶异,他居然把医生都带过来了。如她所感知的那样,他比她自己还在乎她的眼睛。
      医生不禁感慨道:“寻夫人真是有福啊。”这么细致的男人不就是女人梦寐以求的丈夫嘛。
      检查完眼睛后,寻轩也正好回来,这么快就解决了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棘手。
      “嫂子,你妹妹的事情无大碍了。”
      “谢谢你。”
      “嫂子,你该谢的人不是我。”
      她当然知道她该谢的那人是谁。
      寻轶给了寻轩一个眼神,于是他先去车里等亦清语。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俩,她刚要说什么,却被他温温地抱住,并在她的耳边悄然说下:“早点回来。”
      一声“早点回来”是他的嘱托,也是一个普通的丈夫对深爱的妻子的挂念,愿她早点回来,因为他在等着她。
      寻轩送她至亦晓絮的宿舍,见她们俩有话要说便知趣地到客厅等着她。
      她拉着亦晓絮的手,紧紧握住,说:“晓絮,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亦晓絮有些内疚,明知道寻轶那件事和她无关,而她却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她姐身上。人总是这样,把伤害的矛头指向最亲近的人。当她慢慢想通时,她对她姐的怨气也就消散殆尽了。那股气凭空地消失竟带给了她怅惘,好似她只要憋着那股气她就占了理,她就有把气撒在他人身上的权利。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姐,对不起。”她其实一直把她们俩那张合照带在身上,虽然皱巴巴的,但她依旧视为珍宝。可现在,她姐却不能看见了。
      “说什么对不起,我是你的姐姐呀。”因为是她的姐姐,所以她甘心让着她,护着她。
      亦晓絮有些惭愧,瞬间埋进她的怀里,抱着她,“姐,你要好好的,等我学业结束我就回去看你。”
      人和人之间最怕离别时,她对她说,姐,明天我就不送你了。她怕她会哭,会不舍。
      梁实秋在《送行》中提到的那句“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感情吧。
      当他们离开时恰好碰到了司其初,于是他们就近找了个咖啡馆坐下。寻轩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他一眼看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如果关系一般,谁又会为了一个普通朋友的妹妹而特地跑一趟英国呢?
      由于是阴天,咖啡馆的人很少。天上的乌云一层一层地交叠着,叠得细密,叠得天衣无缝,连给阳光透口气的机会都不给,天色也慢慢被它压得很暗。
      “不好意思,我能和清语单独说几句吗?”
      他都开口了,寻轩也没有不回避的道理,于是,他找了个离他们稍近的位置而坐。
      司其初装了满腹的话要对她说,可见到她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只凭着嘴想先说什么就说什么:“清语,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惊了,问得这么唐突,说得这么着急又这么毫无头绪。
      “其初,你别担心。快好了。”快好了是什么时候,她也不清楚。
      一声闷雷响起。两人面前一勺未动的咖啡微微一动,咖啡的水面漾着一丝不规则的波纹。
      他这才想起他此行的目的,问:“晓絮怎么样了?”
      “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好意思,还麻烦你来一趟。”她总是不愿麻烦他人。
      他也已经习惯她的客气,说:“没事,都是朋友。”
      天空向地面撒糖般开始下雨,下得小而散,大家乐得其中,但不久后,它收起了小家碧玉的模样露出张牙舞爪的狠样,路上的行人都来不及收拾被它浇灭的情趣赶紧一路狂跑。
      “叮铃铃”,咖啡馆的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寻轩也随之起身。
      “清语,我来接你了。”寻轶忽视她对面的司其初,只把一腔的柔情对着亦清语,然后牵住了她在桌面上的手,用这种柔中带刚的方式告诉他,清语,是他的。
      和他在一起久了,她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隐含口吻。于是,她起身向司其初说再见。
      “其初,我先走了。”
      “好,清语,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她被他拥在怀里走出去。走到门口处,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了句:“外面雨这么大,其初没带伞。”
      寻轶一听火就大,脱下西服外套给寻轩,直接拦腰抱起她往外走。回到车上时,她有些生气对他说:“雨这么大,他又没带伞,你为什么就不能帮他一下?”
      他拉过她的手贴着他的衬衫,随之又放下了她的手。她不再说话了,他的身上已经湿透,雨水浸透衬衫触及皮肤,她的手轻轻一贴就好像能挤压出他衬衫里积蓄的雨水。
      当时,寻轩打了个电话给他,他就匆匆赶来,他也管不了雨不雨的,只想把她带回来。他从头湿到脚,但却没让雨淋到她。他抱着她时,寻轩就在一旁拿着西服外套为她挡着雨。结果到头来,她什么都不关心,她只关心那个司其初。
      车里的气氛变得很微妙,寻轶是不想说话,亦清语是不好说话,寻轩是不敢说话。
      回到宾馆,卧室只有他们俩。
      寻轶脱下湿透的衣服,拿着浴巾。
      “对不起。”她说得小声,很是心虚。
      他走近她,“真觉得对不起?”这一天里,她对他说了“谢谢”,说了“对不起”,可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客套的话还是留给别人吧,他寻轶从来不屑这个,更何况还是她说出口的。
      她点头,虽幅度不大但足以让他明了。
      他把浴巾塞到她手中,傲娇地说:“帮我擦。”
      她接过浴巾,他乖顺地低头。他的头发全都被打湿了,她才擦了几下,他就紧紧搂住她的腰,把脑袋陷在她的肩窝处,委屈地囔着点鼻音说:“不是让你早点回来的吗?为什么还要跟他走。”当他接到寻轩电话时,他又气又急,气的是她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急的是生怕晚了一点她就会随别人走了。
      她想解释,可仍在委屈劲头上的那人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他头稍偏转,他的唇便贴着她的肌肤不断向上,最后轻咬了她的耳朵,引得她浑身一颤。这哪里还是那个心狠冷峻的寻轶,明明就是个闹别扭的孩子。
      她一摸他光裸的后背,凉凉的,赶紧将手中的浴巾盖在他的后背上。她想推开他但又怕他的别扭劲没过,委婉地说:“再不擦会感冒的。”
      他不听,又抱了她好一会儿。渐渐地,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失去视觉后各种感觉就被放大了,她敏感地抓住了他的手。她手一松后,浴巾掉落在地上,随浴巾掉落在地的还有她的上衣,他一个弯腰抱起她便往浴室走。
      “寻轶。”她紧搂着他的脖颈,不安地喊了他一声。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她的眼睛上印上他的吻。
      浴室里。
      她的手碰触到了他离胸口处不远的伤疤,她见过几次但始终没有问出口,这回……
      “这是那次留下的吗?”
      他抓着她的手,吻着她葱白的玉指,回:“嗯。”
      “当时很疼吧?”
      “有你在,不疼。”
      这一场的欢爱足够缠绵,他吻遍她的全身,一处一处留下他的痕迹,她只要依偎着他,把自己全部交给他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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