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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寻轶答应她,她的眼睛痊愈后他就会签下离婚协议书。
      亦清语笑自己,居然用自己的健康去威胁他,简直荒谬地可笑。
      谁说爱情不是荒谬的呢?任何事都不放在眼里的他不还是乖乖中招了吗?
      最近她的睡眠质量很差,不光是入眠时间需要很久,而且一点点细小的动静就能惊醒她。
      一整天,空气中都氤氲着沉闷,她猜想外面定是乌云密布,而这只是前奏。外部环境的沉闷和她内心被强压的别扭对她实行两面夹击,她有点透不过气来,还好一阵风从门外吹进暂时疏解了她的烦闷。
      然而,风却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忽而卯足了劲将阳台的门重重地摔在墙上,这一声巨响着实把她一惊。
      她起身摸索着路去关门,刚好摸到门把,那风竟愈加猖狂起来,一个突袭,她被动地被风力拽住,而那门被墙面吸住死死地贴着墙,任她使再大力它也无动于衷。风向一个突变,那门迅速离开墙面向她袭来,她扛不住那巨大的风力只好往后退,脚下一个着急竟把自己一绊失了平衡往后跌去,双手本能地松开门把往后撑,结果撞进了一个结实可靠的怀里。
      寻轶在听到那声巨响后就快步往卧室赶来。他单手握住门把,门乖乖地被他控制着,连那风都不敢再放肆。他的另一只手护在她面前,生怕一个闪失门会伤到她。她就像娇嫩的花蕊完全被他包着,她只要无忧无虑地呆在他的怀中,其他的都交给他。
      门已锁好。
      他扶稳她,她保持静默地往床边摸索去。他没好气地责备她,说:“你不会喊我吗?非得自己关?”
      寻轶最见不得她事事与他撇得干干净净,然后来个两不相欠。
      夜深得彻底,亦清语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料想他已熟睡,她伸出手来,五指相呼应呈现一个温柔的姿态停在他的侧脸上方。她的手已伸出却又犹犹豫豫地缩回,就那样,来来回回好几番,最后在狠下心逃离时被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惊得发出声。
      被逮了正着的她一时语塞,等稍稍缓了一下才含含糊糊地问他:“你……你还没睡啊?”
      你没睡着,我又怎么睡得着?
      他没有把自己的心思表露给她,只是“嗯”了一声。
      “你这是要干嘛?”他仍没松开她的手腕,“摸我?”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有一个阴影在他脸的上方,他一睁眼就见她的手停在那,但始终没有在他脸上停驻,最后五指蜷缩起准备收回。
      她不知如何作答,实在想不出理由来,所以干脆选择沉默。
      寻轶引着她的手贴在他的侧脸上,说:“我的喜欢与不喜欢从来都是表现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你呢?清语。”
      她想得太多,顾虑得太多,做不到他的率性直接,所以她躲躲闪闪、隐隐藏藏,用一层纱布蒙上自己的同时也不愿看清别人。
      窗外是风雨交加,呼呼的大风宣示着它的主权,倾盆的大雨亦没有示弱的势头。她听着那风声、那雨声,心中感慨万分:真是羡慕它们,可以如此毫不顾忌地放肆一番。
      司其初找亦清语找得着急,可打她电话又打不通,无奈之下只好找到当初她留在医院的档案袋,从中翻出她的地址。
      他按下门铃,结果是寻轶开得门。
      “不好意思,我找清语,请你告诉她一声。”
      寻轶一见到他就一脸不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无情地关上了门。
      司其初忍下了寻轶的漠然,一个人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许久后,见迟迟没有动静,他就知道他压根没有告诉她。他迫于无奈之下不顾自己的形象,大喊:“清语,清语……”
      她听到动静后有些怀疑地问寻轶:“是不是有人在喊我?”
      “我没听到。”他一本正经地回。
      司其初仍不放弃地喊着她的名字。几声下来,她确定是司其初的声音,一个人慢慢摸索着走去门的方向。
      寻轶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沙发上,不情愿地说:“你坐着,我去开门。”
      他打开门极其不友好地甩了他一个脸色,思忖着换掉家中一切隔音效果不好的门窗。
      司其初进门后直往亦清语的方向走去,看得出来他确实有急事。而寻轶则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微斜着脑袋,不满地看着他。
      “其初,怎么了?”
      他暂时还没发现她失明的事。他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寻轶,似是要说些不能当他面说的话。
      寻轶轻哼一声,明确告诉他:“别看了,我就站在这,要说什么赶紧说。”
      “清语,晓絮好像有急事找你,但又打不通你电话。”亦晓絮因为联系不到她,所以才希望通过他来告知她。
      她一下紧张了,原本的镇定尚可掩饰她失明的事实,这下一个慌乱则将失明的事暴露无遗。
      “她有没有说是什么急事?”本就失焦的眼神更是不知把目光放在何处。
      寻轶见她激动,健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紧张的手。
      司其初看出她的异常,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清语,你的眼睛……”他心急地靠近她,但被寻轶拦在面前。
      她坦然地回了他一句:“看不见了而已。”
      “该说的都说了,你可以走了。”看着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他已经忍很久了。
      他全然忽视他,迫切地问她:“怎么会?还可以治好吗?”
      “没事,其初,你别担心。”她露出笑容想让他安心,况且这件事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她不愿有人因为她而担心。
      寻轶伸出左手做了个请他出去的姿势,霸气地宣示他的主权,说:“司其初先生,我夫人的眼睛就不劳你操心了。”上回电话的事还没找他算账,这回居然直接找上门来。
      自从她嫁给别人后,他与她之间的那条线变得更加清晰。每每当他有逾越的行为,那条线就会自动蹦出警告着他。
      “清语,我先回去了,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告知我,我一定随叫随到。”他知道最后一句说了等于白说,但他还是希望他能为她分担。
      司其初带着深深的惆怅离开寻家,他感觉他离亦清语越来越远,远到已经触及不到她,只能无奈地站在一边望着她。即使是望着,他也愿意。
      另一边的他和她……
      亦晓絮一直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屏障,也因为她的特殊身份他们俩都不愿提及。
      当亦清语开口说第一句话时,他就否决了她。
      “我管不了别人的死活,我只管你。”
      “你口中的别人是我的妹妹,如果寻轩出了什么事,你会坐视不理吗?”
      他无声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对他来说有些复杂的问题,他只能考虑到她为止。
      她从沙发上起身,沿着沙发边缘摸索着向前走,他循着她的方向扫了她前面的路,然后又转过身背对着她的方向而坐。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这么担心,自从她被椅子绊倒过后,家里全部铺上厚厚的地毯,家中所有带尖角的家具全都换成了带柔和圆角的家具。
      她摸索着找到了楼梯,手稳稳地放在了扶梯上,脚刚跨在第一级楼梯上就忽然被他抱起,她的手倔强地垂着不碰触到他。
      当他把她放下时,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她一惊,随即挣扎着脱离他的手,然后一个人沿着床边坐到床的一角处侧对着他。
      上辈子,他肯定欠了她。
      寻轶走出房间后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后,就在她为亦晓絮的事伤神时,寻轩走进了卧室。
      “嫂子,你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去英国。”
      突如其来的喜讯让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也随之得到了放松。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走出卧室准备下楼,而寻轶就站在楼梯口处等着她,见她出来一个健步上前抱着她下楼。下楼后,他什么话都没说就把她交给了寻轩。在离开他的温暖可靠的怀抱后,她的鼻尖仍留有他身上清冷而让她莫名心安的味道。
      寻轶站在窗前望着车驶向远处……
      清语,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定才舍得让你从我身边离开吗?
      一路上,她未提及寻轶,一旁的寻轩也对他哥只字不提,但是有些事心照不宣。
      飞机上,寻轩细心地将水和药准备好,她接过温水和药片时不自觉地想起寻轶。在她失明的时间里,无论他和她怎么闹别扭,他都会按时为她准备好温水和药片,直到亲眼看着她吃下药片才离开。每次她都有种错觉,好像失明的是他的眼睛。
      “你哥他……”话都到嘴边了,却又不知道如何接着往下说。
      来之前,寻轶除了嘱咐他定时准备药,还要求他不要在她面前主动提他。煽情这种东西,他才不屑。
      寻轩一想,这可是嫂子主动提的,他是回答她的话才一不小心提到他的。
      “他叮嘱我好好照顾你。”
      即使是寻轩在她身边,他也是一万个不放心。
      他们离开后,他实在不想呆在没有她的屋子里,于是焦躁不安的他转悠到了赌场里,一进门各种声音交织成一面网:有推牌的清脆声,有赢牌的欢呼声,有失落叹息,有扬眉吐气,有女人故作媚态的娇滴声,有男人应和的挑逗声……这面生动淋漓的网架着堕落沉沦向他袭来,本以为能稳稳地将他收入囊中,不曾想他居然不为所动地抽离而出,像个局外人不沾一点颓废糜烂的气息。
      他又拐进酒吧,响彻的电子音震耳欲聋,所有人都沉浸在麻木的刺激中。舞台上是美艳到极致的舞女正在表演脱衣舞,台下的观众脸上无一不露出猥琐的笑。寻轶往那一坐,舞台上的那位舞女就注意到了他。那女子身上穿着寥寥两件,她迈着妩媚的舞步走下舞台向他走来,在众人的欢呼下,她用着技巧将他领口的衣扣解开,继而向他倾身,半裸的胸部贴着他,她正准备解他第二个衣扣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甩开,冷魅轻蔑地说:“你就这点本事儿?”他再次不为所动地从赤裸的欲望中抽离而出。
      最后他回到家中,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睡的位置,一股她身上独有的清新气息扑鼻而来,他的焦躁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喂,到了吗?”
      “哥,你当我们坐的是火箭吗?”
      “清语呢?”
      “嫂子蛮好的。”
      “你要和嫂子说话吗?”
      “不了。”明明想听她的声音想得要死,但他嘴硬地偏说不。
      一旁的她听出了他的声音,默默地偏过头转向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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