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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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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谦次日便入宫述职去了,本是要返京当日就去的,考虑到多日奔波,抵京时已接近傍晚,于是面圣一事才耽搁了。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是叶知谦的小心思,比起皇上,他更急着见自家的小妻子,只是这个理由不能与他人道也。
许久未曾上朝述职,叶知谦从踏入宫门起就有些不真实感,就在不久前他还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没想到峰回路转,竟还能返京面圣。对于他返京一事,朝堂上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忠君爱国的肱股之臣自然是欣喜的,而躲在暗处企图伺机搅乱朝纲的宵小之辈则像是咬到了石子般难受。
皇帝君弘早就接到线报,已经知晓在澜溪所发生的一切,所以当叶知谦上朝时,他早已教人备好圣旨,只待叶知谦述职完毕,下旨令他官复原职。本来这一切都如他计划好的进行,直到他一向倚重的御史大人当朝觐言:
“陛下,臣有奏。”
“爱卿请讲。”
御史大夫司阳上前一步,“覃将军固然罪大恶极,但其多年为国征战,护国之功甚高,若因罪株连九族,难免不让其昔日旧臣心寒,若是因此无心社稷,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臣斗胆向皇上请旨,免其死罪。”
君弘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爱卿觉得私自克扣赈灾官银,意图起兵谋反此等罪名,不足以让他掉脑袋吗?”
朝堂上开始议论纷纷,皆是附和之音,但令君弘没想到的是叶知谦竟然站了出来帮司阳说话。
“如陛下言,覃森必然是罪不可恕的。”叶知谦道,“但臣以为御史大人也言之有理,覃森前半生为国为民立下无数功劳,他犯下此等大罪与臣也不无关系。”言及此,朝堂立刻鸦雀无声。
“覃森之子覃远曾对臣有救命之恩,于理,覃森犯下如此大错,臣不该为他说一言半语的好话,于情臣却不能见着救命恩人的父亲因臣丧命,所以臣也斗胆求圣上留覃森一命。”
君弘此时怒从心来,“众爱卿觉得如何。”
此时哪有朝臣敢说一言半句,都怕说错被皇上记恨,丢官降阶事小,若是因此被连坐,那才是小命不保的大事。
没有人出来说话,就更显得叶知谦不思君之所忧,有持宠而娇之嫌。本来此时就像是绷了一根弦,谁动都能激起千层浪,司阳还来递了把刀子。
“陛下,正如叶将军所言,覃将军一事与他不无关系,据臣所知,覃将军之所以做出如此冒进的大罪,皆是因为痛失爱子后,神志受到大创,覃远是为救叶将军而牺牲的,如此一来,覃将军犯此大错源头在叶将军,臣不仅求陛下饶覃将军一命,还要奏请陛下对叶将军追责。”
这是什么道理?群臣一时之间看不懂,但君弘再清楚不过,这不是简单的党同伐异排除异己,这是在逼自己撤销对覃森死罪的处罚。所有人都知道身为皇帝他有多倚重手握军权的各位将领,但同时他的绝对话语权也受到限制。司阳的意思很明白,作为皇帝若是不能理解旧臣以情渡人,就得公私分明,不能讲任何情理。
君弘就好像被人架上了炉子两边受烤,怒火只能自己消化。他想让叶知谦官复原职,想让覃森死透,又不想让任何人不满,可是这是不可能圆满的事,何况他想保的人还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覃森罪不可恕,朕只能答应不对其株连九族,但其九族之人永远不可参与科考入朝为官,至于叶知谦,身为朝臣没有及时发现异动,救治灾情不力,使心怀鬼胎之人差点威胁朝纲,有渎职之嫌,本应重罚以儆效尤,朕念你澜溪之行遭受疫疾含冤之苦,又念你军功斐然,撤镇北大将军一职另委镇北侯之衔,划出云关为界,为国镇守疆土,待军中事物交接完毕,于年后上任吧。”
叶知谦没想到自己会被罚得这么重,一时有些恍惚,但事有因果他只能接受,幸于如今天下太平,并无战事需要他披巾挂帅奔赴疆场,只是挂一个闲散职位看起来倒像是为他好。
本来事事与他不对付的袁无际此时也缄默了,他和杜笙一样不喜叶知谦这等打打杀杀的莽夫,也觉得他这类武夫不值得重金培养,但此时他也觉得惋惜,不可否认叶知谦是有将帅之才的,让他卸甲做个闲散侯爷,无异于折其双翼,这惩罚未免太重了些。
“臣,领旨。”叶知谦道。
下朝之后,叶知谦欲往后宫探望皇后表姐,却被皇上的贴身太监李公公拦住了。
“叶将军莫怪,皇上此番惩处并非是故意责难将军,皇上也是有苦衷的。”
“公公多虑了,孝征怎敢有所怨怼,陛下一番苦心,孝征都明白,此欲前往沁雪园探望皇后娘娘,既遇李公公便作罢,烦请公公带孝征向家姐问好。”
“不妨事不妨事,娘娘也是想念将军的紧,既然进了宫不妨去看看。”
叶知谦摇头,“从小到大家姐最是宠我,如今我政途不顺,也不方便再去拜谒,让家姐徒增烦恼,公公宅心厚朴,便帮我带句安好罢。”
“哎……咱家知道了。”
“有劳公公了。”
“不妨事,不妨事。”
平报的出现大大娱乐了城中百姓的日常生活,所以对于此次平报公布的征文活动,得到了热烈又积极的响应。
活动规则一经发布,报社的征稿邮箱都要被挤爆了。
为此,镜书灵和君宁两位老板,只好发动全社骨干,不眠不休审稿议稿,争取在第一届征文活动中,选出大家喜闻乐见的好作品。
当叶知谦忙完公事,下班回家就见他的小夫人坐在案头一边点灯熬油看稿,一边磕着瓜子,好一副惬意的景象。本来想说被贬职的事,也生生吞进了肚子里,反正离过年还有些许日子,倒是不急着跟她说。
“什么话本,让你如此痴迷?”不满意小夫人无视他进门的举动,叶知谦主动上前询问道。
“正看到精彩处,别打岔。”小夫人头都没抬起来看他一眼,含糊道。
呃……
热脸贴了冷那啥,叶知谦自知无趣的摇摇头,默默地去了内房洗漱更衣。
一番收拾后出来,却见自家小夫人,还是如此动作,不曾离开床头半步,那眼睛就像生了钉子,钉住纸页一般,丝毫不见分神。
叶知谦本想与她闲聊几句公事,见状只好无奈的退出房门,兀自去书房处理一些琐事。
行间遇上喂完爱驹的王常,叶知谦把人叫进书房。
“近日夫人有何异常?”
面对叶知谦的询问,王常差一点就要将少夫人女扮男装当小老板的事和盘托出了,但又想到自己答应了少夫人守口如瓶,又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回少爷,少夫人近来就是嫌府里闷,时常想要出去走动走动,其他……并无异常。”
叶知谦来回打量了他几眼,“她给你吃什么仙药了?你竟护着她瞒我?”
王常登时一个头两个大,他还不敢忘记是谁每个月给他发薪水。
“少爷,您别为难我了,少夫人她说是时候她会告诉您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叶知谦看不出表情,但语气有些生冷。
王常闻言麻利儿的退走了。
自打从澜溪回来,镜书灵对他的态度就有一点疏离,原先以为她还在生气楚涟漪寻他一事,可连着好几日,她在府里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晚饭后就爱待在寝室看话本,叶知谦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在自家老婆面前的魅力下降了。
不管怎么说,媳妇都娶进门了,又是他许诺守护之人,只看不吃,也太没出息了。
叶将军翻出压箱底的春色撩人三十六术书,打算今晚实践一番。
几近子时,好不容易把手里的稿卷看完,镜书灵方要洗漱休息,就被自家相公挡在了浴室门口。
“呃……你先用。”小夫人心疼自己相公工作辛苦,大方让出浴室,对方却不领她的好意,一个抬手就将她打横抱起。
“你你你放我……下来……”本来要惊呼一声,看着相公深情的目光,莫名的软下了语气。
叶知谦勾唇一笑,深情款款道:“一起洗。”
咦~突如其来的油腻是怎么回事?
镜书灵眼珠一转,明白过来,原来是木头相公想撩我。
不反撩回去不是她的性格啊~
叶知谦万万没想到,自家小夫人,竟然玉藕纤臂强势一揽,勾住他的脖子,将脑袋凑了过去,温软的舌尖蹭了蹭他的耳垂,细语道:“男女授受不亲哦~”
谁知叶知谦一点没被撩到脸红的样子,反而抱她更紧,“嫁都嫁了,现在想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我我我我我我好几天没洗澡了!”
“那正好,我帮你搓搓。”
“我我我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洗澡。”
“我是你丈夫,不是别人。”
“我我……我困了!今日不洗了,要睡觉!”
叶知谦眉头一挑,却有些为难道:“书上说,不洗,会很痛。”
诶……诶?
突然明白他在说什么的小夫人羞极、气极,“流氓!”一个翻身就从他怀了跳了下来。
“今晚你睡书房!”而后,一溜烟地遁走了。
叶知谦一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太明白自己的步骤哪里出了差错,他从怀中掏出刚才苦心钻研的小人书,正面翻了翻,反面翻了翻,这步骤……没错啊?镜儿怎么不按剧情走啊?
这次征文活动办得相当成功,平报的版面有限,镜书灵提议把呼声较高的几个精品文章编成赠刊,随当期平报一同发售,用以收藏。
荀野的算盘劈啪作响,以精准的巨额数字告诉她,成本太高,恐怕要赔。
君宁却在会议上认同了这个提议,并且十分大方的赞助了这次赠刊发行的费用。荀野只当他是人傻钱多,连个白眼都懒得翻给他。
的确,平报的销量虽然日渐上涨,可是资金链一直处于收支持平的状态,这次活动的确提升了平报的影响力,可同时,要抓住读者的口袋,后续的资金投入也得跟上。
镜书灵再次无比庆幸当初和她一起入股的是大炎小王爷,办事靠谱还不用担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