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莲辞》更与畫

35、第三十五章、大业将成

　　“大人。”天牢外两守门重兵对着扶岑和一川烟抱拳做了个揖。
　　扶岑点了点头，兀自走了进去。两人径直走向天牢最里处，打开了上方刻着“死”字的牢门，匆匆走了进去。
　　“三鬼，伤势可好些了。”扶岑问道。
　　三鬼愈站起来作揖，被扶岑搀下，说道：“三鬼已将近痊愈，扶岑大人不必多操心了。”
　　扶岑点了点头，拉来块椅子坐下。
　　“你上回说具体情况九刀会更清楚，那么我们怎么联系九刀。”一川烟抱着双臂问道。
　　三鬼想了想，道：“现今只有靠信鸽联系了。”
　　扶岑皱起了眉头，道：“九刀已将近一个月没给我们传信了。”
　　“九刀究竟想干甚么。”一川烟嘴里叼着根草，有些不耐烦。
　　三鬼挪动庞大的身躯想站起来，可却一直站不起来，他看了看脚跟处，说道：“玉王爷生性多疑，九刀大概是为了自保罢了。”
　　“现今我们有甚么办法可以阻止他。”扶岑冷言道。
　　“他的甚么计划我们都不知道，谈甚么阻止啊！”一川烟说道。
　　“最好的办法，还是得见一见九刀。”扶岑看着桌上的火烛，目光随着它晃荡着。
　　一川烟跺了跺脚，道：“要不先禀报皇上，让他有所动作。”
　　“不成，在没有证据之前不可贸然行事。”扶岑闭眼说道。
　　三鬼点了点头，说道：“扶岑大人，九刀的性子你是知晓的，他不会做反叛之事。”
　　扶岑看着他，道：“我知晓。”
　　扶岑站了起来，说道：“三鬼，暂且委屈你在这一段时日。”
　　三鬼抱拳做了个揖，扶岑点了点头，往门外走去。
　　天牢走廊灯火通明，没有一丝声息，换作是普通的牢房，有个甚么人物走过那些囚犯便会哭爹喊娘的叫冤。而这儿不同，关押的都是些穷凶恶极的死囚，他们在黑乎乎的牢房里，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没说出半句话，他们之中，有的进天牢前被截舌，有的被用过劓刑，更多的是被黥面。
　　走廊两侧整齐地安置着许多白蜡烛，和一些挂在高处的油灯，用以通明只用，扶岑拔起背后的巨剑，迅速地略过白烛，取下了其中一段。
　　白烛在刀尖处闪烁着微光，和剑刃的光影相照。一川烟看着那剑刃，道：“扶岑，我一直觉得你这剑跟你着实不配。”
　　扶岑看了他一眼，不做言语。
　　一川烟接住说道：“你看看，你这么儒雅的一个人，应该拿把扇子或者细剑甚么的，那才符合你的气质。再说，十大名剑哪一把不是剑刃颀长，纹饰尊贵，看看你这把，着实朴素。”
　　扶岑说道：“于我足够。”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天牢，扶岑举着巨剑走着，一川烟突然问道：“把三鬼关在天牢真的没问题吗。”
　　扶岑停了下来，说道：“在外面，闭口不言。”
　　周围风声有些紧促，扶岑面色暗沉了下来，他举着巨剑的手更加用力，一川烟凑到他身边，说道：“有人。”
　　扶岑点了点头，往那烁动的黑影处奔去，那黑影措手不及，拔出尖刀便与扶岑交手了起来，扶岑将剑刃处的白烛抛了上去，刀剑摩擦织出刺耳的声音，扶岑迅速的挥使巨剑，随着尖刀落地的声音，白烛落了下来，恰恰好落在剑锋处，扶岑举着白烛将剑架在那黑影的脖子上。
　　白烛微弱的烛光正映出那人的面容，此人面容有些幼稚，却充满桀骜，只是此刻皱着眉，显得有些无措。
　　扶岑眼里略过一丝惊讶，道：“九刀？”
　　九刀低下头，道：“扶岑大人。”
　　扶岑将剑挪开，有些疑惑道：“你，为甚么跟踪我们。”
　　九刀有些支支吾吾：“我，我只是想知道大哥现在在哪。”
　　一川烟走了过来，正要开口说话，便被扶岑拦住了。扶岑冷声道：“三鬼现在很好，我将他安置在一个地方休养。”
　　九刀开口道：“那……”
　　一川烟将几人带到一个弄堂处，问道：“九刀，玉王爷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甚么这么久了还不给我们传信。”
　　九刀有些踌躇，说道：“玉王爷，他养了私兵，还企图制造一种药用于交战之时。”
　　扶岑道：“甚么药？甚么交战？”
　　一川烟亟亟说道：“莫非他真的企图谋反？！那私兵数量是多少？药又是干甚么的？！”
　　九刀低下头，道：“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一概不知。”
　　一川烟正愈开口问，九刀对着两人抱拳做了个揖，说道：“我该回去了，不然玉王爷得疑心了。”
　　随后他三两下跃上屋顶，匆匆消失了。
　　“九刀是怎么个回事！”一川烟愤愤然。
　　扶岑看着那屋顶上离去的身影，说道：“九刀怕是动了恻隐之心。”
　　“从三年前就有消息说玉王爷企图谋反，时至今日，不还是没有任何动作，难道是我们太过提心吊胆了。”一川烟倚着墙说道。
　　扶岑看着圆月，道：“彻查即可。”
　　一川烟点了点头，说道：“要不要去皇上那请一道彻查令？”
　　“不用明着来。”扶岑说道。
　　王府内，九刀捂着手腕走了进去，玉王爷见他来了，问道：“手，怎么回事？”
　　“王爷，先别管属下的事了，皇上的暗卫已经在查我们的事了。”九刀面色有些苍白。
　　玉王爷面色没有一丝慌张，依旧慈善说道：“区区蝼蚁，何足惧之。倒是你的手，来人，给他包扎。”
　　九刀有些焦急，道：“王爷……”
　　玉王爷唤来人将九刀的手包扎好，说道：“九刀，无需担忧，大业将成。”
　　九刀闭上了眼，神情有些失望。
　　月下客栈内，几人正围在桌子旁吃饭，却一副各有心思的模样，如妆一直盯着一川烟，见他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却又做嫌弃的模样朝他冷哼了一声。
　　扶岑和我相视一笑又继续吃起饭来，我瞄着扶岑的侧脸，他今日似乎格外的心事重重，始终是皱着眉的。
　　用完膳之后，扶岑拉着我的手散步着，我问他：“有甚么事，我可以替你分担么。”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些，说道：“莲辞，不知道为好。”
　　我作不快的模样，伫在原地，他一时手忙脚乱起来，问道：“生气？”
　　“扶岑，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或许我确实不应该知道太多事情。”我神情失望，垂下了手。
　　他焦急地解释道：“我，我是皇上的暗卫，专门彻查反叛之人。”
　　我有些惊讶，看着他，道：“皇上的暗卫？！那。”
　　他拉着我坐在石凳上，凑到我耳边说道：“玉王爷企图谋反。”
　　我瞪大了眼睛，说道：“那，那你是为了此事烦心？”
　　他点了点头，抿起嘴。“没有证据我不能做任何事情，而且我也不知道玉王爷的计划究竟如何。”
　　我点了点头，冥思起来，玉王爷这个人，貌似来过月下一回，此人面目斯文，待人从没有一点架子，总是谦卑有礼，怎会有这种心思？
　　“这件事不可说出去。”扶岑说道。
　　我“嗯”了一声，突然觉得四面风都有些冷峻。
　　楼下，如妆正和一川烟对坐着，如妆怒着嘴，道：“喂，你今天怎么了。”
　　一川烟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
　　如妆指着他的鼻子：“你！你！”
　　一川烟突然心情有些愉悦，笑道：“你又不是我的甚么人，哪管得着我，怎么，你想当我的甚么人？”
　　如妆脸红了起来，说道：“黑煤块！你真是不知羞臊！”
　　随后她匆匆地跑到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