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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爱你成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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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拧紧手中温凉的毛巾小心翼翼的覆在躺在马车上的霍问昕头上,一边温柔的拂过他额角的冷汗。
“迟姑娘。”
尽欢微微掀开面前的帘子望向马车外的迟百年。
“问昕这样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已经三天,究竟何时他才能真正清醒过来?”
明明在船上还意识清醒的人在下船后不久便昏迷至今,期间也只是偶尔断断续续的醒过来。
迟百年对上尽欢认真的眼神道:
“这几日恐怕霍大人会是一直都这样昏迷着。尽欢,你可要多费些心了,如今魏青党羽步步紧逼,大家还是要小心点好。”
尽欢点点头,回过头看看安静躺在后座上的问昕,低着头不发一语。
“玉公子?”
一直手在眼前晃啊晃晃啊晃:
“玉公子?”
这下是直接摸上他的脸了,李秀玉瞬间清醒过来啪的打掉那只不怀好意的手。
迟百年干干收回手倒也不恼瞧见他似是有心事的样子整整裙摆问道:
“你可是在想崔莺莺的事?你在想明明我已经用药迷倒了所有人为什么小船靠岸后又突然冒出另一批人。”
李秀玉点点头有些凝滞:
“看来是另一群人了,先前那批是魏青的人那后来的又是谁的人,既然清楚知道我们的位置那么他与魏青又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迟百年笑笑:
“玉公子不应该是想到了吗?”
“你是说陆遥?”
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顿顿,有些沉思。
对于这个陆遥李秀玉倒是不太了解,也不知道他与霍问昕和魏青之间有什么恩怨故事。
只是大约对这个当朝太子爷有些许的传闻,相传这人面容长得阴冷,人也轻佻吊儿郎当。
他想若是陆遥真是如听闻说的一般,又是怎么会坐上太子宝座,毕竟,相比较起来九王爷陆显性格稳重沉稳,心系百姓,是个难得之人才。
不过若这后来的人真的是陆遥的人。。
“完全正确。”
迟百年笑笑望向前方的路,夜色中却也看不真切她又回过头,目光懒散的望着他:
“依我看魏青今晚的人倒不是真正想要杀崔莺莺,倒不如说是想要霍问昕的命多一些。
毕竟对于魏青而言崔莺莺掌握了不少东西况且又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就算是想要杀她也不必急于这时。
而陆遥显然就与之相反了,他这个人生性阴毒崔莺莺在他眼里恐怕也只是一个碍眼的眼中钉巴不得去除了好,而霍问昕……”
李秀玉静静瞧着她一言不发。
“而霍问昕嘛,陆遥当然是不会轻易杀了他他可舍不得这么好的一个对手再者,霍问昕虽然有伤在身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轻易被杀的地步。你说呢玉公子?”
她眼巴巴的望着他,却看李秀玉却沉默了半晌。
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悄悄的心事啊。
这样的玉公子倒是显得可爱了不少....她伸出手在他眼皮底下晃晃:
“玉公子?”
李秀玉倏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迟百年吓得一惊拍拍胸脯笑,再而顺势娇羞的倒在他的怀里。
可惜下一秒就被李秀玉无情的推开,她撅撅嘴不乐意的望着他
李秀玉缓缓开口:
“你倒是挺了解陆遥的啊?”
她的瞳孔微微张开了一些正想开口,砰的一声马车里却有了动静 ,同时传来霍子聆一声惊呼。
李秀玉放开她的手急忙掀开帘子,正好瞧见落在地上的水壶和霍子聆一脸的不满:
“怎么了?!”
“还能怎么啊?”
霍子聆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水壶一边咬牙切齿哼哼:
“我正在给小狐狸擦脸他突然醒过来吓得我.....”
李秀玉望向那边,果然瞧见尽欢扶着霍问昕正坐起来,他把手里的缰绳递给迟百年钻进马车里。
“你醒了。”
霍问昕点点头。
“何其还没有回来?”
“方才梢了封信,应该是已经在路上了。”
霍问昕坐直身体沉思片刻道:
“秀玉,立即写信让他不要回来,直接回长安,人多了反而不好。我们在这里也还可以拖住对方,好让何其一路暗中护着账簿回京。”
说罢口里突然涌出一股腥甜,他突然呕出一口鲜血,一旁的尽欢急忙捂住扶他躺下 。
“问昕!”
霍问昕面色苍白气若游丝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
“约莫再行三十里路前面有一个客栈,客栈后面前行数十米有一条江,九王爷会在哪里接应改走水路,切记,一路小心。”
小狐狸又晕过去了,霍子聆哀怨的目光看着尽欢小心翼翼的往晕倒的小狐狸身上盖上一层一层又一层的厚厚衣物。
她又继续守在问昕身边,昏迷的人看起来真是安静而祥和。
这样漂亮的一张脸怪不得会这么招人喜欢了,她不可避免的想到崔莺莺,有些若有所思。
“真是生的好看啊。”
尽欢小声的说话,她轻轻点上他的眉角微微抚摸着,感受他脸上柔和的菱角,然后又小心翼翼的伸回手定定瞧着他一会。
看见他好像是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又重新点上他的鼻尖,低下头笑笑自己偷偷摸摸的行为。
身下的人没有一点反应,尽欢的内心就像被一头矛盾的小兽占领了一般。
一边想要他醒来,因为自己好像有很多很多问题不能明白,赶不上他心思的灵巧。
但又不想要他醒来,她收回手双手托住下巴定定瞧着他。
漫漫长夜倒也显得弥足珍贵了,她想,然后又默默地笑了。
依照霍问昕的话,他们不偏不倚刚刚好赶了两天的路终于看到了挂着‘齐福客栈’的旗子。
期间昏迷不醒的人醒过来一次差点被自己身上层层叠叠的衣物给再弄晕过去,迫不得已的尽欢在灼人的目光下同意撤下一条兔毛毯子。
而就像霍问昕说的一样在客栈之后步行数十米之后果然看见了一条小溪,四周是长得茂密的水草和芦苇。
李秀玉默默地停马下车,步行至芦苇深处,前方黑影之中隐藏着一抹身影,他走过去朝那人深深作揖:
“李秀玉见过九王爷。”
那人转过身来,果然是陆显。
“先上船吧,事情的经过我也大致了解了。”
李秀玉点头,身后传来动静,尽欢和霍子聆扶着问昕正朝着他们走来,陆显走过去接过。
“尽欢见过九王爷。”
陆显望她一眼,不言语扶着霍问昕上了船,李秀玉沉默着跟了上去,就着朦胧的晨光打量着面前的庞然大物。
这是一艘还算大的客船,设计也算是精良,船上人员也不少,大多应有尽有。
看来陆显早已提前准备好了,想来也是和霍问昕一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这一路上到底有多少是他预料到的事情,即使深陷昏迷但也总有办法为他们铺好对策?
“你也不要担心了,问昕一向身体硬朗,想来这次也是必然逢凶化吉的。”
替问昕仔细掖好被窝后,她转过身来,朝着陆显低低跪下一条腿,道:
“多谢九王爷的帮忙。”
不管怎么样一路上若是有了陆显的帮忙总是要多些好处的。
陆显急忙扶她起来,瞧她低着头的样子叹叹气。
一番话滚到喉咙思思念念许久出来的也只有一句:“你还是一点也没有变。”
她不解的抬起头。
“九王爷?”
陆显摆摆手招呼她就着桌椅坐下,看她脸色不易察觉的倦意和眼下的青圈,猜想这几日间为了照顾霍问昕一定鲜少合眼。
随手倒一杯安神的茶水递给她,她双手镇重其事的接过表示感谢,陆显温柔的开口:
“说到感谢倒是我要感谢问昕才对,他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为我找账簿,眼下的一些微薄帮助根本就不足挂齿,倒是你,看你的样子定是多日未曾合眼了。。”
尽欢喝一杯茶,不好意思的低头:
“眼下一时半会黑衣人也是追不到这里的,暂时也不用担心,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比较好。”
语音未落,待到他转过身时,她已经乖乖的趴在桌子上神色平静的合上了眼。
陆显起身看,见她呼吸平稳恬淡。
这就睡着了吗?
她不是个这么疏忽的人,若不是已经筋疲力尽的话。
这几日可真是苦了她了,陆显小心翼翼的搭张毯子在她肩上。
刚刚碰上她的身体,手腕就突然被抓住,陆显猝不及防被她拉倒在眼前。
无奈的是她却好像是并没有完全清醒的模样,近在眼前的尽欢先是慢慢的睁开眼,那绝对不是完全清醒了的眼神。
他极有耐心的等她醒来,感叹她就连睡觉时的小心翼翼,看来自己方才又猜错了,即使是筋疲力尽,尽欢也依然这样怀有戒心。
没想到尽欢比起意识,身体竟已经早些做出了防抗,她忽的睁大眼睛,同近在咫尺的陆显对上眼。
陆显顿住,瞧着她不甚清明的双眼有些呼吸停滞她眨眨眼。
陆显直直望着她,安静的等她的下文,然后尽欢又眨眨眼,下一秒松开他的手。急忙起身,看她的样子好像是要....
“哎!”
陆显抢先一步开口,及时阻止她的生疏的道歉。
“时间也不早了,你就先去休息吧。”
然后自己扬长而去。
转眼间天色已经变亮东方鱼肚色的天空开始缓缓蔓延扩散,平滑的江面上大船静静地行驶着。
一只竹筏远远地朝着船的方向划来,渐渐的竹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待到足够距离时隐约可以看见竹筏上是一为头发花白一身渔夫装扮的老人。
船上的人呼口气,大声呼喊着那竹筏上的人,竹筏终于停在自己面前,那人开口问道:
“请问老先生,您可知道到达江陵最近的路?”
那老人倒也爽快,指了指一边马上开口道:
“到江陵啊,大约沿着这个方向再行个数里路就到了,这位公子,到江陵是所为何事啊?”
那人笑笑:
“家兄近日染上恶疾,乡下大夫一个个也摸不准这到底是个什么病,所以我打算带着家兄到长安去瞧瞧,长安的大夫总要比这穷乡僻囊的强些,您说是吗?”
“是是是是是是!一看姑娘你啊,定是那有钱家人的千金,哪像我们山野村夫哟,一辈子只有靠打渔为生了!”
那老人急忙附和,尽欢笑笑。
目光轻轻望向那人身后的鱼篓低下头有些沉默。
待回到船舱内的时候,她大致把刚才老人说的话叙述一遍。
看来到江陵还得要约莫一天的时间,这段时间内他们只能呆在这船上,等到了江陵再换为陆路赶往长安。
迟百年打打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懒懒的开口:
“我看我还是再去补一觉好了……”
李秀玉看着她一摇一摆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难得的没有意见。
而霍子聆 ,一到了船上脑子就晕,恹恹的搭在桌子上一副无欲无望的模样,一张俊脸瞧着毫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