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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苏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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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瞧着距离天域越来越远,心渐渐静了下来,她本就没亲人,这下更是无牵无挂了。
不过,她还是有事情好奇,她想知道这六年发生过什么。
“师父,楚祈玉的腿怎么断的?”
步裘欢看向她,月色下映得那张小脸更加诱人,突然他觉得,楚墨离‘放弃’了清欢,真是一大损失。
“你觉得呢,楚祈玉一身残废,楚墨离即位太子。”
“……所以是因为争夺太子之位,楚墨离对他下的狠手?”清欢知道楚墨离狠,但她实在不明白,那日她和楚墨离都上了涯,既然楚墨离不在意那个弟弟,何必再跳下去?她明明看到了他眼里复杂的神色,还是说,只是为了救白竒?
“这是天域的事,南召的事我都不闻不问,你觉得天域的事我会知道?”步裘欢反问道。
清欢被噎住了,是啊,步裘欢可是连南召的事儿都鲜少过问。
不过,她才不信他真的不知道,步裘欢根本就是故意的。因为他本身武功和地位就极威胁帝皇,帝皇不敢动他,不代表没那个心思。所以步裘欢少涉政事,一副挂名摄政王的样子,减少帝皇对他的杀意。
“师父,这知道事情表面的未必就真的知道的透彻,而知道的透彻的,一般都装不知道。”
“懂的不少,但为师不说的事情,就是不说。”步裘欢眯了眯眸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像只狡猾的狐狸。
不是不可说,只是他不想说罢了。包括他其实知道楚墨离六年从未间断的寻清欢,他一切都知道,却私心不想告诉她。
清欢见此,便不再问了。
晚时的风很舒服,透着些些凉意,却并不至冷。清欢指尖摩挲着自己怀里的剑,思绪飘的很远,她当年想对楚墨离说什么呢。
楚墨离说,他等她与他感受相同的那一日,其实那一刻她就心跳的很不正常。
她就想告诉他,她心跳的好快,她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她想伴在他身边,这种感觉是夫妻之间的喜欢吗?
可是那时害羞,又极不确定,没能说出口,这下倒是一辈子不用说了。
难受吗?清欢扣门问心,这六年她对他思念未减,清晰的记得他毒发的日子,没到那几天她就恨不得奔回天域。
现在得此结局,难受吗?
那一刻真是痛极了,所有少女的感情都被捏的粉碎,只觉有什么在那时变了。
或许因为已经过了六年吧,年幼的感情只是少女时期的萌芽,现在萌芽被掐灭,却让她突然松了口气。
以后……终于可以不挂念不想念。
清欢将剑抱得更紧了几分,颇有些自嘲自言自语的意味“师父啊你可得收留我,我这回真没家了。”
步裘欢本半撑着头闭目养神,闻声微微睁开了眼睛,突然觉得还不如刚才和她谈楚祈玉,谈一路也罢,免得她又去想别的。现在这丫头脑子里恐怕越想越乱,净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叫没家,为师的府你就从没当回事?摄政王府从你拜师那日起就一直是你的家。”
“是是是,还是师父最好了。”清欢噗嗤笑出声,然后止不住的咯咯咯笑个不停,笑的泪都顺着脸颊滑落到衣裙,似用笑掩盖内心的悲伤。
步裘欢瞧着心疼,抬起手轻轻的将她的泪拭去,低沉着声音“别笑了。”
清欢怔住,这是第一次与他这么近的距离,原来步裘欢不仅狡猾的像狐狸,长得也挺像狐狸的。
“师父,你真的好像只狐狸啊!”憋了半天,清欢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步裘欢脸一黑,狐狸?这丫头都在想什么……
“嗯,还是美人儿狐狸。”清欢瞪大眸子打量眼前的这只大狐狸,然后语气十分肯定的又狠狠点了下头。
“……”步裘欢有点想捏死眼前这个死丫头,这是变相损他狐狸精?
清欢方才后知后觉发现步裘欢的面色有些古怪,赶紧解释“是因为师父很美啦,我是想夸师父好看的。”
不解释还好,这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步裘欢黑着脸坐回去,下意识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脸,这一举动落在清欢眼里,清欢撇过头去强忍住笑意,她怕自己再笑出来,步裘欢的目光就要瞪死她了。
心情似乎不再那么烦闷,清欢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梦里会周公。
翌日,太子府。
苏奾醒来时楚墨离已经不知去哪儿了,反正乐得清闲。
她本是北辰名伶被意图以公主的身份送与楚祈玉联姻,无意与楚墨离有一面之缘。她要自由,他要一个可伪装岑清欢的女子嫁他。
于是他们做了个交易,他偷天换日将另一个女子送与楚祈玉,她以岑清欢的身份嫁他最多五年,五年后分道扬镳。
苏奾还是很庆幸与楚墨离有这一面之缘的,因为那个替她嫁给楚祈玉的女子没活过一日便死了。
虽然不知如今的选择会如何,但至少要比嫁给了楚祈玉的那个结局要好。
五年,在女子最美的年纪她都要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呆在这太子府。
苏奾叹息一声,可那又怎样,她本来就已经走到绝路了。
她是孤儿,本有一户极好的人家收养了她,可惜不久那对儿老夫妇双双病死。她还小都不记事,孤零零在那房子里饿的哇哇大哭。于是有人动了心思将她领回家,给他们家的傻儿子当童养媳。那年闹饥荒,粮食收成极差,家里着实也没了钱,于是她就被卖进青楼,在青楼长大,受尽欺辱。
可笑的是,苏奾这个名字还是青楼妈妈给她取的,之前的人家只管她叫丫头片子,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姓何名甚。
想到此,苏奾颇有些羡慕起清欢,清欢消失六年,楚墨离依旧如此爱她。可自己,却是真真正正连个居处都没有,女子人生中最重要的嫁人,还是以别人的身份演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