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海棠]春秋》岁在癸丑

3、三

　　我到灵婆那儿去了。
　　我和灵婆做了一个交易，来换回椿为了获得鲲灵魂而付出的一半寿命。
　　既然是赎罪的话，就换我来吧。

　　回来的时候，我跑到鹿神的酒馆里，买了一壶酒。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
　　孟婆汤不敢喝，我还想记住椿，记住她的模样，记住她那天为了不让中蛇毒的我昏过去时，唱着难听的歌傻里傻气的样子。
　　酒是个好东西。
　　我喝醉了，摇摇晃晃地在山野间走着，歇斯底里地怒吼，不知在质问着谁：
　　“你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爱？你接受的是一个天神的爱!他将背叛所有的神灵去爱你!为你忍受一切痛苦!以此带给你快乐!”

　　迷迷糊糊间，突然有巨大的声音裹挟着水汽而来，我猛地一激灵，睁开双眼。
　　迎面而来的是洪水。
　　上天的惩罚，扩大了。

　　族人发现了鲲。
　　我偷了奶奶的龙王面具，企图召唤出海天之门，让他们回到人间去。奈何法力低微，终究以失败告终。
　　椿和鲲开始了逃亡的日子。
　　而这场真正的灾难，似乎在无意中的推波助澜下，来临了。

　　天空破了无数个大口子，水柱从其中倾泻而下，洪水仿佛末日般席卷了世界，也破坏了我们世世代代赖以居住的家园。
　　我抱着浮木在洪水中起伏，隐隐约约间听到了族人哭喊着呼唤着彼此的声音。
　　这会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椿？

　　直到那一棵巨大的海棠木拔地而起，不断地伸展枝条。偌大的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这棵树的身姿。
　　从那上面，我感受到了椿爷爷的气息，也有…椿的气息。

　　不远处，传来鲲的悲鸣。
　　一朵海棠花凋谢，旋转，掉落在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