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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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
雪奴刚从账房出来，就听到了假山后面传来了哭声。
她疑惑的探头去看，一身青衣，头上是绿色的宝石簪子，白鸽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个不停。
“怎么了？”雪奴小声问，也钻进假山后面，坐了下来。
“没事，没事。”白鸽不肯说，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哭得太久，眼睛又肿又红，红的像兔子眼，肿得像核桃。
“是不是不相信我，放心，我不会乱说的。”雪奴一副人畜无害象。
“真的吗？”白鸽犹豫的看着她。
“真的，我发誓。”雪奴立马下保证书。“我没事跟人嚼什么舌根子，放心吧。”
“今天是我第一次领月钱，可是，我早上把夫人最喜欢的那件映日荷花裙给弄脏了，然后夫人很生气，扣了我两个月的月钱。嘤嘤………”
白鸽自己哭还不够，还扑倒在雪奴的怀里哭，雪奴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就这，果然是小孩子脾气。
“别哭了，别哭了，多大点事啊，不要就不要了呗，反正你在将军府，吃穿用度样样都有，还缺什么吗？”
“你不知道，我这刚干了一个月，夫人就把我的月钱扣没了，那我下个月怎么办？下下个月呢？犯一点小错就被打击成这样，你觉得我能活着出将军府吗？”白鸽倒是挺有远见，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雪奴安慰到：“不是还有你姐姐吗？不至于吧？”
“姐姐？姐姐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她虽拿到了一点，可是也不管用啊。更何况我们两个人，她负担多重啊。”说着说着，白鸽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控诉：“夫人真是太可怕了，平时一点小错就斤斤计较，我不过是弄坏了一件衣服，她就这么罚我，这以后了怎么办啊………”
“行了行了，日子还长着呢，哪那么可怕，你要是有什么缺少的地方不敢跟我说，那便不说，喏，这是我的月钱，不多，先给你用着。”
雪奴挺大方，借钱二话都没说，就把还没在手心里捂热的银子给了白鸽，白鸽愣了一下，呆住了。
“看什么呀，还不赶紧拿着？”雪奴催促道。白鸽也是真困难，赶紧收下了。
“你怎么办啊？”
“我没事，我平时又不用钱，你放心吧，借你个一回两回还是可以的，而且我还留了点，够用了。”
“谢谢你雪奴，你人真是太好了。”白鸽感激不尽，又是一个拥抱，雪奴笑说：“赶紧回去吧，天不早了，不然一会儿夫人又要骂你了。以后啊，可不许再哭了。”
白鸽连连应道，千恩万谢的，赶紧偷偷的溜走了。
好，好，什么都好，还不是想用你仅剩的一点价值。雪奴在假山后面，冷冷的笑了。
这丫头，又不是郁芷从家里带出来的，主仆一心，半生半熟的货色，还缺钱，有了这个，还怕她跑掉吗？
从这天往后，白鸽不断地向雪奴借钱，有时是几个铜板，有的时候甚至是一两二两，可是雪奴自己的月钱也才一钱而已，白鸽个不明白他是怎么能够出这么多钱的，难道她以前是干大买卖的，有很丰厚的家底？那她为甚的要来将军府，做一个寂寂无名，备受欺凌的小丫头。而雪奴也发现，白鸽这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也没什么阅历，居然染上了赌/博的毛病。
是的，赌钱，不是那种来大的，动辄倾家荡产乌烟瘴气的大赌坊，就是在将军府里，那些下人平时搞的。小赌，每次几个铜板砖有时一钱两钱，但是就这样，白鸽每次都参加，而且每次压的都不小，她的姐姐蓝鸽也知道，可是蓝鸽根本管不住他。
这样也好，反正对于雪奴来说，有益无害。
所以这一天，当白鸽再一次找到雪奴，提出借十两银子时，雪奴说了：“白鸽，你也知道，我也是这将军府的下人，我的钱也都是靠自己平时辛辛苦苦努力赚来的，你这借一次两次不打紧，你这每次都借，每次借的都不少，我也没有这么多呀！所以你看……”
“啊！”白鸽惊恐的道歉：“对不起，雪奴，嗯，我不该这样的，可是，我现在，真的需要这一笔钱，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就一次，就这一次。”
“好，帮你可以，”看样子，雪奴是善心大发了，但是：“这次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白鸽疑惑的问道。难道是要利息？像外面的高利贷一样？白鸽心头恐惧万分，可是根本不敢说什么。
“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就跟我说几件将军府的小事就行，反正你平常来来往往的，也都清楚，怎么样？”
“啊？”白鸽瞪大了眼睛：“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雪奴挑挑眉，悠闲地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纯粹是我无聊，想找点乐子，你可以不说，不过这钱…”
“说说，”白鸽咬咬牙，反正将军府也没什么大事，基本上算做没有秘密。
“我说，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跟你说，你把钱借给我吧！”
“好，”雪奴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扔给白鸽，白鸽连忙捡起来，吹了吹，高兴的塞进了自己的钱袋子。
“我问你，你平时都帮夫人做什么事情？”雪奴问了一个不是很重要的问题，貌似真的要跟白鸽话家常。
“也没什么事情，伺候主子呗，吃饭，穿衣，洗漱，还有就是整理一些书籍呢，摆放一下用具什么的。”
正常的回答。雪奴觉得她还算老实，没耍什么心眼，然后说：“那平时将军都在哪里办公啊？都见些什么人呢？”
“他见哪些人我不知道，有人来了他就把门关起来，让我们下去了，不过平时他有一个书房，自己收拾，从来不让我们这些下人动手。，所以我们平常也没有见过你间书房，连夫人都没有进去过。”
雪奴问到这里就不再问，对白鸽说：“省着点用，不要下次又过来问我要，我哪有那么多钱呀！，这些都是我的压箱底了。”
“是是是，”白鸽连连应着：“谢谢雪奴姐姐，谢谢雪奴姐姐，等我赢回来，一定马上还。”
还？
恐怕只有赌徒才相信这个字吧。
一入赌门深似海，雪奴根本不指望白鸽会还上，本来她也没要求还钱。输了想翻本，赢了想更多，人的欲望哪里有平息的时候。雪奴不就是利用这一点吗？
所以，白鸽会再来借钱一点都不怪。
几次下来，蛰伏已久的雪奴终于要出手了。
这天一大早，郁芷被梨妃娘娘召进宫中，两姐妹谈心，到下午也没有回来，宫里传出话来，要留夫人住上一晚，明早回去。而萧默澜，也被下属叫回了军营。忙到下午，听闻郁芷不回去了，想想好久没有跟将士们一块喝酒了，也决定不回来了。
如此大好时候，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是夜，雪奴从房间里偷偷出来了。
一路疾驰，奔向了萧默澜的书房，路上并无人看到，悄悄地推开门，钻进去，迅速的合上。然后打开火折子，开始翻箱倒柜。
屋外，黑暗又冷清，很快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打开门，溜出去。翻上墙头，她跑出去了。
一个躲在树上多时的黑衣人紧紧追了上去。
院子里，蓝鸽和白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两人仰头，紧盯着黑漆漆的天空。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从东南方向的划过了一丝亮光，长长的，拖着尾巴，渐渐的暗了下去。
那是？
两人对视了一眼，马上跑起来分头行动。两匹快马，一批往北，一匹往南，嘚嘚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小梨和郁芷一直在等，等消息。谁都没有睡，只有小皇帝，不管天大的事，困了，就睡。趴在龙床上，呈一个大字状，连衣服都没有换。烛火烧的时间太久，发出噼啪的声音，蛇一般地微微摇曳着，在窗纸上，映出郁芷高大削瘦的影子。
小梨看着她，焦头烂额。
“怎么都二更天了，还没有人来报信？你手下那丫头可靠吗？”
“可以的吧，应该可以的，再等等。”郁芷没什么底气的说。
老早郁芷就往宫里送了信，小梨按照郁芷的来信，把她召进宫来。郁芷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都跟小梨说了一遍，两个人一块等。
小梨现在已经适应了宫廷的生活，有吃有喝有穿有用，还有的玩儿，主要还是陪一个小傻子聊聊天，捉迷藏而已，生活还是十分轻松的，所以猛一听到这件消息，安逸的她对突如其来的勾心斗角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好在小梨从来不掉链子，一早让人打点好宫门口的守卫，派人紧紧的盯着宫门口的消息。
又等了许久，终于有宫女来报，宫门外有一人请求见将军夫人，人已经在殿外守着了。
小梨和郁芷连忙开门，小皇帝睁了睁迷蒙的双眼，选择继续做梦。
“夫人，夫人，有消息了。”蓝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急不急，慢慢来，说说看，怎么回事？”郁芷把人领进殿内，小梨把所有人都遣出去，把门关上，然后，让蓝鸽细细的说。
原来这件事是早有预谋的，郁芷早就和萧默澜商量，想办法让雪奴现形，放在身边实在太不安全。思前想后，利用对方的迫切需要消息的心思，让白鸽去打消敌人的防线，让她以为抓住了白鸽的把柄，利用白鸽的弱点，给她透一些她想知道的，他们设计好的消息，等她动手，等她跟对方交接，然后直通对方老巢。
“到底是谁？”两个人都问
“东南方向”。蓝鸽气息不匀的说。
果然是他！
郁芷和小梨对视一眼，“早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郁芷愤愤地说，小梨站起来，拍了拍郁芷的肩头，说“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去面见皇太后。”
郁芷此刻的心里，忽上忽下，从来没想过在这平静的朝堂之下，竟有这样的暗流。篡位？亏他想的出来！早不篡晚不篡，冷不丁的来一下，当真是好计谋！
这件事她意料之中，可是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个人到底是多大的野心，居然想暗算到萧默澜的头上，篡位！动摇国之根本，他到底是为国还是为了自己？
而那边，白鸽也已经赶到了军营去见了萧默澜，萧默澜早有筹备，一早就等着白鸽。听完白鸽的一番话，道了句：“辛苦了！去休息吧。”直接带兵去了皇宫。
在宫门外布防三千兵马，然后自己再带一小队精兵进宫。
夜色深沉，但是天还是要亮了。
“好好好，干得好。”密室里，那个男子身着玄龙，开怀大笑。
“恭喜主上，这下终于有机会扳倒萧默澜”。雪奴说：“想必很快主上就能完成多年心愿，成为一国之君了。”
“哈哈哈…这还多亏了你雪奴，要不是你潜伏在将军府这两个多月，怎么会有如此重要的情报！你可真是我的好帮手啊！”男人夸赞到，丝毫不掩饰眼底的野心。
“萧默澜的确很有能力，征战沙场，多年军功累累，但是这个人呢，有一点，不知道变通，不识时务。我向他抛出的橄榄枝，他看都不看一眼，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倘若他明天能够有眼色一点，对我俯首称臣或许我还能留他一条生路。但估计他的性格，是活不成了。”
“也好，活不成，就让他去死好了。”
男子哈哈大笑，仿佛被人点中了笑穴，畅快的，从胸腔发出来的声音，空气都在颤动。
“那老太婆，二十年前她为了自己掌握天下不选我做皇帝，二十年后我也不会要他好看，我倒要让他看看，谁才真正是这天下的霸主，让一个傻子去当皇帝，亏她也真敢想。”
他笑着，转着，像是陷入了魔怔，陷入了沉痛而不可耽的回忆，雪奴想提醒他，该走了。可是看他的那个样子，也不敢说话。
门外，一抹清瘦的身影悄悄的离去。
“走吧，事情要趁早，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个老太婆脸上是什么表情，看看萧默澜脸上是什么表情，哈哈，这天下，就要是我的啦！！！”
……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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