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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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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于馨和凌可连忙把关筱拽到桌前,急吼吼地说:“关小小!你成名人了呀,竟然在餐厅和我们的高大帅哥欺负两个弱女子!”
电脑显示的正是学校的论坛网页,上面有人发了好几个帖子,名字大都是“F大再现女恶霸,欺凌女同学”“电信院某女同学携外校男子欺侮本校外院两大美女!”等等。下面跟有许多人跟贴评论:
“太过分了,这么凶恶欺负娇滴滴的女孩子。”
“大家听好了,她就是电信院的关筱,必须要求她公开道歉!”
“哈哈,我就是在场人士,不过大家看热闹归看热闹,不要舆论定性。”
……
关筱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出去了,她不禁有些神伤。桌上的手机响起,她马上拿起接听:“妈”
那边传来很慈爱的声音:“小小,这周回家来吧,爸妈都想你了。”
关筱有些为难:“妈,我最近快考试了,反正快放假了,到时候再…”
关母嗔怪地打断了她:“你这孩子,一点都不想爸妈。你二姨周末要赶过来看你,你二姨那么疼你,还不回来一趟。就这样定了,妈还得去学校。”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关筱很是无奈。老妈这是怎么了,以往也没见她这样催过啊,偏赶在她准备去a市的时候。唉,这周还真是…
终究没能陪高瀚去大学城吃美食,他在T大的一个研究项目团队回来了,需要他马上赶回去。
送高瀚去机场时,关筱竟然还有几分舍不得他,抱歉地看着他:“本来说好跟你一起去,没想到赶上家里有点事。”
高瀚爽朗一笑,拍了下她的肩膀,“来日方长,下次等你放假了,我亲自接你去好好玩怎么样?”
“就这么说定了。”关筱看了看时间,检票口还排了很长的队,就催他赶紧进去,笑着挥了挥手。
关筱家就在本市,做公交3个多小时就到了。一栋很普通的居民楼,离她爸妈上班的学校很近,他们一般都是骑自行车去学校。高考后关筱坚决反对,很不能理解爸妈为什么要坚持搬家,可是爸妈还是很坚定地辞了工作,还笑骂她没良心:“我们就你一个女儿,这一辈子不都为着你吗,你去那么远的地方爸妈不放心。”
关筱当时很无奈地说:“我早就说了我可以报在这边离家近的大学嘛。”
“这边以你的成绩挑不到好的大学,我看哪,就南方那所大学挺好,咱们就去那,换个新鲜的地方,我跟你爸还挺开心的。”
当年她是多么想复读,争取考个更好的大学,可是爸妈却坚持反对,说在大学里好好上也能出息。于是在那个炎炎的夏日,他们迅速地离开了b市,她的家乡,她住了18年的家。
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妈,我回来了。”厨房里传来阵阵糖醋鱼的香味,关母的声音传出来:“小小,自己先看会电视,妈再做两道菜。”
换上拖鞋,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她就向厨房走去,香味更浓了,她笑嘻嘻地走过去用筷子夹了一小块吃:“妈,怎么没看见我爸和二姨啊?”关母把火关掉,催促着她赶紧去洗手,“让你爸去买生抽还没回来呢,你二姨临时有事,等你放假了再过来。”
此时此刻,关筱觉得简直是世事无常啊。她帮忙把菜端出去,恰好关父回来了:“哎呦,闺女回来了,爸去下厨房给你露一手去。”
“爸”笑着接过老爸手上的东西,放回厨房。
“行了,现在才回来,赶紧洗手来吃饭,晚上再给你个机会展示。”关母从厨房端了一道鱼香茄子出来。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完午饭后,关母就把她赶到房间休息去了。关筱的房间被关母布置地很温馨,床上那个毛绒绒的大熊还是她初三那年,言辉送她的。坐在书桌前,她把书架最里面的那本厚厚的《红楼梦》拿了出来,翻来,里面有一枚很小的钥匙。关筱拿起来,打开了书桌右下方的小抽屉,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首饰盒。很久没有看了,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灰,用手擦干净,然后慢慢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早已干枯的草环戒指。
她轻轻地拿起,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竟然还能嗅到一点淡淡的芦苇味。
传说中,草戒指是爱情至圣的象征。
小时候她很喜欢看《花姑子》,有一集讲的是男女主人公在山洞里以草戒为媒,拜了天地。那个时候,她满心羡慕,觉得十分浪漫,便央着言辉也要为她编一个。开始言辉怎么也不肯,也不搭理她。可她一点也不灰心,骑着自行车跑到了长满芦苇的低湿地那里,旁边是一个大水库。她兴冲冲地跑下去,准备去折芦苇杆,却不小心一脚踩了进去。正准备拔出来,就听到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毛毛!”
结果她一分神,一紧张,没站稳,另一只脚也踏进去了。回头就看到言辉扔了他那辆浅绿色的自行车,急急地跑过来,脸色十分难看:“你乱跑什么!还不快抓住我的手!”
“就不!谁让你不给我编戒指。”关筱还刻意后退了两步,倔强地看着言辉。太阳早就落山了,只还残留些许嫣红在天边。言辉又气又急,冷着一张脸说:“再不上来,这一辈子也别想让我给你编了。”
计谋得逞,关筱笑得像个偷腥的猫一样,一把握住言辉的手就上去了。谁知言辉突然脸色一变,让她不要动也不要低头。关筱心里直打突突,只看见言辉折了一大片芦苇叶,在她小腿上快速刮了一下,她忍不住低头看,当时就吓得惊叫起来:“蚂蝗!!啊!!”
扔掉叶子,言辉直直地就往前走,“下次再来,就给蚂蝗当晚餐吧。”
“言辉!等等我啊。”关筱两条腿沾满了污泥,那天晚上,她坐在车后座,两手拖着自己的自行车,头靠在言辉背上,觉得十分开心。
一遍遍地抚摸着戒指,过去的回忆涌上来却让她觉得像做梦一样,醒来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言辉,我说要分手,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会转过身来挽留我?言辉,你明明知道,我从来都舍不得离开你,可你还是不问缘由的走了。那么决绝,那么,不留余地。
一滴滴泪水打湿了枯黄的草环。取下来,她又轻轻地放回那个小盒子里。一遍遍地抚摸着:言辉,就这最后一次吧,让我见见你,让我亲耳听你说…你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