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梁祝）》梅影留香

18、到达鄮县

　　乱世，乱的是世道，更是人心，社会秩序混乱，道德沦丧。傍晚，灼华她们在随从的保护下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到达了鄮县。
　　远远的看见有车马过来，几个士兵围了上去。护在马车两侧的青年家丁景岳景青一脸警惕的翻身下马，赶车的张伯也停下了马车。乱世兵匪不分家，眼看着到了鄮县可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过来的几个士兵见马车停下来盘问了几句又讓讓着要上车检查。景岳景青哪能让他们冲撞了自家小姐，老爷出门前可是交待过他们好好保护小姐呢。一方要查，一方偏不让，形式一时有些微妙。灼华不顾秋水落霞的劝阻挑起帘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两女也跟着下了马车。
　　这时，这边的喧哗很快引起了队官的注意，一个队官模样的士兵走了过来。看见站在马车旁的几个年轻的姑娘，心中纳闷，自从城中传出时疫之说后除了零星几个大夫还真没人敢往城中走的。就连军营中这几天都有兄弟生病了，要不是上头军令压着，弟兄们都想跑了，看这几个姑娘的架势，也不像是贫苦人家的，怎么还想要往城里走呢？虽说如此，可上头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
　　几步上前治止了士兵们的叫骂，队官倒是颇为有礼，“小娘子这是打哪里来啊？”说完眼睛在灼华她们身上来回打量，直到灼华旁边的景岳瞪了他一眼才收回目光。灼华见他并无恶意也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答道“这位军爷，我们是苏州城里的大夫，蒙朝廷征召前往鄮县，还请军爷行个方便。”那队官闻言一喜，召来一个士兵耳语一番，待士兵跑开后客气的说道“刚才的事弟兄们多有得罪，几位在此稍候片刻。”灼华也不急，当即四处打量起来，见周围的士兵们都没精打彩，士气萎靡。
　　正要开口相询，就看见一个头带亮银盔，身穿银色盔甲，披着黑披风的将军大步走过来，那军官上前行礼指着灼华他们道“将军，就是他们。”四目相对，双方都始料未及，马文才俊朗依旧，只是脸上略带愁苦，眉间难掩疲惫，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灼华却依稀还是旧时模样，身量长高了些许，衣着略有朴素，精神也不太好。
　　“原来是马将军。”见走过来的马文才，灼华松了口气，率先行礼，还真担心被拦在城门口呢。
　　与此同时，马文才也暗暗松了口气。三天前军中开始有人生病，开始也没人在意，谁知昨天与那个生病的士兵接触最多的几个士兵竟全都病倒了，想起城中传来的消息，他心中已有猜测，压下消息，让人将那几个士兵安置在一起，着人好生看照顾。只是军中缺医少药，士兵们病情还是日重一日，将士们也军心燥动，士气不振。灼华的医术他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也来上此地，即受召而来，当有所准备。
　　当即带着灼华去了他的帐篷。对于马文才让她先在营中帮士兵们查看病情的要求并无异议，都是病人，对灼华来说并无城内城外之别。张父征召的大批大夫并药材还要一日后方可到达，灼华便在暂时留在军中。
　　听马文才说完军中士兵的发病情况后，顾不上休息，灼华先去看得了鼠疫的士兵。安置他们的帐篷与营地远远的隔开，两个士兵苦着脸守在帐篷外。走近点还能听风帐篷内士兵的呻吟。让马文才他们留在外面，灼华独自进了帐篷。
　　军中缺医少药，环境恶劣，这些士兵们自得了鼠疫以来一直处于一种自生自灭等死的状态，根本没得到有效的治疗，精神很差，最先发病的那个士兵已经快不行了。灼华没见过真正鼠疫，她对鼠疫的认识一直是停留在书中描述的那样，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鼠疫的可怕。从发病到现在不过短短三四天，强壮的士兵尚且如此，城中那些百姓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灼华的心情很沉重，这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第一次，她感觉身上的担子很重很重，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回去的路上，她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前世，她生活的那个年代因为抗生素的发明，鼠疫已经绝了踪迹，可是现在，在公元300多年的今天，真的有能成功控制鼠疫的有效方法吗？
　　回去之后，她简单的消毒把自己收拾好，带着秋水落霞把带来的医书都拿了出来，开始一页一页的细细查看。秋水落霞从小跟着灼华，虽然识字却是不懂医术的，只能在看到的书中有关鼠疫的文字时便做上记号，如此一来也算减轻了灼华的负担。
　　晚上，马桶过来送晚饭时，见主仆三个忙成一团，悄悄的放下晚饭就出去了。三人草草的吃过晚饭后又投身于书海中。夜半十分，总算把医书都翻了一遍。灼华心中对古人那些治疗鼠疫等疫证的方法也有了系统的了解，这也给了灼华很大的信心，她就知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灼华很困，却也很兴奋。见两个丫鬟也哈欠连天的，让她们磨好墨后便打发她们去睡觉了。秋水落霞守了一会儿，困意更胜，见帮不上忙，便在旁边歇息了。
　　夜深人静，一盏不甚明亮的孤灯旁，灼华正在绞尽脑汁的回忆前世书本上看到的鼠疫治疗方法和现代时疫防范知识。小桌上还凌乱的放着一些写满字迹的纸张，墨迹未干。停停写写的，把脑袋中那点知识掏出来后，灼华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思索了一会儿开始奋笔疾书。
　　一柱香后，一份针对现在军中防预治疗鼠疫的方案出新鲜出炉。放下笔，轻轻的吹了吹最后一张纸上的墨迹。放下心来的灼华抵不过疲惫的侵蚀，伏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