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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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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都停了下来?”身后几人皆被堪堪遮住视线,因此并不知晓眼前所发生的情形。
“这...这前面有个化成白骨的死人。”赵龙颤着声音,结结巴巴的说道。
“啧,你们这些常年混迹于地下的,竟还怕死人?”琼华冷声开口。
“赵龙哥哥,看你生得那么壮,怎么会害怕一具尸体?”燕浽也跟着咯咯笑了两声。
我瞧着燕浽的反应倒有些出乎意料,原本以为她最是年幼,若知晓了前方有具尸骨怕会心生畏惧,但她的脸色竟一成不变还满副笑意。
好吧,或许我忘了,尽管她再年幼,也是永夜斋培养出来的杀手,既是杀手,又如何会畏惧尸体。
赵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战战兢兢道:“两位姑娘莫要挖苦在下,只是...我瞧着这死人着实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大哥莫是发现了什么异常?”落在最后的崇清竖起耳朵惊奇询问。
那赵龙摸了摸脑袋,满脸犹豫不定,好不容易才壮着胆子猫着腰去到那死人跟前拾起了掉落在地的洛阳铲。
那铲上还沾着泥土,赵龙拿着洛阳铲放到鼻尖闻了闻,满脸菜色:“铲上的泥土气息一致,我可以断定这把铲子就是用来掘盗洞的,既然它出现在这个死人身畔,莫非,这位便是那北派的高手前辈?”
“前辈?”崇清咋咋呼呼的诧异道:“真是那位前辈?”
“我也就是那么一猜。”赵龙小声的嘟哝了一句。
“我能过去看看么?”崇清压低声音道。
琼华抱过燕浽算是默认,崇清点点头,擦着墙壁小心翼翼的挪动到了最前方。
他看了看正前方的盗洞,又看了看那具白骨,然后不确定的蹲下身子一面略有些颤颤巍巍的打开那个散落在地上的包袱,一面开口:“这里阴暗潮湿还通风,新鲜尸体差不多两个月就能完全腐烂,再算上这盗洞出现的时间...的确很吻合。”
四方形简易包袱里装着瓶白色药丸,几叠符纸,墨线...还有一把小小的桃木剑,一块古玉,以及一套开棺用的物事。
“没有猜错,这就是那位前辈!”崇清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我们,双眸满是战栗:“这墓,别进的好。”
赵龙闻言,在崇清后面附和道:“如果这尸体要真是那位前辈的,那我们还是出去吧!”
“你们怕了?”冰冷的声音打断两个男人的碎碎念,琼华的语气里还带着厚重不屑:“要滚的话没人拦着。”
“...”
崇清和赵龙被堵得哑口无言,半晌,崇清才哑着嗓子道:“在墓里见着同行的尸体其实也不甚奇怪,但若这同行死得蹊跷,那便是进墓大忌!各位姑娘不妨想一想,这里怎的会出现两个盗洞?是不是前辈挖了一段后发现方位不对又退回来重挖?既然他退回来开始挖第二个,那第二个盗洞挖通了没?如果挖通了他的尸体为何会出现?如果没挖通,他为何不继续挖?为何不放弃?这里离洞口不远,为何不跑出去,怎的就死在了这分岔路中间?”
崇清说着说着声音就抖了起来,脸色阴沉得紧:“前辈他定是遇上了什么变故,这变故使得他连一小段路都出不去。”
“我们...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吧!”赵龙双眼圆睁,就犹如亲自看到了那变故发生一般,一字一行间皆饱含恐惧。
我眨了眨眼,崇清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事情确实有些过于蹊跷。
沐靖烟则抿着唇看了我一眼,她似乎在思忱这墓到底值不值得她带着我进去冒险。
既然关乎了性命,无论斋主那里怎样说不过去,那花月娘和思柔都可救可不救。
“我说了,你们可以走!”琼华似有些不耐,凉薄的声音穿插于其中。
燕浽也跟着咯咯笑了两声:“虽然我怕鬼,但不能放着思柔姐姐不管,况且那墓里说不定还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宝物,两位大哥哥若是害怕的话就先走吧。”
崇清和赵龙对视了一眼,颇有些举棋不定,我知他们是被燕浽话里的宝物给挑得动心,所以犹豫不决了。
“那既然几位姑娘都不怕,我们也绝无半点先行的意思。”语罢便带头打量起了那两个盗洞。
燕浽躲在琼华身后偷笑,她倒会趁风使舵,但那两人也尽是些见钱眼开,见鬼撒腿的主儿。
“怎的看不见血迹了?两条路里都没有!”崇清观察了半晌后惊叫。
沐靖烟松开我的手,蹲下来细瞧,我见她眉头越皱越紧,也明白崇清所言非虚。
若是断了这指引的血迹,就相当于我们现在断了唯一的线索,该走哪一边才好?
但哪一边都不能乱走。
“既是天意如此,那我们只好回去。”沐靖烟半站起来,波澜不惊道。
“沐姑娘等等!”见沐靖烟要走,崇清咬牙急道:“定还有别的法子!”说罢便壮着胆子在那具白骨残留的衣物上挨个摸了一遍,似乎想要摸索个线索出来。
琼华确是见惯了这种财迷心窍的场景,转过头搂着燕浽嗤笑了一声。
沐靖烟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死人身上的衣服几乎被崇清给扒下来,但他什么都没寻到,苦着张脸沮丧十足。
“罢了罢了,洛阳城内的赌债怕是要耽搁上一段时日了!”自顾自的说完这句后便做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沐靖烟斜睨了他一眼,在狭小的空间里转过头搂了我的腰一把让我往外走。
我点点头,捏紧了手里的火折子调转方向。
琼华和燕浽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回了个头开始往外挪动。
才走了两步,我的腰身又被一只手给搂住,一股凑近的幽幽冷香掩盖住尸体腐臭窜进了我的鼻尖。
这股子特殊冷香伴随了我多日,如今便是隔得老远我也辨识得出。
我回过头去看沐靖烟,想跟她说黏得太紧我没法子走,但她却一脸凝重,甚至举起食指放在唇边让我噤声。
我顿时会意,停下了步子驻足聆听。
身后有两个盗洞,其中一个里面传出了十分奇怪的纷杂响动,那响动很小,却很有节奏般的发出了类似“咯,咯,咯咯,...”的声音。
沐靖烟的眉头越皱越紧,其余几人听到这响动也是屏神凝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突然,那咯咯响停了下来,转化成一声高昂的“咕咕咕~”有力尖鸣。
所有人都瞬间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