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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火影13(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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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养孩子还真像那么回事,按着培养继承者方向去的,手把手的指导他处理政务,洞察人性,揣测人心,理清关系网。
失误时,铁青着脸;进步时……还是板着脸。
总的来说,就是死傲娇,不会和幼崽相处。
夫人最看不过眼这个,拉过面壁沉默状的子翎,摸头杀,顺带鄙视瞪左相。
左相……迷之尴尬
#这就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左相#
于是强忍住喷笑欲望的子翎,总是扭曲着脸被某尴尬的大人赏一脑瓜崩。
从书房回到自己的院落时已是月上枝头,置身于静谧的夜空下,还在流动只有身边人的气息,大家多多少少都涌上几分倦意。子翎挥手让陪着自己熬夜的侍卫侍女去休息,带上院门,却没有立刻回房。
一人斜倚在廊前,子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不由困倦的半阖了眼,阴影下的脸庞淡漠懒散不似人前。
‘完全没有干劲啊,明明幼崽都该早早窝在被褥里的,为什么这么晚了我还得搞这些糟心事’
勉力打起精神,撑着脑袋若有所思,指尖一寸寸拂过这刚到手的青铜令牌,虽说光线昏暗,其上印刻也隐约可知——雷商。看着圆月从云中滑出,朦胧的月光柔和了眉目,放远的视野,温柔好似盈着一汪清泉。
左相大人,您第一天的教导,还记得么。
好人,恶人,不过是想活下去,过的舒适。物质,精神,大家目标是一样的,选择的方向手段想法不尽相同。同类汇聚在一起,异类分离开来……是所谓同伴,异己。
而商人最是复杂,最是简单的。在权衡之道,交易之道下,无所谓好坏,无所谓正邪,渴望的,厌弃的。追寻着的是欲望,人类印在骨子里的天性。资源有尽而欲无穷,是以我们从万物中脱颖而出……
想来,要好好活下去,也不简单呐。
眸光一转,子翎抬手拦住从夜空中俯冲下来的某雀,见它撞了个迷迷糊糊的甩脑袋,愉悦的勾唇,伸出手指抵着小脑袋,笑道“怎么,撞到头了?该小心点的。”
某雀人性化地翻个白眼,偏着脑袋躲了过去,举爪一挠就是三道血痕。
#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子翎吃痛收回手,却没多在意,轻声:“去给那家伙唱支歌,拜托了。”说着松开手由它顺着坠势滑向阴影处,消失在黑夜里,他旋即陷入思考。
手上的三道血痕隐隐传来轻微刺痛,无意识中子翎将手背凑到了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熏染开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顿时脑海里大草原上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飞快抬右手一把按下受伤的左手,子翎僵直着身子定在原地,努力平复脑海里飞速划过的无数刷屏和大草原上扬起的滚滚尘土……
#卧槽卧槽卧槽,阿夜我被狼族恶习传染了?!!#
惊悚下反而没了睡意,子翎打算出去趁机遛遛,果断起身回屋抱盒糕点提了盏灯,能找个好地方吃夜宵更好^^推开院门,然后惊奇地发现侍卫甲直挺挺的戳在院门口守门。
“少爷”
“……还没回去睡?”有种夜游被家长抓住的感觉,好尴尬“要一起走走么?”
“是,少爷。”侍卫甲自觉的接过糕点盒跟在后头
月色下两人一前一后在府内漫无目的的走着,途径一处无人的院落。这是前任左相夫人,现左相嫡母的居住地,传说那位夫人是如仙般的人物,性格淡雅,偏好静谧处所,院落也应其要求在府邸深处较为偏远的位置。虽去世已久,左相依旧甚是感激嫡母的养育,只是未明说,不忍破坏其原来的住所,便将其保留原样。在口耳相传下,府内的其余人等也深知左相大人的禁忌,很少来此。
简单的说,就是大家觉得大人是母控,不敢碰;左相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此时正值夏至,幽静的小道一面对着一小片波光粼粼的人工湖,一面是枝叶茂密、长势良好的树林。
“这就是祖母的院落吧。”子翎状似好奇,轻轻问道:“当年不是都流行养点莲花么?说来奇怪,这湖里竟是没有被种上一株。祖母不喜欢?”
“不是的。”侍卫甲细细回忆一会儿,说“那位夫人曾对我们说过,莲花本不属于此,不必强求。”
“祖母真是大智慧。”心中闪过一丝诡异的讯息,子翎嘴角勾起弧度,却透着一丝冰凉,“既是心不在此,也确实不得强求。”
“……”一言不合就玩话中话,侍卫甲低着头没有接嘴,只当什么也没听到。
没有得到回应的子翎微阖着眼,好脾气的换了个话题“侍卫甲,父亲大人今天怎么不在?”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侍卫甲老实的回答道:“……左相大人今早出门,尚未归还。”
“知道他去了哪吗?”没打算就此了事,子翎停下脚步,看着身后这个毕恭毕敬的侍卫,在暗淡的光线下脸色晦暗不明。
气氛凝滞,四下里无言的冰冷和压力蔓延开来。
“属下不”周身的压力似乎骤然加大,侍卫甲心头一跳,犹豫一霎“……听近日值班近侍说,左相大人似乎在为舅族发愁;今早,躲过其他人向着内阁大臣府邸的方向去了。”
“这样啊……”子翎轻笑起来,眸子明亮清澈,周围的诡异气氛也随之一扫而空。“侍卫甲,那么你可是透露了左相大人的行踪,要罚呢。”
“是,属下认罚。” 放下糕点,侍卫甲神色平静地行了一礼,温顺地低下头,轻声说道,“任凭少爷处置。”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压下心中违和的感觉,自觉要当大boss的子翎贯彻着天塌了也不能不装逼的思想,若无其事的转身,就地在院子廊道盘膝坐下“这可不行,问你的是我,罚你的可就不能是我了。”
“是。”侍卫甲自觉的将糕点摆在他手边,默默退到一旁,始终低垂的眉睫投下一小片阴影,吾主啊。
“对了,侍卫甲,我还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少爷,我本为府中暗卫,无名无姓……”声音里透着比之前更甚的犹豫
“嗯?”子翎不解地蹙着眉,真的很不对劲,就算是自己兴起逼他表态,暗卫什么的身份有必要说么,说到底自己一点风声都还不知道,但如果是故意透露……
“咳,少爷,您是如此的坚强,您站在黑暗中探索光明的伟大身姿令人折服,您是如此善良,您停留间感受百姓苦难的慈爱身影让人钦佩,您是如此心软,您挣扎在痛苦里为人民寻找幸福的姿态使人感动;您是一把火焰,您的出现为我的人生点亮了道路,您是再生父母,使我的生活得到了涅槃……”
“……”这家伙,受刺激了么。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发展方向愈发诡异的话,子翎被打断了思路,铁青着脸,直勾勾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呃”顶着自家主子看深井冰的怜悯目光,侍卫甲终于停下了絮絮念,单膝跪地,垂头说道“……还请少爷赐名。”
“……”这和你之前讲的有半毛钱关系吗,还有崩人设了啊亲!盯着某侍卫黑黝黝的头顶半晌,子翎忍了忍,捻起一块桂花糕塞在嘴里,黑着脸,“这事可随意不得,下次再谈。坐吧。记得明天我去见那个游商,你安排一下。”
“是,少爷。”侍卫甲顺从起身跪坐在一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次日,城中最大的茶馆里
“少爷,那个商人来了。”守在门口的侍卫甲推开门,恭敬的说道
子翎略微紧张地抿了口茶:“让他进来。”
“是。”侍卫甲转身,夹杂着担忧鼓励欣慰为难的复杂眼神。
“……”别驴我,一个眼神真的可以带上这么多种情绪buff么。
是的,这是子翎卖萌打滚数日后得到的奖励国商牌牌,以及附送的任务——结商缘。据说是对这一个半月以来教导的检验。
“哈!?”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那道身影,子翎只想冷笑,不需要结缘了,本来就扯不清好么。再说如果真是这家伙,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情感所困惑的。
竹焦迈进门,发现某个正襟危坐的熟悉萝卜头“……”在某侍卫的瞪视下坚定不移地关好包厢的门,默默上了门栓。
示意侍卫甲允许他的举动,子翎看着竹焦快步过来坐在对面,牛饮式的给自己灌了杯茶,轻笑道:“咸湿大叔与无知幼童共处一室,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竹焦咧嘴,灿烂一笑“没事儿,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呵,站着说话不腰疼”
半晌的时光很快流逝,夕阳下街道上人们匆匆地行走着,带着一天下来的累积或疲惫或轻松地赶往回家的方向。
向来,归宿的意义就不仅仅在于遮风避雨;同样,包厢的作用也不只是喝茶……
咳,扯远了
“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竹焦起身理了理衣摆,向着子翎鞠了一礼,“多谢费时招待。”
“无妨。”子翎矜持地颔首,以作回礼,“小子体弱,近日来更是水土不服,不便多送,望先生见谅。”
竹焦一顿,旋即自然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只留下句“天凉风起,日前砂之国传来的病患大行其道,少爷也当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关心”子翎将不知不觉间塞到手上迷你纸包揣在怀里,眯着眼喝了一口茶盏里早已凉透的昂贵茶水,过了一会儿才起身出门,“侍卫甲,我们回去吧。”
“是。”侍卫甲恭敬地跟在后头。
“唔,先去花店,我们给夫人带点小礼物。”
“明白。”
当天晚上,子翎出人意料地生病发烧了,据说是不慎感上风寒。府邸里一片混乱。左相这次真发了火,把子翎狠训一顿,禁足。对当天轮值的属下也是,子翎不知道具体情况,看那战战兢兢的样子也知道,估计不好过。
午饭过后,被强制压在自家院子里的子翎,无所事事的依靠着在躺椅上,双手圈着一杯满满的茶水,也不喝,只是捂着它发呆,瞥见惨兮兮泪汪汪看着自己的侍女,子翎保持温和同情的微笑脸。
虽然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好像蛮可怜的样子,但是要我去和左相求情?子翎表示,我内心是拒绝的,左相正在气头上,提一次还好再多说可就要得不偿失了,而且……
#独惨惨不如众惨惨^_^#
扫一眼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不出所料带着一个食盒在门口出现,子翎手不由一抖,温凉的茶水便洒在手上,他耷拉着眼,完全不觉得惊喜啊喂,心底反而一阵哀嚎。
啊啊啊,果然又来了。
这些天,夫人多出一个新爱好,研究各种汤药,给子翎喝?灌下去。
“少爷。”侍卫长磐图端着满满一碗,呈诡异墨绿色的,不知名汤药“夫人吩咐属下务必让您马上全部喝完”
“磐图叔叔,能拜托你和夫人说一声么?我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子翎甩了甩手上的茶水,接过那碗汤,随手放在桌子上,对着磐图的严肃脸,满脸认真“讲真!”
“您刚刚似乎手脚发颤?”磐图瞥眼带着点深色水渍的衣襟
子翎抽了抽嘴角,解释道:“……不是的,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而后的话梗在嘴里,吐不出来。
磐图面无表情的站着,满眼包容理解宠溺无奈的看自家熊孩子的眼神。
#熊孩子说什么都行,反正都懂的#
你倒是给我认真听啊,大叔!这一瞬间子翎觉得确实得早点想办法回去,无限憋屈.jpg
子翎深吸口气,端起那青瓷碗作势要喝,瞪着绿油油的笼罩着些许白色雾气的不明液体良久,忍了忍又放回桌上,“太烫,磐图叔叔先去忙,等它凉了就喝,我保证~”
“可是……”磐图很不放心地看着某熊孩子,最后松口了:“……好吧,尽快喝啊。侍卫甲,记得提醒少爷。”扭头盯着侍卫甲,直到他点头才躬身离开。
“磐图叔叔,你就放心吧~”
磐图便步履匆匆离开,子翎看着这墨青色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向侍卫甲伸出手,挑眉轻声问道:“侍卫甲啊,磐图他最近,忙吗?”稚气的音色带着明快的起伏,却意外的没有丝毫愉悦的色彩。侍卫甲从一旁侍女手中接过帕子,动作轻柔的擦干子翎手上的水渍,温顺的垂着眉回复道:“属下不知。近来很少碰见磐图大人,除了送药以外。”
“这样……似乎卷入什么不得了的事了啊。”子翎轻轻地笑了,眼底尽是不明的意味,端起桌子上的那碗汤药,“倒也是忠心……侍卫甲,回去吧。”说着端着药走向里屋。
“是。”侍卫甲恭敬地行礼,转身离开,顺手把院子里里外外的人也带走了,在他人诧异的目光下,神色坦然地似乎本该如此。看得子翎顿在原地,默默为他点个赞,本来还想着怎么支开其他人的……
有个贴心机智属下背锅的感觉好棒,好想把他带回木叶(星星眼)。
想搞事情的子翎大大咧咧地在院中一阵鼓捣后,瞪着漂浮在青瓷碗里颜色异常红艳的花瓣碎片,想起这几天喝下的汤药,脸色有点黑,原来只是一时兴起的,没想到……
#战场上力敌千钧的阿夜我,真要翻阴沟里啊QAQ#
‘糟蹋了夫人的心意,于心不忍啊’汤药倒在池塘,缓过神来的子翎无声叹了口气,把那盘刚从花店带回来的风语花好好地摆回窗台上,调了个好位置,好让它沐浴阳光。正是花开的季节,浓密的绿叶下几朵嫩黄色的花朵点缀其间,明亮的光线下好似在闪烁。
岁月带给人们经验和知识,也带来束缚和框架。知识和经验都不过是大脑赋予的模糊不清的过去假象,而人们却无时无刻不依靠着它们来认识现在。于是我们所认识到的现实也不过是暧昧的假象,罢了。
世界由一点一点的假象构建起来,有的人利用了这些假象,将真实隐藏其中,于是就有了欺瞒。所有的欺瞒性质无异,差别只在于成功与否,何时出现致命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