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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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以薇从马上下来，阚敏立刻上去扶她。
她整个人像是从泥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泥渍。
“我给你用热得快烧了些水，赶紧去洗一洗吧。”阚敏此刻又心疼又生气，“那群人说什么不能提供热水，前两天顾之曜还拍了沐浴戏，用了好几缸子热水呢，分明是不拿我们当人看！”
阚敏咬着牙，“要不，去找沈导说说，老这样被全剧组针对也不是个事儿。”
庄以薇用温水擦拭着污渍，“谁叫我演的这个女主命不好，我这儿去说，你猜沈泽会怎么回我”，她沉着嗓子，模仿沈泽的口气，“吃点苦受点委屈正好，再苦也苦不过嘉仪，你记住现在的心情，好好揣摩女主的心态。”
得了，排挤她欺负她倒好像是为了成全她的演技似的，这道理没法讲。
阚敏听完也偃旗息鼓了，进剧组这段日子，她也是知道沈泽脾气的，那是面对影帝影后都不怵的人，怕起戏来就像玩命，还恨不得全剧组跟他一起玩，哪一个嫌命长敢跟他喊苦喊累。
如果说她家boss是陷入困境的灰姑娘，那么能拯救她的王子，绝对不姓沈。
倒是那条会喷火的恶龙比较像。
从那天晚宴后，沈泽再也不提和投资人见面的事情了，所有人渐渐开始不对新的金主抱有期待，以至于大家对庄以薇更加冷淡。直到，一辆有着威猛车头的迈巴赫，停在了影视城的门口。
制片人那里很快传出了消息，有新的投资人来了。
相比上一次，这次金主爸爸显得低调得多，甚至没有对这次的超豪华演员阵容表示任何期待，只跟导演组还有制片人见了面。
虽然奇怪了些，但富豪圈也不是没有纯艺术爱好者，大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毕竟是个认识土豪的机会啊，还是个高冷的土豪。
庄以薇正在酒店打坐调息，收到程申要来探班的消息，立刻洗把脸，换了T恤牛仔裤便出了门。
“叫你不要去澳门，你倒好，跑这里来了。”她带他走在民国老街上，两个人的步子不由变得闲适起来，“现在行业雷声一片，恒星的客户流失量也比较严重，每日成交金额已经连续下跌了一个月了……”
她先声夺人，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身在剧组心在恒星一样。
“行业大环境如此，熬过去就好了，”程申失笑，“我来看你可不是来挨训的，庄老板。”
“我哪敢训你，”庄以薇也笑了，“那咱们今天就好好逛逛，兴许能遇上几个明星，你呢，有没有喜欢的女演员？”
程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不去逛逛你们剧组吗，那里才是大牌云集。”
庄以薇哪里敢带他过去，自己平时吃冷场也就算了，现在带程申过去只怕连累他，“不了，我们导演太凶。”
她随口找了个理由。
但看在程申眼里，这会儿就知道阚敏说的都是真话，只怕那个势利眼的剧组，平时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她的。好在，他来了。
程申坚持要去，庄以薇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带他过去，想着到时候远远地看一眼，也不会被看出什么吧。
今天，《无宸》拍的是宫廷戏。
皇帝，皇后还有太子集聚一堂，场地里的侍卫、宫女、内侍熙熙攘攘，十分宏大气派。
庄以薇松了口气，这会儿他们站在外围，和主演们被人群隔着，也不会引起那群人的注意。
还没等她松完这口气，程申率先往里走。
“去打声招呼吧。”
打、打什么招呼？
可惜程申腿长步子快，她想拦没有拦住，眼见就要大撞车，她开始后悔了。
之前的她太消极了，因为被雷劫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只顾着演戏和修炼，从没把剧组人的排挤放在心上，更没想过讨好任何人来改善自己的处境，现在，丢自己的脸是小，要是害程申也遇冷，那就……
“跟上啊。”程申回过头，笑得毫无城府。
庄以薇更担心了。
眼见着对方快要进入导演组的视线，她头皮越来越紧——
“哎呀，是程先生来啦”
“程先生来啦”
“是程先生。”
片场的工作人员口口相传，似乎早就知道有这么号人，今日终于得缘一见一样。
“我陪老板过来看看，你们继续忙吧，不用管我们。”程申礼貌地点点头。
“您的老板？”
淡漠的面孔突然变得温和，程申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的女孩，“庄总，你们都认识的啊。”
居然是庄以薇。
新的投资人，居然是她找来的。
庄以薇硬着头皮找过来的时候，没料到会有这一出，此时，和全剧组的人一样一脸懵逼。
“啊，是庄小姐啊。”副导有些结巴，这位一直不动声色的，原来不是人家没实力，是低调过了头，难怪上次酒会敢当众打投资人的脸。他努力回想，自己这段时间有没有得罪过这位衣食父母。
想了半天，好像是服化部那边得罪得比较多，他舒了口气。
“您来得赶巧了，我们这部戏的几个主演正巧都在，这场戏拍完，给您介绍介绍。”副导热络地笑着，他们剧组全是腕儿，投资人也觉得有面子吧。
“不用了，不打扰你们拍戏了，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转转。”
起到了威慑的效果，程申对那几个合起来欺负庄以薇的大明星并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认识的兴趣。
“真有派头啊。”
“南风哥雅姿姐还有之曜都入不了人家的眼呢”
“庄小姐好了不起。”
总之，所有人看庄以薇的目光，都灼热了起来。
两个人走出片场，穿过一条空巷子。
庄以薇的听力好得很，这会儿终于没忍住，问道，“刚刚大家提到了投资人，是什么意思？”
“是我。”程申坦率承认。
“你抢银行了吗，哪来那么多钱。”庄以薇难以置信。
程申再一次失笑，“反正不是贪污了公款，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胡作非为的人？”
庄以薇被他盯得脸热，“哎，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是知道吗，目前P2P行业疲软，你都来剧组发展副业了，我就不能找个新的投资项目，文娱，最近正热呢。”程申的话半真半假，“记得吗，你在投资人交流会上说过，现在是现金为王的时代，我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现金流充裕。
庄以薇于是又想起了恒星的那个传言，貌似这位申哥就是因为“现金流”太充裕，所以做了多年的民间借贷，然后乘着互联网的东风，正式进入了金融行业。
于是，她更好奇了。
程申看着对方那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怎么，想查户口啊，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吧。”
庄以薇直接说道，“你也中过彩票？”
“差不多吧，”程申摸了摸口袋的烟，忍住了，“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是做包工头的，一年到头和我妈泡在工地，其实那个时候我家没什么钱，逢年过节都有工人堵在大门口要账。他赚的，也全是账，没见到一分钱。盖房子的单位和人家，给不起工钱，就把房子的门脸抵了账。工人多了，我父亲就自己盖房给他们住，五层的、六层的，建了好几栋。”
“在S市么。”庄以薇倒吸一口凉气，谁都知道S市现在的房价有多么恐怖。
“是的，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程申笑着，“赶上了几次拆迁，有的赔的房子，有的赔的钱。我父亲拿着钱，不知道做什么，手下的兄——工友又多，等着吃饭，只能带着他们继续盖房子——给自己盖，然后租出去。再后来，家里房子实在是太多了，城里又流行起了商品房，我父亲就带着工友做装修，这几年做不动了，就回老家去开家具厂了。我父母一直过得很辛苦。”
“先苦后甜嘛。”庄以薇安慰道。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安慰一个发愁自己“房子太多了”的人。
庄以薇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按捺不住好奇心，“那你家的私房还多吗，好几层那种？”
程申面无表情，“嗯，还剩一些，市中心老区，他们拆不起。”
他们……拆不起。
庄以薇绝倒。
她真傻，真的，一开始她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那个，”庄以薇犹豫着开口，“其实我……”
程申停下步子，侧着脸看她，眼神发亮，“你说。”
“我本来是想着，我可以把我恒星的股份抵押给你，帮你承担一半的电影投资风险，毕竟这个投资因我而起，受益人也是我。”
程申似乎有些失望，“那现在呢。”
庄以薇看着他，嘚瑟得像只偷吃了葡萄的小狐狸，“现在的我因为嫉妒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情绪，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心安理得地吃大户，不得不说，被土豪包养的感觉真好。”
包养……说者大约是无心的，但如此暧昧的词传入对方耳中——
红色的火云从脸庞烧到了耳根，程申将口袋里的烟盒捏成了一团，低声斥道，“别、别胡说。”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3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