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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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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绿万千,鸟歌清泉。山连一重又一重。此处是山明水秀,而在远方的山头,映照着一片嗜魂的红光。
轻巧几近无声的脚步,草丛微动,钻出一颗黑色的小猫头。满身的狼狈不堪,血迹沾湿了它本一身柔软的毛皮,血红的双眼中却是坚定的恨意与疲惫的哀伤。
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家园已毁,亲人被杀,他又该向哪里去?猛然的摇摇头,不能气馁,他需要活下去,带着族人的仇恨,带着娘亲的悲怨。
肚子很不合时宜“咕~”的响起,他逃命了两天一夜确实有些饥饿,先找些东西复果,再从长计议。
闻水声而去,流水叮咚,小河山间。水浪翻动是鱼儿的嬉闹。猫本爱吃鱼,却不尽然,他便是一个例外。实在是因鱼的刺过多,难以去除,才厌烦吃鱼。现在不是挑食的时候。灵活的手脚,几下子便抓上了鱼,煞费苦心的收集柴火,只因为他向来不吃生食。拖了好久才生出火来,鱼处理上架,只等烤好添胃。
风轻起,一阵烤鱼的香味,加上“滋滋”之声,更让他感到饥饿难耐。双眼毫不离开烤鱼,因而忽略了别处,降低了自身的防卫。
“嗯?一只猫在烤鱼。怪哉。”
脖项的皮毛被人拎起,音低沉沙哑,没有起伏。
黑纹银饰,滚边黑衣,黑发束脑后。双眼封印,一条画满咒印的丝带蒙住,一只白狼紧跟其后。乍看之下并无什么,却并非。此人容貌平平气质让人无法忽视他,那是一种天然的独特气质。和,而不温;卓,而不凡。历经了沧桑,超然的气质。
“放我下去!”
“猫儿生气了?”
“别气,我放下你便是。”
他虽然随和语气平平,而黑猫却能感觉其中那一丝丝的拒人千里的寂寞。
“猫儿,叫什么名字?”
“哼!”回头不理,心却泛起一阵酸涩。自出生以来,娘亲一直未为他取名,苦等他爹回来为他取名。这一等便是六年之久,最终等来的却是灭族之灾。
“别哭。”
闻声抬头,刚刚那人已经坐下歇息。
“我没哭,你一个瞎子看不见,别胡说。”
手拂过蒙在眼上写满咒印的绸带,一丝苦涩划过唇角,一闪即逝。
“我并非双目失明,是不想多留恋人世,同是不想伤害他人。”
“瞎掰!”
“呵~是我的双眼没猫儿的这么好看,才遮挡起来的。”
小猫实在可爱,话语开便与之多说了两句就。手摸上毛绒的脑袋。
“初尘起,乱林间。红舞水波。久久不散。久红,久红,可适合你?”
“久红……”
“是,喜欢这个名字吗?”
欣喜的点头,六年来他终于有名字了。待回过神,在转头,那人带着他的狼。已快消失在林间。
“等等!你的名字?”
停顿几秒,幽幽沉音响起“苍宇人生悲记忆,祸乱心头忘尘世;命万千,非昨日,羽剑斩断情,可能解万愁?”轻叹一声:“宇祸。”
“那……你可愿意留下来?”
情急之下,只记起刚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寂寞。便不由开口留他,为己也为彼。
“你的鱼快焦了。”
反射的低头,娇嫩皮脆的鱼真让人食欲大开。在抬头时,由心底的失望,早已不见那道黑色的背影。
“如果……”忽而声音再起。
只闻声不见人。
“三日内能再相见,我便留下陪你。”
心中喜,又微蹙眉。他的语气是怜悯,是冷淡。是施舍点自己生命中最不需要的时间来陪他这个可怜人。似以活了上千万年,留下的是对世间毫无兴趣的淡漠。为何?只不过是一个区区人类而已?!艳红的双眼中是疑惑与不解。
仇,何谓仇?是两人间相生的憎恶?是你斩我杀的敌意?是杀戮的对质?还是那心中消不去的痛?
树阴摇拽,慢行在山间的黑猫,细细沉思,却是理不清的头绪。仇,该如何报?无数的思绪在脑中晃荡,为留下的便是人类丑恶的面容。人……人?
“孩儿,可想化人?”
“不想,一点也不想。”
“哎,是娘亲对不起你。过些日子娘亲去风铃山取陇零果回来,为你日后化人所备。娘亲只希望你能平静的成长。”
自己如何回答的?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那日过后,便领来了灭族灾祸。既然那是娘亲的遗愿,便去完成吧。
风铃山,他们赤月族的药山,坐落在村落的西南方向,也正是他行走的这条路。一路无险,可如此大的一座山,娘亲所说的陇零果又在哪里?长何种模样呢?行走于山间,但却是无从下手。
越行树丛越密,忽而一阵浓雾刮来,迷乱了眼前的事物。约莫一分钟,浓雾竟自己渐渐消散,奇异奇异,更奇异的是眼前的花花草草与刚刚的不同,每一株都散发出柔和而灵动的气息,似乎有生命一般。小心的向前行,只见一片白茫如雪的土地上,长着一朵紫色的如葵的花朵闪烁淡淡的光芒。伸手去采,却被花朵弯身躲开,好神奇那。
“……小花,你可知道玲珑果在哪?”
紫色花朵摇摆一下,扭过身,似乎是不想理自己。
想了想,久红开口:“嗯……雪白如冬,瓣紫花似葵,你就叫冬葵吧。”
紫色花朵两叶轻拍一下,似是很高兴。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陇零果在哪吗?”
小叶子向上指指。久红抬头,盘踞在绿树的枝叶间,是一颗颗型似龙鳞,色红如血的果实。哈,原来在这么近的地方。利用自己轻巧的身形跳上树枝,取下一颗陇零果来,前思后想一番,久红吃下了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