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陈期期

12、血色回忆3

　　回到内殿之后，女帝禀退了殿内所有的神使。女帝一想到殿上倾尘那付彬彬有礼的模样，心里就堵的慌。哪还有当年在自己怀里那小模小样的灵巧劲。思及此，一种难以言述的难过漫上心头，“啪”，手一用力，手中的杯子捏成了四分五裂。
　　殿门开了，女帝只见门缝里露出些光。门越开越大，逆光处一伊人独立。光里的倾尘一袭白衣，纤细得像一个不存在的梦。“你来了。”她见倾尘来了，想到今天朝堂的事，就忍不住把声冷了下来。倾尘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走向她，贴近她，把手圈着她的脖子，将头埋在她的怀里。低声絮叨着“不也不想你走，可是你总是要走的，那是你的责任，不会为了我改变什么的，不是吗？”语气低迷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女帝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沉默地抚摸着她的发。无声的安慰，静默的两个人。
　　“你终究是要回去的，你留在这越久，我越舍不得。其实你陪了我五百年，我该知足了，不是吗？”倏然的寂静后，倾尘开口说出了今日朝堂上的真相。冰冰凉凉的液体滑落入她颈，无声的滑落。
　　女帝把倾尘的头扶起，眼睛对向自己，用舌头吻尽她的泪。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声音一些沙哑地说“你因我而生的，你的所有都应归我所有，包括你的泪。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以后不许落泪，哪怕是为了我。”怀里的倾尘将她抱的更紧了，泪越流得越来越多了，浸湿了她肩上的坎肩。
　　我爱你，却不能与你相守。你心怀天下，我便为你守这天下，到底算来也算相守了。“你和我一起回天界吧？”倾尘将头抬起，摇摇头，回答到:“我是个异类呀，怎么可能去天界呢？众神怎会允？为什么我五百年来无名的原因你怎会不知？”女帝本想说些什么，话堵在喉咙里，不知该怎地应她，只好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里。两人就这样沉默的相拥着。
　　一开始，我就是异类，注定了我们的结局。我因你因这三界六道因这天下苍生而生，就注定了，你要守天界守三界六道守天下苍生，而我只想守你守不周。我心思狭小，三界六道，天下众生从来与我无关。只是这一切与你相关，如此我便也心系他们。
　　突然，轻尘从她怀里挣脱开来，拽着她的衣袖问道 ‘‘你守天界，我守不周，到底我们也算相守了？’’平日里妩媚多情的杏眼水淋淋地蕴着一层又一层的雾气，灰蒙蒙的化不开。洁白无瑕的柔荑抚上倾城的面庞，女帝那张平日法相庄严的脸，此刻，萦绕着浓浓的不忍之情，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