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昭然若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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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涣散，透亮温和。
宇智波带土的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微微颤抖着，他黝黑的双瞳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画板上的素描，心头乱的仿佛缠绕了无数条丛生的荆棘。
通灵九尾那晚的血雨腥风尸鸿遍野，以阿飞之名进入晓组织的装模作样，以及发动四战时的傲睨万物只手擎天，这一幅幅一幕幕都被野原琳以素描的方式形神兼备的呈现在了画纸上。
她画的很是用心，行笔走墨的一气呵成。纸面干干净净，至少完全看不出一丝被橡皮擦擦拭过的痕迹。但也只有化身十尾人柱力的那一张最为特殊------没有面具掩饰的五官暴露在带土的眼中，画中人嘴角浅淡的弧度透露的尽是冷血的味道。而画纸上方有数道明显的皱褶，带土看出，那是眼泪干涸了的印记。
飘忽的思绪像是无法再依附得到灵魂一样令人游离不定，明明灭灭的惴惴油然而生。带土修长的手指抚过那道泪痕，舌尖轻轻的抵了下唇梢。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了她作画时的样子，定是像她往常的娴静安逸------只是为什么会掉眼泪呢？琳，我还是吓到你了对吗？
窗台上的抽叶藤宛如一尊翠色的浮雕，为这个略显沁凉的清晨增添了一抹可人秀色。只是经过了茎蔓的暖阳洒在宇智波带土棱角分明的脸庞，却丝毫不见与那绿萝相同的纯粹明快。
人影晃在画板上点点斑驳，与画纸上的人物重叠成了双。宇智波带土将脸埋在双手之中，呼吸紊乱不堪。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熟悉的气息越来越靠近了伫立不动的男人。
“……这，是谁？”带土没有回头，嗓音低沉的这样问着。
野原琳停在他背后半步远的位置，深深的凝着带土伟岸的背影。她闻言沉默了须臾才开口道，“两年前开始，我时常会做一个非常奇怪的梦。而我画的这个人----就是我梦里的主角。”
落叶在空中飘荡，将萧瑟的秋意尽情的渲染开来，连野原琳的语气都仿佛掺进了浅淡的离愁。她走进一步站在带土的身侧，手指翻动着画纸，轻声的对他讲述。
“第一次梦到他，他带着黄黑相间的条纹面具通灵出了九尾妖狐，间接的杀害了水门老师夫妇，并使刚出生的鸣人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第二次梦到他，他坐在阴暗无光的石洞里，面前放着一个精致的草莓蛋糕。他对着空气说：「琳，生日快乐，你18岁了。」”
“第三次的时候，他换了一个橘色的漩涡面具并加入了一个名为「晓」的组织。他用滑稽的语调和浮夸的动作对同伴说「我是暗恋前辈的女高中生。」”
第四次，第五次…野原琳每讲起一个她的梦境，就会将画纸翻到相对应的那一页。
宇智波带土侧过脸，将视线投向身边的女子。她初醒后的面上还有一丝慵懒没有完全散开，可那双看着画纸的眼眸却是出了奇的有神。她牵起带土的手，示意他与她一起看向画像。
画里的带土背着巨大的火焰团扇，紫色的长袍下摆随风飞扬。白色勾玉面具在他的脚边化为一团碎片，右脸的伤疤醒目。
“阿飞还是宇智波斑？我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直到一个星期前，他的面具被人打破，我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野原琳握着他的手无意识的用了下力，抬起明灿的双眼，仿若没发觉男人的踟蹰一样的看着他说：“宇智波带土。”她说完突然轻笑出声，“多荒唐，你说是不是？”
带土的视线从琳的脸上移开，不再与她对视。他神色平静的盯着地板上的某一点，瞳仁深处却酝酿着旁人无法参透的深幽。
“是很荒唐。”他这样说。
疑心、试探、盘桓、彷徨。各自暗藏的心思使死一样的沉默再度来袭，渐渐的在并肩而立的两个人之间汇聚成海。
其实早在野原琳说出那声「白绝」时，宇智波带土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当然他也曾有过躲避甚至自欺欺人的心理刻意不去思考这其中缘由，但事已至此，曾经怀抱的那丝侥幸也全都在琳的轻声细语中一一作废。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宇智波带土真的是个胆小的人。他会害怕孤独会恐惧漆黑，也经常担心来之不易的幸福转眼烟消云散。只是现在的带土知道自己已经过了用哭泣去抚慰心中患得患失的年纪，他需要坦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并必须为此买单。
“琳，我们需要谈谈。”带土开口。
话音落地，野原琳却直接转过了身。她直奔放着早餐的餐桌，像是没听到带土的话一样笑着朝他道：“快过来吃早饭！对了，老师给你了几天假？”
“琳----”
“今天我休假，吃过东西陪我出去走走吧好吗？”
野原琳背对着带土坐在椅子上，伸手打开装有厚蛋烧的食盒。跟她的要求是一样的，没有葱花，且上面涂着一层厚厚的番茄酱。浓郁的香气不住地勾引着人的味蕾。
水雾般的眼眸在甜牛奶的热气中染上一缕氤氲，她的贝齿狠狠的咬了一下下唇，清苦的勾了勾唇。
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是胆怯。野原琳曾经发了疯似得想要弄清楚那个似梦非幻的梦境，可是真的到了昭然若揭的时候她自己却选择了后退。毕竟把这段感情看的比生命还要珍贵的人，何止带土一个。
是夜，凉如水。
卧室里的一对男女相拥而卧，地板上散落着凌乱的衣物和纸巾。
琳在带土的怀里翻了个身，吐出一声轻叹。
带土伸手给她掖了掖被角，随后抚着她柔软的发丝问道：“睡不着？”
野原琳侧过脸，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壁灯的照射下映在眼梢。她伸着手臂环住带土劲瘦的腰身，说：“嗯。对了带土，你的书柜里有好多古书啊，你最喜欢哪一本？”
宇智波带土笑起，笑她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惹人怜爱。他用十分温柔的口吻问她：“毁灭.阿拉德吧。我讲给你听？”
“好呀。”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娓娓道来一段令人唏嘘的故事。
“相传上万年前，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叫做阿拉德大陆。大陆的文明之光是由暗精灵和人类共同创造的，但是后来由于双方关系破裂，暗精灵逐渐从阿拉德的版图上消失。此后阿拉德大陆的混战不断、瘟疫横行，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处于一个动荡不安满目疮痍的黑暗时期。”
就在这段充满血腥与暴力的年代，某一天突然出现了四个英雄般的人物。他们击退了想要占领大陆的怪物和其他生物，为阿拉德带来了久违的和平。他们四人成为了人类心中无可抗衡的勇士，并赞誉他们为「上帝派来拯救人间的四大使徒。」
“然而只要人心还有欲望，世界就永远不存在真正的和平。两年之后，战争再次打响。四大使徒中为首的希洛克受到了鬼神卡赞的引诱，将村庄里的百姓都抓到了山脚下的山洞里，要挟另外三位使徒离开阿拉德。”宇智波带土的声音平静柔和，字字句句都清清楚楚的向女人讲述着。
山洞里整日都会传出百姓们受虐的哭喊声，那个山洞也因此被人称作「悲鸣洞穴」。三大使徒不忍希洛克成为卡赞的傀儡，也不愿费尽心血守护的阿拉德成为卡赞的囊中之物，便带上武器，前往悲鸣洞穴决心与之决一死战。
“鬼神卡赞的能力强大，渺小的人类无法与其抗衡，特别是在不见天日的洞穴中他更是所向披靡。三大使徒阿甘佐、卢克西还有巴恩全部都败下阵来。而卡赞是决心不想放虎归山的，他给希洛克下了咒符，残忍的要他杀了他曾经最亲密的三个伙伴。”
巴恩在战斗中已经阵亡。被夺去了心智的希洛克拿起长刀朝着阿甘佐刺了过去。而就在这时，倒在一旁的阿甘佐的妻子卢克西却冲了上去，替丈夫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最好的朋友杀死了最爱的人，这令阿甘佐感到无比绝望。他不解他拼命守护的世界为何不留给他一丝的眷顾。这真的是阿拉德那个风景如画的大陆吗？不，这是地狱啊。”
阿甘佐解开了武器上的封印，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魔剑的化身。他在那一晚杀红了眼，等到再次清醒的时候，身边躺着卡赞、希洛克、巴恩、卢克西还有几百名百姓的尸体，整个洞穴已经血流成河，尸鸿遍地。
带土的话语在这时有了些停顿，“一个向往和平的青年在那一刻与曾经的自己背道而驰，他由衷的感到，毁灭再造，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野原琳的瞳孔在昏黄的灯光下有着些许的迷离，手指无意识的在带土的腰间刺了一下，她问：“阿甘佐就不怕卢克西会失望吗？她那么爱他，一定不愿意看到他为她如此疯狂，她会很心疼的。”
宇智波带土轻轻的笑出声，倾身在女子光洁的额头吻了一吻：“即使知道她会失望，阿甘佐仍旧会遵从自己的想法。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他的妻子更重要，毕竟----”
他深深地凝视着琳的眼眸，像是在讲述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又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心境，“他不爱那个世界，他爱的只有那个美丽善良的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昭然若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