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富贵犬 ...
-
第一次见面的一人一狗居然亲昵地抱在了一起，虽然这算不上稀奇，但对于常常需要照顾达达的Jennifer来说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失落的。照顾达达虽然是她的一项工作，但平时顾乔出国都是她照顾达达，处久了都有感情，就像与自己亲近的人，突然抛下自己对别人比对自己还要好，心里哪里会好受。
但Jennifer是个有素养的人，这点小情绪根本影响不了她，她现下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乐小姐，达达比较黏人，您要记得让达达与小顾先生每天至少通一次视频电话，还有不可以让它独处超过三个小时，不然它很可能会抑郁复发，另外，达达只吃X牌的狗粮，就算下雨每天早晚也要各遛一次，达达喜欢小猫，但您绝不能让它靠近猫，因为猫都不喜欢狗，猫的爪子会弄伤它。还有不能带达达路过宠物店，达达不喜欢宠物店，哪怕路过宠物店都可能让它抑郁。达达一般一周洗一次澡，但最近天热要三天洗一次，因为不能去宠物店，您可以打这个电话让宠物店的人□□，钱会自动记在小顾先生账上，达达昨天刚洗了一次澡，请后天再打电话让人来一次。”
Jennifer的叮嘱让乐潇大开眼界，她盯着达达无辜的大眼睛，揉揉它的耳朵，心想，这还真是有钱人家的狗啊，狗命比人命还好，都养成个“小公主”了。
Jennifer给她带了一大包狗粮，她从车里提出狗粮的时候整个人都晃晃悠悠的，乐潇赶紧去接过来。
“狗粮是主食，隔天要吃一个蛋黄，偶尔可以喂一些蔬菜和鸡肉，但肉不要给它吃太多，小顾先生一直在给它节食。”
Jennifer从包里取出一张纸：“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养过狗，以防万一给您列了些注意事项，特别是这些东西请千万不要给达达吃。”
乐潇看了看纸上写的东西，密密麻麻一堆字，又看看Jennifer显着病态又紧张的脸，她只好连连点头，好让她放心。
“这是达达最喜欢的玩具，还有它的垫子。”
乐潇开始对Jennifer的工作产生一种敬畏感，这种需要24小时待命，心思要求比针还要细，不可以犯错，只适合强迫症患者胜任的工作，真的是能分分钟逼死正常人。
无论怎样，Jennifer最后也只得与达达告了别，临走的时候还不住地回头打量。
乐潇觉得她回头打量并不是因为舍不得达达，那目光是盯着乐潇握着狗绳的手的，她好像是在考察她的“业务”是否合格。
乐潇心里有些害怕，要是达达在她手里掉了半根毛，Jennifer会不会把她的头发给拔光了。
顾乔一下飞机就忙得不成人形，直到刚刚才结束了一场长时间的谈判，好在此次项目合作的事基本成形，就差过两天与对方公司签约，接下来的事都不用他太操心。
他坐在空落落的会议室里，扬着头，用手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有头疼的毛病，有时忙过了头脑袋就隐隐作痛，这场会开得太长，身体早就开始给自己“颜色”看了。
眼角瞟到自己的手机，他拿起来，打开来再次翻找了一遍。
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短信，甚至没有一条未读的微信。
Jennifer昨天就说已经把达达亲自交到她手里并且再三叮嘱要每天与他视频报告达达的近况，但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至今都鸟无音讯？
具他所知，乐潇从前就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难道是这几年起了什么变化？但前些日子她在处理自己堂哥的事的时候还是十分上心的。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妄自猜测并没什么用，顾乔一直是个行动派，有时等待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
虽然Jennifer把达达描述成了一只娇气的富贵犬，可其实达达虽有富贵身但实则是只向往自由平凡只要有吃有喝就世界太平的散着一股子憨气的狗狗。
都说边境牧羊犬是最世界上最聪明的狗，这话应该不假，因为乐潇秉承着“带狗总比带小孩强”的愚人之风，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把达达成功塑造成了自己的翻版。
一人一狗，一个时间吃饭，再相处一个下午，达达就摸清了乐潇的脾性。
这只狗很守规矩，知道乐潇休息的时候不该被打扰，只有在乐潇与它说话的时候才讨乖卖萌，它几乎认得房间里所有叫是出名的东西，它还会给乐潇叼电视遥控器什么的，但唯独不叼鞋子，因为这只狗好像有洁癖。
看着这只被驯化得如此乖巧的狗，乐潇简直心里乐开了花，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养的狗聪明连带着它的主人也会被夸奖。
晚上她抚着狗毛计算着与欧洲的时差，最大也差了七小时，即便是北京时间晚上十二点那边也只有下午五点，算来算去也没到那边下班时间，更何况顾乔过去是去谈生意的，本来就是去出差，他是顾氏的小老板，可不是什么工薪阶层，做的是自家生意，哪里会有下班时间。
她想了想，公事为大，几千万的项目合同总比一只来头狗大。
她想顾乔应该是自己单独住，没有固定女友或者女友并不能让他放心把达达交给其照顾，不然也伦不到她来帮忙。
虽然顾乔帮过她不少忙，但自己即不是他的助理也不是专业狗保姆，说到底也只是个临时来帮忙的，到时候只管把狗完璧归还，不给别人填麻烦就是。
她一向知趣懂道理，而且Jennifer只说顾乔每天要与达达通一次视频电话，也没说是谁打给谁，顾乔的作息既然不固定，那她就乖乖等他自己打来电话。
第一天顾乔并没有打来电话。
第二天依旧平静了一整天，但过了十点，乐潇才洗完澡安顿好达达，给自己敷了张面膜正准备上床睡觉，没想到顾乔的电话这时却来了。
她面上罩着张价格不菲的面膜，眼睛瞪着手机屏上“顾太子”三个字，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
可是面膜不能浪费，有些人也不能得罪。
看来只好让她自己牺牲一下个人形象了。
她伸手把手机摄像头对准正扒在垫子上的达达，自己躲在手机背面，手指一伸，点了接通键。
手机放得太近，顾乔第一眼只瞧见了达达的大脑袋，达达原本正要睡觉，这下仿佛是有了感应，乐潇将手机一靠近，它就立刻将脑袋抬了起来，看到屏幕里的顾乔，马上就站起吐出舌头，开始坐立不安地围着手机转。
它不停地左右踱步，乐潇也只好不停地调整手机的角度。
顾乔被她晃得头又疼起来，他看着达达的大脸，奇怪问道：“乐潇，你在干什么？”
乐潇被问得有点懵，回说：“你不是要和达达电话视频吗？你们随意啊。”
她说话的时候口齿不清，像含着颗糖，但好在还能听清楚说的什么意思。
“达达又不会说话，我不可能和它视频聊天。”对面的人平静地回答。
她一手拍拍脸上的面膜，嘴上“哦”了一声。
她也聪明，竟然学起Jennifer的模样，装模作样地扮起他的“助里”来。
“达达今天吃了三顿主食，喂了一次鸡条，拉了三次尿，一次粑粑，今天天太热了，我们每次溜达不会超过20分钟，对楼那只二哈想找达达打架，被我给及时擒住了。”
“达达挺乖的，在我这里吃好睡好，你看，我怕它寂寞就让它睡我房间了。”
达达对着手机卖萌，乐潇闭着嘴巴吐字，口音滑稽又好笑。
顾乔盯着屏幕看着达达那张可爱的萌脸，突然问她：“你在干什么？”
她一怔：“嗯，给你做汇报啊。”
“我是问你为什么说不清话？”
乐潇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她低头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睡衣包得挺严实，想了想自己也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突而手腕一转，将摄相手对准了自己。
“我在敷面膜。”
她扎着头发，脸上盖着一张面膜，昂着头，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张嘴。
画面翻转得太快，她凑得又近，突如其来的一张刹白面孔还让顾乔惊了惊。
从没有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唐突，何况还是在通话状态下。
如男人好面子一般，女人总喜欢在人前保留住自己最好的一面，最好的面孔，最好的性情。
若哪一天她坦露人前的是她最真实的一面，便是她不在乎对方的想法或已经不需再在乎对方的想法。
而前者可能是厌恶你的女人，后者可能是你家中的“黄脸婆”。
顾乔想了想，论前者，他对自己还有些许信心，应该不会。论后者，也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或许她只是太实在，实在到根本不想在他面前掩饰任何东西。
或许，也是有些不在乎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富贵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