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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断层5 ...

  •   提托说:“这个世界所有的事件始终处于一条线上,所有人归于各自的结局。”

      但她活着,的这个世界因为“谢小嘉活着”这个被强制改变的因素,走向也会随之倾斜。

      当然,世界线是非常难以扭曲的。但是遇到有因果的人呢?比如她救了一个小孩子,这个小孩子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但长大之后会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出现这种情况,世界线就会在一定范围内波动,甚至改变“直线”的情况拐向不同的世界线。

      她救了这个小孩就是改变的“因”,而世界大战就是所谓的“果。”

      提托把这种情况叫做“世界线震动。”而刚才出现的男子,对她的生命而言就是一次狂风骤雨式的震动。

      虽然她根本不认识他,但提托显然也不是说谎,她就对此上了心了。

      提托又多嘴了一句:“小嘉,说不定他会是你的丈夫。”

      “一个陌生人?”打死她都不信,浓烈的夏日,树林里蝉声烦躁。现在才走到半山腰,就预言山那边的风景未免太过荒谬。她把感情看得很淡,脾气也不算好。虽然从小学开始就有男生追求但是了解过谢小嘉其人都会退避三舍的。

      任性傲慢,冷漠疏离,画一方天地把自己囿于其中——有人说这是天才所具备的秉性,其实只不过是家庭矛盾的遗产罢了。

      “也许很快就不是陌生人。”

      听提托说这话的时候,她扔掉了树枝站在了山岗上。

      然后,瞳孔中就出现了一个缩小的人影。如果不是残阳落日照亮了这一方天地,她甚至以为会是鬼魂出没呢。是刚才撞到的那个顾先生,与此同时顾先生也看到了她。山顶上已经寸草不生,想要看不到一片地儿的人还真不容易。

      如果沿着彼此脚下的方向再画条直线,最终会相交于山顶的大坑前。如今坑里已经注满了雨水。

      “你们真是有缘啊~”

      提托拖长了声音,里面掺杂着些促狭的意思。而此时此刻顾先生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她也不好装作没看到,结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装作四处在看风景。直到这个顾先生说了一句“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幸会。”

      她听出一丝洋滨腔中文的味道,倒也淡定:“幸会,刚才真是谢谢你。”

      顾佐楠听得好笑,他只不过是在这个地方借宿一晚。没想到两次遇到一个陌生的女孩,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不过这相遇的地点太过巧合,光秃秃的山顶常年不见人影,怎么今时今日迎来了两个外地游客?他不得不去想另一方面的可能性。

      于是问道:“小姐,冒昧请教一下姓名?”

      “我是鼎大的学生,叫谢小嘉。”她装作看向别处,把一份紧张掩藏——难道这个顾先生也知道这里有个外星陨石?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惹麻烦上身,索性主动出击:“啊,对了,顾先生怎么也有兴趣到这座山头来?”

      “找人,那你呢?”

      “……我听舍友说小丰村的夕阳很美……所以过来拍照。”

      顾佐楠点了点头,又问道:“谢小姐,天色不早了。待会儿你怎么下山去?”

      “走下去,我认得路。”

      顾佐楠观察着她的神色,只见这个“谢小嘉”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秀气,明眸善睐,长长的乌发束成一个简单利落的马尾辫,雪白的额头上攒满了细小的汗珠。裤腿上沾满了泥土——怎么看都是她自个爬到山顶的。说是追踪他的小道媒体记者,还真不像。想来是他多虑了,于是道:“谢小姐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开车送你一程。”

      “不,不用了。”她根本不想坐陌生人的车子,只能拒绝了:“我还想在路上拍几张照片。”

      顾先生笑了笑,没说什么就走了。等人走了之后,她才去到那个大坑周围。只见坑底黑黢黢的一潭死水,上面漂浮着各种垃圾,简直臭不可闻。

      站了半晌提托才道:“我的飞船好像被人偷走了。”

      “怎么会呢?”

      “是的,我能感觉到飞船的残留物……但它不在这里。应该是有人挖走了它……”

      “不会吧?”谢小嘉不相信:“如果有人发现了外星飞碟,那么新闻上早就报道这件事。怎么会十年了还没有任何消息呢?”

      提托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刚才那个顾先生!他一出现,你的世界线就出现了巨大的波动。还赶巧就在这里又遇到了他!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他偷走了我的飞船!我们得盯住这个男人!”

      “不会那么巧吧?”她想了想:“十年前这个人偷走了飞船,十年后重游故地被我碰到?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更何况:“我看他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十年前和我一样还是个孩子。怎么有能力搬走你的飞船呢?”

      “说的也是。”提托安静了下来,又道:“先下山再说,看看能不能套出他的口风。”

      谢小嘉点了点头,毕竟她能理解提托着急的心情,于是下了山。令她意外的是到了柜台之后老板娘告诉她开宝马的顾先生已经走了,说是接了一个电话就退了房。还一脸遗憾的样子:“可惜没见到他褪下墨镜。”

      她也没见到他褪下墨镜,但始终觉得此人好像有点面熟。

      第二日回到鼎大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舍友孙琦和陈静娴只当她是回老家转了一转,也没多问。只是邀请她晚上聚个餐。结果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谢小嘉才知道同宿舍的另一个女生陈静娴是C省某位超级富商的独生女,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以万为单位计算的。

      怪不得陈静娴挂在阳台上的衣服都那么有范儿。

      “听说你十岁的时候就国画十级了?”孙琦满脸的羡慕,她也是学国画的,初中毕业那年才跨过了考级的门槛。

      “小时候跟着老师学了些皮毛,现在也不过掌握些皮毛。”陈静娴很优雅地端起骨瓷杯,里面装着英国进口的红茶,一举一动都美得像是画。

      谢小嘉皮笑肉不笑。她也很想模仿陈静娴这套优雅淑女的台面功夫,但如果是她的话,只会画虎不成反类犬。没有妈妈教养,跟着奶奶长大。村子里野孩子的脾气。所以啊,人各有命。只能在一边眼红加嫉妒陈静娴这么好的教养。

      当然这只是心底话,表面上她也会客套:“那我和孙琦以后就跟着你混了啊,陈大小姐。”

      饭吃到一半,忽然电话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爸爸打来的,于是去厕所接了电话。出来的时候洗了一把脸,依旧是笑着的,但是桌上的菜没有动一口。等到聚餐散了回到宿舍之后,谢小嘉才一个人悄悄上了天台。

      晾干的衣服在风中摇曳生姿。被子和裙子交织成的迷宫遮遮掩掩,也掩盖不住天空那熠熠生辉的澄明。

      “你很不合群呢。”提托好像在沉吟:“就像游离于人类群体之外的小鸟,成天站在树枝上看蓝天。”

      “只是不想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生命。”她用手机拍下了繁星。

      “我还以为你是难过刚才那通电话,你父亲也真是心狠,居然说再也不给你上大学提供一分钱。”

      她憋到脸红:刚才在厕所里大吵了一架,水龙头开到了最大声才勉强遮掩了断断续续的哭泣。爸爸对她发火了,说她出来学画画是“浪费钱。”说她是个“不孝女。”最狠心的是扔下一句:“以后你再学画画,就不要再跟我拿一分钱!”

      她通通答应了还回了一句:“好啊,我早想这么做了。”

      当时自欺欺人的想法是:“爸爸就是个大笨蛋,被那个女人算计一辈子就算计一辈子好了,和我无关。以后老了我也不会养他的……”但后来哭了一顿再自问对爸爸什么感情,什么感情?唯一还能相见的亲人。她愿意为爸爸做任何事。

      但是爸爸不爱她,还如此排斥她。她实在很想问他为什么,是不是像邻居传闻的那样:因为她的到来导致了父母婚姻的破裂?

      但这不是她的错啊……

      “别哭了。”

      她擦了一把眼泪:“我没有哭。”

      “你爸爸为什么这么讨厌你?”

      “我哪里知道。”她想不出来,比刚才想“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要难过:“用你的话说就是因果吧,我不是爸爸带大的,我在家里就是个累赘。他们不想让我回去也不想让我有一天衣锦还乡,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讨厌父亲吗?还是讨厌这个世界?”

      “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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