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特摄]真剑之魂》罪犬

11、来打来打（三）

　　“现在我变成这样，就算想要告诉丈瑠，也完全不知道怎么说”尊坐在一边，“告诉他‘其实我没有死’倒是能让人放心下来，但事实上我还是死了，不是吗？”

　　风切大和皱眉。

　　“如果说外道众是三途川中诞生的，那和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呢？”天空寺尊沉默片刻，“想到丈瑠可能会有的反应，就觉得有点害怕。”

　　风切大和听到这些话，他再次笑了起来。他总是能够让人的心情轻而易举地平静下来。

　　风切大和看着尊的方向——尽管刚刚成为鬼魂的尊还没有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身体依旧若隐若现，但风切大和却依旧凝视着他其实看不到的尊：“你也稍微对他稍微有点信心吧，他可是丈瑠啊。”

　　天空寺尊茫然地看着风切大和。

　　“明天早上我会陪你去志叶家，到那时候，你一定要认真地向他说明发生的事情，可以吗？”风切大和没有等尊的回答，转身去厨房帮对方寻找食物了。

　　天空寺尊没有说话，他透明的身体在屋内飘动着，这样的状态就算说话对方也听不到。如果只是不愿意坦然地面对自己，现在这样随时可以在灵魂和实体之间随意切换的身体显然很方便。

　　天空寺尊在逃避现实。

　　那时候身体中残存的痛觉还在他的脑海中徘徊着，身体渐渐变得冰冷，大脑因此感到困倦。死亡的场景仿佛是刚刚才出现的一般，脑海中徘徊着血液和恐惧的味道。

　　说真的，完全没有害怕过是不可能的。到现在为止身体仍在颤抖。但他总是在这些不必要的地方逞强，就连好好表达自己的心情也做不到。总是在谁的庇护下生活着，突然有一天他看到了残忍而广阔的世界，于是接下来对于自己要走的路也变得迷茫起来。

　　风切大和端着点心回来，他没有找到尊在哪里，只能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但他的声音好歹是放柔了点：“与其担心丈瑠是否会承认现在的你，倒不如先考虑一下他的心情，别看他那样，他只是不太擅长表达而已。”

　　“我知道……”过了好久，尊才闷闷地说。

　　尊偏红着眼睛偏过头，他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所以这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显现出了身形。

　　风切大和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说的重了点，他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尊的脑袋：“快点去休息吧，其他事情明天再想也来得及，今天就暂时好好恢复精神吧。”

　　这样温柔的风切大和就和一直以来见到的那样。这样一来，稍微有些烦闷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一整天的事件过后，疲倦感袭来，就算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是需要睡眠的。虽然困得不得了，但是闭上眼睛他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所困扰着。

　　这一夜尊没有办法入睡，丈瑠也没有能够睡着。

　　丈瑠摩挲坐在庭前看月亮。今夜月色通透如水，落在地上，是很适合赏月的日子。但只有他一个人，未免太无趣了一点。他手中的杯子转了转，茶水早就凉了，他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一样，继续摩挲着杯子。

　　彦马走到他身边坐下。

　　侍奉了丈瑠多年的老人难得放下了殿下和家臣的身份，他帮丈瑠换了一杯热茶，又帮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么多年中，他对丈瑠的每一个习惯都了如指掌，所以彦马只是将狮子折神交给丈瑠。

　　灌入了文字之力的狮子折神变成了小小狮子的模样，就像真正存在的动物一样蹭了蹭丈瑠的手指。往常这个时候，丈瑠总是会稍微逗弄一下，但这次他只是紧紧握住自己的折神。

　　月光下的殿下还很年轻，但已经有了从容凛然的气魄来。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睫毛落了月光，所以就连那双眼睛也带着冷色。那就仿佛是高高在上的殿下一样，就像是无数次彦马要求他做的那样。

　　他就只能这样做而已。因为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责任，他没有办法怪罪任何人，只能默默地、更加努力地背起他的责任。就和志叶丈瑠这个名字一样，舍弃自我，只为了责任而活着。

　　挥舞着的剑带着火焰的余晖，文字之力在身上流动着。曾经无法完成的那些招数一个个地完成。丈马一直陪着丈瑠，好几次他想打断丈瑠的练习，说服他回去休息，但最后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丈瑠练习了一整夜，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被火焰烧伤了一块。

　　“尊？”他叫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这时他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事一样，偏过头：“彦马，召集武侍吧。”

　　没有资格任性的话，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迟迟不召集武侍战斗了。

　　天亮之后就会召集武侍。接下来丈瑠就真的要作为殿下而生活了，就只为了打到血祭恸哭、保护这个世界而活着。这样的生活太辛苦了，也许要舍弃很多东西，但在这个时候，无论多么不舍得，最后他还是这样做了。

　　丈瑠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别哭呀”这时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丈瑠他抬起头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志叶家的庭院在微微吐露出晨曦意味的天空下异常平静。但是他能够确认，刚才那个声音是真的存在的。

　　丈瑠回过头——

　　天空寺尊就坐在屋檐下喝茶，他大概是觉得有些局促不安，虽然努力掩饰了，但仍然被看出了他的情绪来，在两个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边的风切大和已经等了很久。

　　“刚刚看你在练习，没有打扰你”风切大和认真说，“不过看你快要哭出来了，没问题吗？”

　　丈瑠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当然什么都没有摸到，他根本就没有掉眼泪，回过头想要质问对方的时候，就看到风切大和的笑容。刚才的那一点点局促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丈马老爷子难得没有在意风切大和再次偷偷溜进志叶家的事情，站在一边翘起了嘴角。

　　“你去哪里了！”丈瑠本来是要责备尊的，但最后也只说出了一句话而已。

　　尊的身体渐渐变成透明，片刻之后他又在丈瑠的身后出现。大概真的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所以他是过了很久之后才给出答案的。

　　“我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所以……”尊沉默片刻，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妥，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确实已经死了，然后变成了现在这样……抱歉……”

　　他的话说得乱七八糟，实在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丈瑠却很高兴，他稍微扯起嘴角，片刻后又放下：“应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丈瑠抬手想要给尊一个拥抱，但他只触摸到了空气。虽然看起来他很高兴，但不知为何丈瑠的表情显得有些失落。

　　“还是快点复活吧”丈瑠大概是想要说很多话的，但最后他也只是说了这样一句。

　　尊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丈瑠摇摇头，露出了笑容，他偏过头望着天空，今天有很好的天气：“等你复活之后再说吧。”

　　因为对方是重要的人，所以在才会顾虑得更多。风切大和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两个人实在别扭到让人心急。

　　他忽然回头——

　　天空中有飞行的红色鸟类，鸟首人身，背生双翼，在落地的一瞬间变成了人类，化成了白发的男人。他站在不远处，他行动的时候有红色羽毛掉落，眼睛中带着野生动物才有的冰冷。

　　风切大和总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个人，在对上对方视线的时候，曾经那个雨夜中的记忆渐渐复苏。

　　在风切大和开口之前，天空寺尊忽然问他：“请问，您在腑破十臓堕入外道前……就已经认识他了吗？”

　　堕入外道的只有外道众，虽然他从未提及过，但这个名叫腑破十臓的人，显然是个外道众。丈瑠不着痕迹地站在尊的身边，眼前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白发男人，丈瑠虽然与他素未谋面，但他却本能地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危险气息。

　　他也是外道众吗？还是别的什么？

　　男人却只是摇摇头。他的模样依然让人觉得可怕，可是尊在看到他目光的时候，发现对方听到腑破十臓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中的恶意几乎要流淌出来。

　　但尊却觉得对方虽然拥有这样充满恶意的眼神，但未必是坏人。不过他说不上理由，会有这样得想法，充其量只是尊的猜测而已。

　　“他所追求的人世已经覆灭”对方忽然这样说，“渐行歧途，越是追求就越是偏离正道，这就是外道。他于我无关，这充其量只是出于他的愚蠢而已。”

　　周围的人沉默了很久，四下无声，关于外道的事情在他们的心中笼罩着。天空寺尊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所以，您告诉我们这些，是想要让我们对十臓先生做点什么吗？”

　　白发的男人睁大了眼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改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