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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同是天涯沦落人 ...

  •   春朝是上古的一个最强大帝王国,它拥有一百多个诸侯国,诸侯国每年向春朝上交粮食与牲口、以及各种特产,美其名曰贡品。“有仍国”,是其中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诸侯国,全国上下有数不清的奴隶主,这些奴隶主与士大夫们瓜分了国家的大部分的土地,奴隶主们拥有自己的土地,在土地上建造了高大华丽的庄园,在庄园里过着奢靡的生活;奴隶主与士大夫拥有自己的奴隶,还拥有对奴隶的生杀大权,同时也拥有大批的家奴(平民被债务所困,沦为家奴,比奴隶稍许好些,)。

      这个故事起源于一个中型奴隶主的大庄园里。

      秋风凉凉地吹来,像有一双双的小手敲打着窗户,发出“咚咚”的声音,低矮的房间里有一个大炕,“猴子”和几个家奴(服侍奴隶主的奴隶)躺在炕上,“猴子”长得瘦瘦小小的,由于营养不良造成的,那时候的奴隶能吃饱肚子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能够活到成年已属万幸,那敢奢望营养,大多数的奴隶都是这个样子的。不要小瞧他人瘦小,却特别机灵,他有一样特别的本领,会耍猴子,猴子到了他的手上,不久就训练出许多滑稽的动作,在茶余饭后奴隶主寻开心的时候表演,常常逗得主人哈哈大笑,主人十分喜欢,就赏名叫“猴子”(那时的奴隶没有自己名字,大多是主人赏名的)。

      猴子在黑暗中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时地看看同伙。觉得这一双双小手从窗户上敲到自己的胸口,发出“嗵嗵”的声响。脑子里把明天的计划一一盘算,每一处地方,每一个动作,仔细地琢磨,生怕出什么纰漏。按有仍国的法律,自己作为逃奴被抓到,第一次要在脸上刻字,戴上石链做苦役;第二次抓到,要千刀万剐的。想到这里,他冷不丁打了一个冷颤,猴子忙摇摇头:“呸!呸!呸!不会了,不会被抓到的,计划如此周详,一定能获得自由,做个自由自在的平民百姓。”

      另一个院子一间象样一点房间里,胖胖的厨娘一个人睡在炕上,虽说也是奴隶,但是她有幸进得厨房,烧得一手好菜,得到了夫人的另眼相待。厨娘没有自己的名字,自己在厨房里工作,二夫人叫唤自己厨娘,大家跟着叫自己厨娘,厨娘就成了自己的名字了。此时厨娘眼睛也睁得大大的,毫无睡意,想着以后的日子就忐忑不安,仿佛又回到了出嫁的前一天,主人把自己随便就配了一个家奴,草草地把自己嫁了,那是主人看得起自己,照规矩,奴隶是不能结婚的。

      那时的心情跟现在一样。不同的是自己明天将跟着另一个男人出逃,自己嫁的男人在前几年得了热病,自己跪夫人面前求她,给自己男人看病,老爷说没得救了,说不救就不救了,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死在炕上,自己一个人背着他到乱坟岗上将他埋了。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别的奴隶都羡慕自己,有夫人的信任,说到底,他们还是把我当作奴隶看待,他们是不会管我们奴隶的死活。”

      厨娘想,“猴子哥说得对,不要再去相信老爷夫人,逃出去,做自由自在的平民。”想到猴子,心中一片热潮涌来,自己在最伤心的时候,猴子一直默默地在她身边陪着,帮自己干了不少活,黑暗中厨娘伸出手摸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脸,又摸了摸枕头下面的私房钱,这是她平时买菜一分一分积攒下来的。亏管家信任她,否则像自己这样的奴隶,哪有钱可攒。

      想到猴子说,把钱带在身上,其他的什么也不要带。“哼!听他,把钱绑在身上,衣服也多穿几条,免得以后没衣服换。”厨娘禁不住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第二天

      一早,管家到女主人那里领了菜钱,厨娘挽着个大篮,猴子挑着两只大筐尾随着管家走出主家气派的门楼。

      到了菜市场,管家像平常一样,从菜钱中克扣一两银子,进了景家酒楼去喝早酒,往常管家喝早酒一般一柱香光景,等到厨娘猴子从菜场买菜回来,再一起回家向女主人交帐。

      门口的小二看见管家就热情地招呼开来:“管家老爷,在老地方留了位子,给你老,烫好了女儿红,酱好了牛肉,快请!”

      管家这时也感觉自己像个爷们,大摇大摆地跨进门槛。

      猴子与厨娘拿着菜钱,目送管家跨进门槛,忙闪进一条胡同,把大筐与篮子丢在暗处,一个劲向着城门跑起来。

      “热啊!哥,跑不动了!”路没跑多远,厨娘慢下脚步,一个劲地擦汗。

      “你身上裹着什么?大秋天的怎么会怎么热?快跑,你不想活命了!”

      “我把衣服和私房钱都裹在身上了。”本来就胖,衣服多穿几件让人觉察不出什么,这叫胖有胖的好处。

      “坏事都坏在你们女人身上,你呀!”埋怨归埋怨,猴子一条胳膊使劲地夹着厨娘拖着朝城门小跑着,瘦小的他拖着个大块头,不知是他在拖大块头还是大块头在拖他,累得猴子全身上下都是汗。

      还好,今天守城门的侍卫没注意他们。

      出了城门,有四条路,三条路朝着东、西、北方向,路又平坦又好走,另一个是山路,坎坷不平,朝着南。
      猴子舒了一口气,说朝南走吧!那里都是山地,老爷、管家一时半会不会想到我们朝这条路跑的,即使想到了,这里四面高山,上山路又陡又峭,只能爬行。老爷管家马就失去了功能,大家都靠两条胳臂两条腿的,我们才有逃走的可能,否则,两条腿人如何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猴子选择这条逃跑路线是经过缜密思考的。
      起先厨娘一边爬着山,一边埋怨,好好的平地不走,去爬山,这算哪门子的道理,听猴子这么一说,赞同地点点头,两人你推我一把,我拉你一把,在崎岖的山道上爬行着。

      几天来,猴子与厨娘不停地赶着山路,已经是筋疲力尽,万幸的是,没有发现管家追赶他们的痕迹,两人就放慢速度,人一松懈,就想到休息会儿。

      正好看到前面有几棵大树,树干几个人都抱不过来,这时的大树,在他们眼里,就像看到了几把可依靠的椅子,招着手邀请他们去坐坐,于是,两人加快了步伐,走到一棵树下,气喘吁吁的他俩靠着树坐下来舒了一口气。

      “呼-呼-”厨娘刚坐下就去会周公了,连日来的劳累,使得这呼噜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特别地响。

      猴子被呼噜声催眠着,上下眼皮直打架,但他努力地睁着眼睛。并从包裹中拿出条厚实的衣服披在厨娘身上。心想:“还是她聪明,衣服多带几件也蛮好,睡觉的时候有衣服披了,否则像我一样,几天没衣服换!唉!”想着,凑到胸前衣服处闻了闻,一股异味从身上、衣服里散发出来。

      这几天,在山道上奔波,每天里都臭汗淋淋的,没有怪味才是真正的奇怪。

      不料一位红衣女子从另一棵树的背后闪出,着实把猴子吓了一跳。

      其实她老早就在树背后了,从他们走来就观察起他俩来,只是他俩,一个睡得正香,一个想得入神,没有在意而已。

      “大哥,别怕,我有事情求你。”

      “大姐,你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猴子心想:“自已自身难保,不知今后生活怎样?哪有能力再帮别人。”但是看到女子美貌出众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绕回来,说出的话言不由衷。

      女子从另一棵树的背后抱出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儿,这婴儿睡得正香,脸上的皮肤白嫩得滴得出水来:“这女孩托付大哥,望大哥粗饭淡菜养大!这盒珠宝作为饭资,请大哥收下,孩子长大成人后,嫁个平常人家足已,大哥你说要得要不得。”

      “要得!”谁会对送上门的财宝过不去呢,“孩子长大了去哪里找大姐?”这才是关键,猴子想。按规矩,孩子出嫁要亲爹娘做主的。

      “不用找我,大哥当自家女儿养吧!孩子的一切全凭大哥做主。”女子说完,眼眶红了,一副悲伤的样子。

      “大姐,别哭,有一件事情想问大姐?”

      “什么事情不明白,大哥你尽管问。”女子擦了擦眼泪道。

      “大姐你真的相信我吗?”

      “相信!以我看,大哥与大嫂是忠厚之人,一定会善待孩子的。”看人真的不能看相,这副忠厚之相骗得了主人的信任,又赢得了面前这女子厚资相赠,并以女儿相托。

      女子把盒子放在厨娘的包裹边上,猴子伸出手接过女婴,红衣女望着女孩“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告诉大哥身份,望大哥不要奇怪,孩子交给你了,我要走了。”走几步又回头:“大哥,你要好好地对待孩子,一定要好好对待孩子。”

      “放心吧!大姐,我一定会好好养大孩子,给她找个好婆家。”心里想,等这女子一走,就把孩子落下,孩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好吧!拜托大哥了。”

      树背后又闪出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子,扶着她,女子一边走一边回头注视着女婴,慢慢消失在山道上。

      猴子觉得像做了一场梦。

      “娃!娃!”怀里的女婴声音优美地哭了两声,把猴子从梦景中拉回来,猴子低头看了看女婴,女婴睁开黑亮的眼睛看了看猴子,大概给猴子的模样逗笑了,冲猴子笑了笑,眼泪挂在雪白如玉的脸上,像颗珍珠般闪亮。看着女孩子,猴子有了自己的主张。

      哭声吵醒了沉睡的厨娘,朦胧地睁开眼睛,“咦!谁家的孩子?谁丢了孩子?”

      猴子把刚才的一切告诉厨娘。厨娘拿起身边的盒子打开。

      “这个金簪夫人戴过,这个玉镯夫人也有,这个珠子怎么这么大,叫什么来着……”厨娘拿拿这个看看那个说:“老天啊!一定是老天看我们可怜,给我们送钱来了,谢谢老天,哥!我们走吧!”抱过孩子,放在树下,然后拉着猴子就走。

      “孩子!”猴子走了几步,折回去抱起孩子。

      “扔这里吧!只有你知,我知,我们去过我们的好日子去,不要管孩子了,再说,我们怎么管得过来?”厨娘不耐烦地说。

      “不!老天看着呢!再说,我们以后的好日子全仰仗她了,这女娃儿一定会长成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看她娘就知道……”说完,小心地把女孩抱在怀里,在崎岖的山路上,渐行渐远,慢慢地消失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同是天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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