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罗迷莫斯》懒柿饼子

77、第七十七章【修】

　　直到后来，精灵们才知道他们又被罗迷莫斯给耍了。
　　当时罗迷莫斯表现的相当不情愿，精灵们好说歹说，她才勉为其难，好像卖了他们多大人情一样，同意了开闸让路。
　　但事实上呢？根据后来的记载，就在林顿的军队终于从桥上渡过河的五天前——也就是罗迷莫斯从塔中放走埃尔隆德等人的前一天——伊瑞詹就已经沦陷了。
　　这算盘可打得太漂亮啦，看似是对精灵让了步，避免了当时与林顿彻底撕破脸，实则也没有耽误魔多的事，索伦就算不满，除了口头批评几句也不能真把她怎么样。
　　当然，罗迷莫斯对此表示，一切只是时间上的巧合，她对此全不知情，请有关方保持克制，反省自身。
　　谁信谁是大傻子。

　　截止此时，格洛芬德尔与罗迷莫斯的所有交集基本就已经结束了，他们之后碰面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而且每次几乎都只是匆匆一面，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又分开了。而且那寥寥几次会面也都发生在第二纪元末期的那两百年里，直到塔尔-法拉松的舰队登陆中洲，踏平了黄昏之地使之变成一片废墟，在这约一千五百年里，格洛芬德尔和罗迷莫斯都不曾再见过对方，也没有任何书信联系。
　　不过并不是说罗迷莫斯与精灵间的恩怨就此告一段落了，虽然在整个第二纪元中后期的绝大多数时候他们确实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一方面这是由于努曼诺尔帝国越发强横的威慑力，索伦那段时期消停了不少，黄昏之地对精灵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强行攻打的话却可能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另一方面，罗迷莫斯又干了一件让所有精灵都大吃一惊的事。
　　有关于罗迷莫斯与黄昏之地之后的事，格洛芬德尔也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又根据自己对罗迷莫斯等人的了解对某些细节进行了补完，因此以下的讲述或许并非全部的真相或事实。

　　随着一声粗粝刺耳的鸟鸣，一只大乌鸦停在了伊瑞詹牢房铁窗的栏杆间，尖声大叫起来。
　　“哦？林顿已经想办法绕过来了？”索伦微小地挑动了一下眉毛，略作思索后开口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泰尔佩林夸？”
　　他身边的人——泰尔佩林夸，也就是伊瑞詹领主凯勒布理鹏——的双手被铐起悬吊在两边，低垂着头，沾满血迹和灰尘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气息都微弱到几不可查。
　　“瞧我，你在这里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出屋了，记不清日子也是情有可原。”索伦非常自然地自说自话，“不过我想起来了，上周这一天刚刚过完冬至。”
　　依然没人搭理他。
　　“我让罗迷莫斯给我拖住林顿半年，她倒真是说到做到，多一个星期都不肯干。”索伦冷笑一声，信步踱到凯勒布理鹏面前，撩开他的头发，苍白修长的手指扼上对方伤痕累累的脖颈，“你也还是什么都不肯对我说？凯勒布理鹏……前领主。”
　　随着索伦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直到凯勒布理鹏终于难耐地皱起眉，本没有一丝血色的瘦削脸颊因为缺氧涨红，索伦才终于抽回手。
　　凯勒布理鹏闭着眼痛苦地咳嗽了几声，丝丝血沫从他的嘴角喷出。
　　“我还有很多耐心跟你继续犟下去，凯勒布理鹏。”索伦——安纳塔——索伦残酷冰冷、让人听了背后汗毛汗毛直竖的声音说道，“但你的希望比我所预料的来得更快，我没有精力再跟你玩游戏了。我应该指望还能从你口中听到三戒的下落吗？还是直接杀了你，将你的尸体挂起来成为我的旗帜更能体现我们间友谊最后的价值？”
　　凯勒布理鹏依旧一言不发，不知是因为虚弱的说不出话来还是在消极抵抗，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索伦凶恶地眯起眼睛，随手抄起一边烧的通红的烙铁，狠狠地按在了凯勒布理鹏的大腿上……

　　索伦如此又跟凯勒布理鹏耗了半个多月，但是随着林顿的军队越加靠近，他的耐心也断崖式地跌了下去，脾气更是越来越暴躁，天天把凯勒布理鹏折磨得死去活来。不过在索伦将他会用的几乎所有酷刑都用了一遍而凯勒布理鹏仍然死不开口后，索伦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杀死对方的决心。
　　他用一把锻造锤稍钝的那头发狠地锤打了凯勒布理鹏的头整三下，才勉强发泄了这几个月来憋在心中的怒气，鲜血顺着锤柄流下，又黏又滑。索伦呼出一口气，转了转手腕，将锤子的另一头亮了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索伦的手下突然进来通报他：尸罗来了。

　　尸罗是堕落迈雅昂哥利安的子嗣，和她的祖先一样贪吃、暴虐，并且在大多数时候也惯用蜘蛛的形体，不过当她愿意或需要时，也可以变成一位面容阴郁却妖娆的女子。
　　尸罗的巢穴安在魔多西边的山障中，所有经过那里的行人与鸟兽都逃不过她贪婪的肚子，如果她实在饿得发慌也会捕食奥克，不过就算是对她来说奥克也太难吃了，所以那只是饥不择食时的下下之选。如此一来，尸罗和索伦之间形成了一种不言自明的同盟关系，索伦对尸罗吃掉几只奥克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而还会将几个俘虏送过来供她饱餐，而尸罗的存在则为魔多周边扫清了许多障碍，所有妄想从西方进攻魔多的势力，第一步就不得不考虑如何逃过尸罗的獠牙。
　　但除此之外，尸罗从未明确表示过她效忠于索伦，也从不主动干涉索伦和精灵之间的战争。
　　所以现在尸罗竟然亲自来了伊瑞詹，索伦还是颇为意外。

　　还没等索伦多做什么反应，尸罗就紧随着通报的手下身后走了进来，她抽动了几下鼻子，好像满室的血腥味极大地勾起了她的食欲。
　　“我饿了。”她高抬着下巴，满脸倨傲地对索伦说，“你承诺我的食物呢，索伦？”
　　索伦大为头疼。
　　“你就是为了这个专门来这儿找我？”他问，“半年前我不是才——”
　　“半年？半年还不行？！你把我当猫应付呢！”尸罗大怒，“因为你的魔多，现在经过我那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你得为此负责任，索伦！”
　　索伦并不想现在就跟尸罗闹翻，虽然她还比不上昂哥利安那么强大可怖，但索伦认为她于他还有价值可利用。
　　“好了，是我疏忽了。你再忍忍，等我这边的事儿一结束，我立刻给你送人过去。”
　　“可以，不过我饿了那么久，先要个餐前点心不过分吧？”尸罗眼神一转，突然瞄上了一边生死不知的凯勒布理鹏，“这里不就有个精灵？归我了。”
　　索伦还真没想到尸罗会提这个要求，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拒绝：“这个精灵不行。”
　　“为什么？”尸罗扬起眉毛，讥笑索伦，“你刚刚承诺我什么来着？你的诚意真让人大开眼界啊，索伦。”
　　“不是我不守信用，尸罗。”索伦抿紧嘴唇，“你想要吃别的什么精灵都行，但这一个——”
　　“这一个有什么了不起的吗？”尸罗问，“要是他对你还有什么用也就算了，不过我一进来，可看见你一副要杀人的架势。反正都是死，给我用来填肚子又有什么不行？”
　　索伦噎了噎，尸罗的话乍一听好像还真没什么问题。
　　“这是凯勒布理鹏，吉尔加拉德的亲戚，诺多精灵里的重要人物。”索伦说，“我本来打算将他的尸体挂在两军前，这样肯定能激怒乃至震慑精灵，对他们的士气有很大影响。”
　　“伊瑞詹早就被攻破，精灵千里迢迢赶来只不过是白费力气，这还不够影响他们士气的吗？”结果索伦不解释还好，他越是不情愿地想拒绝，反倒让尸罗就认准凯勒布理鹏一个吃了，当索伦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想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我就要这个，你是给还是不给？”
　　索伦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当他放弃从凯勒布理鹏嘴里得到精灵三戒下落的那一刻起，凯勒布理鹏对他就确实没什么用了，现在的问题是，是打击精灵的精神更重要？还是安抚住尸罗让她继续安心为魔多守门更重要？
　　如果从长远角度看的话，似乎还是后者更划算一点。如尸罗所说，凯勒布理鹏本人并不是接下来胜负的关键，无论他的死能给精灵带去多大震动，索伦都有把握在这场战争中获胜，虽然不能看到那些精灵得知凯勒布理鹏死时惨状的表情颇为可惜……

　　尸罗没有放过索伦这片刻的动摇，索性就当他是默许了。她迅速来到凯勒布理鹏旁边，眼中迸出凶残的红光，扭曲自己的四肢，迅速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八腿巨蛛，吐出蛛丝把气息奄奄昏迷过去的精灵结结实实包起来后就又匆匆离开了，只甩下一句话：“别忘了你答应要给我的人，索伦。”
　　索伦目送尸罗迅速走远，张了张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而尸罗背着被包成蚕蛹似的凯勒布理鹏，先是向东南方向而去，好像是要回她的巢穴安心享受大餐一般，但在出了索伦所能观察到的地方后，她在原地又绕了几圈，确定附近没有任何奥克后，又向西一路奔去，直到在一片水雾缭绕的沼泽边停了下来。
　　芦苇丛里的胖水鸭被惊动，慌慌张张地扑扇着翅膀想逃跑，结果还没飞起来，就被一股粘稠的蛛丝粘住，被尸罗一把抓了过去。
　　“去告诉罗迷莫斯，她要的人我给她带过来了。”尸罗不耐烦地交待道，“让她最好动作快点，我饿了很久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忍不住把这精灵给吃了。还有，让她别忘了带我要的东西。”
　　那倒霉的小鸭子被吓得不轻，被放开后还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飞走了，起飞时差点没一头栽进水里。

　　罗迷莫斯来的无声无息，直到尸罗极为烦躁地开始吞咽口水，她才毫无预兆地凭空出现在她面前——只有一个头，脖子以下依然藏匿在阴影里。
　　“你确定没有任何人在你后面跟着吧？”罗迷莫斯警惕地问。
　　“我没发现有，那就是没有了。”尸罗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我不保证索伦以后不会起疑心。”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罗迷莫斯说，走到尸罗脚旁的“蚕蛹”边，伸出手将头部的蛛丝扯开，检查里面人的情况。
　　……
　　“这谁认得出来啊。”罗迷莫斯咂了咂舌，索伦下手也太狠了，这基本等于毁容啊。
　　“没错的，索伦亲口告诉我这就是那个精灵领主。”尸罗冷漠地抱着双臂，“货我带来了，你也检查完了。那我应得的东西呢？别想耍我，罗迷莫斯。”
　　“即使是我们这样的人，也明白毫无意义地违背诺言不是明智的行为，尸罗。”罗迷莫斯说，脱下了身上的斗篷，那是她用令人叹为观止的手艺以昂哥利安——也就是尸罗的先祖——的蛛丝编织的，其遮蔽下的阴影比黑暗更黑，纵使是曼威的双眼也无法看透，只论其功能，整个阿尔达也无法再找出第二件比这更神奇的斗篷了。
　　罗迷莫斯又深深看了一眼那斗篷，将它交给了尸罗。
　　“还有呢。”尸罗接过来，仍不满足。
　　罗迷莫斯取下了手上的戒指，以黄金铸成，配以黑曜石，和她过去赠予格洛芬德尔的那只是一对，严格来说是中洲第一批“魔戒”，虽然不论是其中蕴含的力量还是其功能都远逊于索伦的至尊戒，但那货真价实是迈雅力量的载体。
　　尸罗的眼中冒出了贪婪的光，罗迷莫斯刚摘下戒指就被她迫不及待地抢过去要往手上戴。
　　“你最好再确认一遍，”罗迷莫斯凉凉地说，“你之前确实没有将这件事有意透露给任何人，哪怕是非常隐晦的暗示，而且今后也永远不会，如果你不敢向我这样保证，你在戴上这戒指时最好还是三思。”
　　尸罗顿了一些，轻蔑地一笑，毫不犹豫地戒指套到了食指上。
　　“我跟你还有索伦这些心里一套嘴上一套的骗子不一样，罗迷莫斯。既然我答应过你，我就不会食言。”她说，“但就算我不说，以索伦那个人的精明多疑，你也该做好有一天东窗事发的准备。哈哈哈，我倒很期待索伦发现他的小宠物在他眼皮底下跟他对着干时会是什么反应。”
　　罗迷莫斯并不接尸罗的话。

　　“既然我们都拿到自己要的东西了，那就此别过吧。”她冷淡地说。
　　尸罗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下次有这种事可以继续找我，我不介意吃掉你更多力量。但你用别的做报酬其实也可以，你那里那么多人，一年给我送一两个也——”
　　“这个免谈。”罗迷莫斯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一边把凯勒布理鹏单肩扛了起来，很快就隐没在黄昏之地的幻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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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强行给摊牌续命啦！！！开心！！！！
莫名就觉得摊牌长了一张很适合被反派调戏的脸呢_(:з」∠)_
索伦：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罗迷莫斯？！！！
罗迷【掏耳朵】：咱俩就别谈良心这个词了吧？
索伦：老子就算没良心也不做二五仔！
注：关于尸罗能变漂亮姐姐的设定来自游戏《中土世界：战争之影》，原著里……有吗？
修改未过审部分……但讲真这跟脖子以下一点关系也没有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