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罗迷莫斯》懒柿饼子

47、第四十七章

　　“你们两个，跟我先去探路。”罗迷莫斯随意地指了指了两个离她最近的炎魔，“其它人，一半留在城里继续清理战场，另外的人，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集合，然后跟着我留下的记号去追那些漏网之鱼。”
　　被罗迷莫斯点名的那两个炎魔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罗迷莫斯斜了它们一眼，不屑地冷笑一声，扭头就走：“我是无所谓，你们不愿去，想争头功的人大有人在。”
　　这些炎魔都曾是勾斯魔格的手下，过去也跟他们的头领一样一向对罗迷莫斯瞧不上眼，谁想到对方这会儿竟成了它们的准上司，倒不得不听命于她了，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服，但权衡利弊之下，也知道罗迷莫斯说的没错，如果真能将贡多林一网打尽，那米尔寇必定大喜过望，给予它们什么赏赐都不是没有可能；退一步讲，勾斯魔格都死了，跟罗迷莫斯对着干有什么好处呢？
　　两个比罗迷莫斯高出一倍有余的大块头又对视了一眼，乖乖地跟了上去。

　　“你们听见了吗？”格洛芬德尔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回头望向身后，“那些东西追上来了。”
　　艾加莫斯也听到了那隆隆雷声一般的声音，惊疑不已：“怎么会这么快？！这条路是伊缀尔公主命人偷偷修的，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么快被发现啊！”
　　“没工夫去想它们是怎么跟上来的了。”格洛芬德尔当机立断，“你快点带所有人离开，我会尽量为你们争取时间。”
　　“你一个人？”艾加莫斯断然拒绝，“不行，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有多少人，但我打赌不止一只炎魔，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它们，我和你一起留下。”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格洛芬德尔眉头紧皱，“咱们俩都走了，女子和孩子怎么办？这条路不好走，他们自己走不了多远。好在安格班的大队一时也未必赶得上来，我会解决掉它们的先头部队，尽快去跟你们会合的。”
　　艾加莫斯迟疑了短短片刻，还是妥协了：“那你自己多小心。”

　　格洛芬德尔目送贡多林逃难的精灵们走远，总算松了一口气，回过身来严阵以待，而此时敌人的脚步声也离得很近了，格罗芬德尔能清晰地分辨出四只脚发出的巨大声音。
　　两只炎魔……格洛芬德尔在心里苦笑一声，若是一只一只分开对付，倒可能有几分胜算，可要同时对付两只，获胜希望真是无比渺茫，然而即使如此，也只能死战不退，拼到还剩最后一口气了。
　　随着炎魔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已经看到了山谷那头隐隐透出的火光，滚烫的气浪也一股一股地从那里传来。
　　在越来越灼热明亮的火光中，一个影子率先从山谷后出现。格洛芬德尔藏在一块岩石后，张弓搭箭，屏息以待，只待对面一有人露头就一箭射出去。
　　然后那人不慌不忙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长发乌黑如日落时分的暮影，眼睛里有火焰一般艳丽的晚霞，那是一种让人心惊肉跳、有着毁灭性力量的美感。
　　格洛芬德尔僵在了那里，四肢百骸好像瞬间被冻结住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兰玟被安格班逮住了，被迫为他们带路，但随即他就反应过来，一来兰玟根本不知道这条密道，再来，她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被抓住后的恐惧与绝望，反而很是冷静。
　　“格洛芬德尔。”罗迷莫斯抬起头，直直看向他藏身的地方，眼里甚至还有一丝笑意，“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儿。”

　　格罗芬德尔也想象过如果兰玟可以说话，那会是什么样的声音，也许甜美而温柔，也许清脆如铃响，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低沉圆润的音色，尽管也非常悦耳，却与兰玟平时的气质完全不符。
　　不，那根本不是兰玟。
　　“你不出来，那我就过去了。”罗迷莫斯说，而且当即说到做到。
　　就在她离格洛芬德尔藏身之处只有一步之距时，格洛芬德尔如闪电一般从岩壁后面跳出来，手里蓄势待发的弓箭刷的指向了罗迷莫斯的眉心处。
　　“你是谁？”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像是一个陌生人发出来的。
　　罗迷莫斯停下脚步，眼神闪烁了一下，回答的倒很是干脆：“罗迷莫斯。”
　　格洛芬德尔的心坠了下去。
　　罗迷莫斯，与索伦、勾斯魔格齐名的堕落迈雅，安格班传言中最可怕的恶魔之一。

　　“兰玟在哪里？”
　　罗迷莫斯露出一个古怪而扭曲的笑容。“我以为这够显而易见了，”她说，“你猜不到吗？”
　　“……你杀了她。”格洛芬德尔的声音里全是绝望，他看着罗迷莫斯的眼神就像看着什么让人反胃的怪物，“你竟然还用着她的脸？你根本不配，就算你顶着再漂亮的皮囊，也掩盖不了你内里的恶心至极。”
　　“是，是。我知道你不愿承认被骗了，尽管至少一年前你和埃克西里昂他们就开始怀疑我了，还费尽心力地瞒着我修这么大的工程，真是辛苦你们了。”罗迷莫斯嘲讽道，忽而又语气一转，“但不管怎样，对你我始终心怀感激，格洛芬德尔，无论是当初你将我带回贡多林，还是现在我能找到这里，都是多亏了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格罗芬德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兰玟”当初确实是他带回贡多林的，但是：“你找过来怎么是多亏了我？”
　　“我送你的戒指，”罗迷莫斯体贴地提醒他道，“你真的一直按我说的带着它，我很高兴。”
　　她的尾音还未落，格洛芬德尔一直搭在弦上的箭嗖的射了出去，瞬间自她双眉间穿过，射穿了她的头颅，距离太近，以至于一直在后方待命的那两只炎魔完全来不及有什么动作。
　　罗迷莫斯的身体直直向后摔倒，还未触到地面就化成了片片光斑消散开去，格洛芬德尔刚感到不妙，颈间一凉，罗迷莫斯的短剑已从他斜后方不过几英寸远的地方刺了过来。
　　如此出其不意，要是别的人，罗迷莫斯九成九就该得手了，可惜了，对方偏偏是格洛芬德尔。他甚至没回头，凭直觉与经验反手一把扣住了罗迷莫斯的手腕，紧接着回身，另一只手顺势钳住她的肩膀，电光火石间罗迷莫斯就被丢了出去，整套动作仅发生在半秒钟内。
　　罗迷莫斯一下就被甩飞出去，咣的撞上了山旁的岩壁，然后啪的一声狠狠摔在了地上，格洛芬德尔是真没对她手下留情，这一下差点让罗迷莫斯以为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断了一遍，幸亏她是个迈雅，换成普通女子怕是脑浆子都要被摔出来，即使如此，罗迷莫斯也躺在地上疼的叫都叫不出声来，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半撑起身子，泪眼朦胧地朝格洛芬德尔的方向看去，两只炎魔已经和他缠斗在了一起。

　　尽管大多数精灵对炎魔有一种本能的畏惧感，但格洛芬德尔依然是不可小觑的对手，外加他此刻悲愤交加，又早已做好了赴死的觉悟，如果是一对一的战斗，那么谁胜谁负还真的很难说，但这两只炎魔也不傻，前后夹击，轮番进攻，格洛芬德尔腹背受敌，眼看着就落了下风。
　　饶是如此，格洛芬德尔依然抓住了一个空挡，猛砍断了面前那只炎魔的左腿，重创了它。
　　炎魔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不得已跌倒，单腿跪在了地上，格洛芬德尔乘胜追击，又是一剑挥出，却没料到那炎魔不顾疼痛，生生用爪子抓住了格洛芬德尔长剑的剑刃，使格洛芬德尔无法抽回剑身，同时它周身的温度暴涨，没过一分多钟，竟硬生生将格洛芬德尔的剑握成了粉末。
　　与此同时，趁着格洛芬德尔一时动弹不得，这只炎魔右手甩出火鞭缠住了格洛芬德尔的左手，而另一只也看准时机同时出手，缠住了格洛芬德尔的右脚，强迫他半跪下来。在鞭子火焰的灼烧下，格洛芬德尔的手腕和脚腕转眼间就被炙烤出一圈焦黑的痕迹，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无比，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下颌与发梢滴下，迅速洇湿了下方的地面。
　　两只炎魔发出轻蔑而兴奋的狂笑声，迫不及待地转向罗迷莫斯邀功顺带耀武扬威：“大人，您想怎么处置这玩意？”

　　罗迷莫斯胸口依然气血翻涌，强忍着不适一瘸一拐地走到格洛芬德尔面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烧着的焦糊味。
　　罗迷莫斯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抽出长剑，架在格洛芬德尔的脖子上：“我要是下手利落点，你还能少受些罪，是不是？”
　　格洛芬德尔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紧咬着牙关，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折磨带来的极度痛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旁边的那两只炎魔虽然出声，但表情明显是在催促罗迷莫斯赶紧动手别逼逼了，罗迷莫斯也握紧了剑柄。
　　然而，就在罗迷莫斯正欲挥剑时，一只手忽然从斜刺里伸出，死死钳住了她的手腕，让罗迷莫斯完全动弹不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罗迷莫斯措手不及，吃了一惊，可当她扭头看见拦住她的人时，表情更如见了鬼一般惊骇。

　　“你不能杀他。”兰玟对她说。
　　“你……”罗迷莫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音节，“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应该已经死了，我亲手杀了你！”
　　“不，我只是暂时藏起来了，但我始终和你在一起，就像我无法摆脱你一样，你也永远无法抛弃我。”兰玟面容平静，“所以放弃吧，你下不去手。”
　　“住口！住口！你凭什么这么说？！”罗迷莫斯恼羞成怒，“我当然能杀了他，手起刀落，丝毫不会犹豫！要不是你这么抓着我——”
　　兰玟歪了歪头，沉思片刻，松开了手：“好吧，我不拦你，你真舍得杀他的话，就尽管杀好了。”
　　罗迷莫斯僵在那里，冷汗顺着额发鬓角滚滚淌下，“兰玟”果真如她所说不再阻拦她，只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格洛芬德尔的脖子距她的剑刃只有不到两英寸，只要她略一转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结果对方的性命，可就像她掐着埃兰迪尔的脖子那时一样，她拿着剑的手像是灌了铅似的，任她如何咬牙使力也挥不下去。
　　“即使你不愿承认，但我是你的一部分。”兰玟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你自以为能彻底将我从你这里完全剥离出去，但你错了，你最多只能暂时忽视我罢了。你以为动摇了的人是我吗？不，一直都是你自己。”

　　良久，罗迷莫斯微微低下头，手中的剑依然顶在格洛芬德尔的脖子上。
　　她早就说过，她就不该在贡多林多待那么多年。
　　“先放开他。”她声音低沉地开口，不待炎魔抗议，便故作威严道，“别什么话都让我说两遍！”
　　那两只炎魔自然不服，合着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抓住这精灵的人不是你，哪有随随便便就放了的道理？但它们也猜不透罗迷莫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再者军令如山，至少在明面上，罗迷莫斯现在确实是它们的顶头指挥者。所以两只面面相觑，犹豫了半晌后，还是一起收回了鞭子，只是心里对罗迷莫斯的恼怒又多了几分。
　　然而罗迷莫斯才懒得管它俩的心理活动，她跟勾斯魔格连带它手下的人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比起吃力不讨好地去巴结它们，她现在更头疼她现在该怎样才能去找图尔算账。你看，她总不能直接对格洛芬德尔说：“乖乖让开，我就不杀你。”
　　罗迷莫斯了解格洛芬德尔，或者说这些诺多精灵大部分都这德行，不撞南墙不回头，想说服或威胁他们改变主意比杀了他们可难多了，只要格洛芬德尔还剩一口气，恐怕拼了命也不会让她从这里再往前走一步。
　　换句话说，她只有两个选择：干脆点直接把格洛芬德尔杀了，自然也就没人拦着她了；但如果她选择不杀格洛芬德尔，就等于也间接放走了包括图尔在内还活着的所有人。
　　罗迷莫斯倒也不是非要把贡多林赶尽杀绝，虽然图尔杀了梅格林这事儿确实让她怒火中烧，但她还没失去理智到为了替梅格林报仇要把格洛芬德尔一块儿杀了的地步。
　　现在的问题是，她总不能在明明可以将对方一网打尽的情况下放水放的这么肆无忌惮啊，她要真这么做了，旁边这两只炎魔一定会一字不差地把这事儿报告给米尔寇和索伦还不定怎么添油加醋，到时候她别说想离开安格班了，米尔寇不扒了她的皮就不错了。

　　半晌，罗迷莫斯叹了口气，表情突然放软下来，甚至伸出左手抚上格洛芬德尔的脸，轻柔地帮他擦去鬓角处的汗滴。
　　“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不管怎么说，你我也朝夕相处了几百年，我又怎么可能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就这么杀了你呢？”
　　格洛芬德尔的脸都绿了。
　　“我是真不忍心杀你啊，”罗迷莫斯低垂的睫毛一扇一扇，轻声细语，温柔至极，“这样，只要你跟我走，我就饶你一命，怎么样？”
　　格洛芬德尔自被炎魔抓住后就空洞一片的眼睛此刻终于重新聚焦，他昂着头瞪着罗迷莫斯，像在瞪什么恶心的怪物。
　　“你做梦。”他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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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罗迷是个不折不扣的近战渣渣，偷袭都得不了手，扎心
罗迷莫斯：……我是个法师啊！法师为什么要点近战技能？！
#不会近战的法师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下章预告——论找一个靠谱上司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