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萌萌哒》梦若云

23、卑劣攻萌萌哒

　　“红袖之中朝华露，自诩无人天地昂，侬依情仇如昔梦……”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唱着。
　　台下的凌瑞昏昏欲睡听着。

　　“唔，三哥，你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呀！”旁边面容稚气的俊秀少年，偶然瞥见他毫无兴致的模样，便恼羞成怒的拿手肘撞了撞凌瑞的右肋，“我好心好意请你看戏，你竟然睡着了？”
　　凌瑞一个激灵，醒了。他揉揉眼角，俊朗面容带着倦怠疲惫：“臭丫头，我昨日一宿没睡，现在又被你拽着听什么戏。这慢吞吞拖着调子的戏有什么好听的，没意思透顶。你再这么胡闹，我就给爹说，让他罚你抄女则女训……唔呀！怎么又捶我？”
　　“打得就是你！真讨厌！就知道给父亲告状！”俊秀少年涨红了脸哼道。
　　他面容秀美精致，纤长的脖颈并无突起喉结，腰肢不堪一握，仔细瞧去，便知这俊秀少年原来是个美貌少女假扮的。她正是凌瑞的嫡亲妹妹，凌楚楚，从小跳脱。素来肆无忌惮的小霸王最怕威严冷酷的父亲，倒跟兄长关系亲密。

　　“唉，你一个月后就要及笄，媒婆都要踏破我们家门槛儿，再这样可怎么行啊。”
　　凌瑞唉声叹气，拿手指虚虚一点凌楚楚鼻尖。
　　“嫁人嫁人，嫁什么人？我才不呢！哥你都没有娶妻，凭什么我就要嫁人？”凌楚楚一听就抱怨起来，生气的跺了跺脚，“你比我大五岁，都不着急；可父亲就偏要把我往出推！”
　　凌瑞心神憔悴的揉了揉眉头：“我的亲妹子诶，你这是什么话？”

　　——少女的无心之言，勾起了凌瑞阵痛的曾经。

　　发现自己对女人毫无感觉，而对俊美清秀的少年抱有爱慕，年少的凌瑞惊恐茫然。他无措的哀求父亲帮助，得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棍棒加身。“我凌家世代英杰，竟出了你这个逆子！分桃断袖，龙阳之癖……气死我了！混小子！”黑着脸的父亲眼神冷得可怕，他的目光比打在身体的棍棒更让凌瑞疼痛。

　　他觉得自己……很恶心。
　　他辜负了父亲的期望，辜负了家族的期盼，他是个没用的人。

　　“嘶~！”凌瑞捂住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呀，哥，你又犯头风啦？”凌楚楚一看，顿时急了。她兄长十六岁时莫名发了头疼，疼起来什么都做不成，现在这副模样，让凌楚楚有些怕。她顾不得许多，连忙上手替他擦汗——除了擦汗，凌楚楚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才会减轻兄长的痛楚了。

　　凌瑞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他太阳穴突突的跳，脑子里回荡着父亲的斥骂声。

　　“……这位小姐，我可以试一试帮忙吗？”
　　凌楚楚身后传来一把清澈的嗓音，她一回头，就看见台上唱戏的戏子已经走了下来，对着她微笑。两人拌嘴的时候俨然忘却了他的存在，而被凌楚楚包场的戏台也只有他们两个观众。凌楚楚不禁有些脸红，死马当作活马医，她忙道：“那，麻烦你了！”赶紧让开了位置。

　　戏子低下头凝视凌瑞那张满是汗水的俊朗面容，纤细雪白如葱根的手指轻轻抚上额角，用巧劲儿按压揉搓起来。规律的次序、不轻不重的力道、沉着的动作，很快缓解了凌瑞的头疼。他紧皱的眉慢慢放松，颤抖的睫毛恢复平静，两瓣发白的嘴唇张开，轻轻舒了口气。
　　戏子直勾勾盯着凌瑞的嘴唇，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唔，楚楚…？”凌瑞睁开双眼，视线虚无。
　　戏子退开一旁，声音从清澈的男声变成温柔的女声：“凌公子，好些了吗？”

　　——咦？凌楚楚下意识看向戏子，为什么要遮掩自己的性别？
　　戏子朝她隐蔽而促狭的炸了眨眼。
　　凌楚楚瞬间会意，开玩笑嘛～知道真相的哥哥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哈哈哈！

　　“兄长，她帮了我们呢。”

　　“唔？”凌瑞虚无的视线焦距在戏子脸上。浓妆艳抹的戏子穿着夸张而华美的戏服，衬得面容艳丽妩媚不可方物。跟他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凌瑞心尖一颤，一种奇异的情感电流般过了一遍。他怔怔的盯着戏子，下意识问：“不知姑娘芳名？”

　　“奴家姓阮，小字莜芳。”戏子娇滴滴道，他眼波流转间惑人心神，艳丽绝伦。

　　心口仿佛被阮莜芳纤长的眼睫轻轻扫了一下，痒痒的。

　　“……阮莜芳，真是个好名字。”凌瑞喃喃道。

　　他忽然有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啊啊，这么久，这么久呐！他终于对一个女子动了心。并不是龙阳断袖，不会给家族蒙羞，他是正常的男人，可以娶妻生子，不让父亲失望。

　　“公子头痛若是近些年带来的，奴家会一点医术，若公子不嫌弃，可为公子查看。”
　　阮莜芳低眉垂眼，语调细柔婉转，说话间朱唇张合露出一点殷虹的舌，白皙的手指比瓷器更细腻，那份风情与美丽，足以让任何男性拜倒裙下。凌瑞莫名口干舌燥起来，他忍不住去攥紧那只柔若无骨的素手，却又生生忍住了。目光往凌楚楚那一扫——妹妹还在呢。

　　“我是老毛病了。承蒙姑娘厚爱，如若能入府做我府上的医女，那就更好了。每月月薪好商量——在下绝无轻慢敷衍之意，望姑娘思虑答允。”凌瑞心里紧张的碰碰狂跳，脸上却作出镇定而诚恳的姿态。凌楚楚什么也没看出，只在自顾自的偷笑，想着日后看他笑话，嘴上附和道：“是啊是啊，反正阮姑娘这戏班子是自己的，当医女比作戏子舒服多啦！”

　　阮莜芳掩唇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好啊！凌瑞心里欢呼雀跃。
　　他已经在这短短时间内打定了主意——他要迎娶眼前的女子做妻，他要一生一世爱着她。
　　身份低微又如何？凌瑞活了二十年，第一次遇见一个动心的女人！

　　他笑着与阮莜芳告别。临行前，故作不经意的轻轻拂过她白玉般的手背。那销魂的触感让凌瑞有了压抑不住的火焰。他毫无异色回到自家府邸，关上门去，自己纾解了一发，脑子里幻想着阮莜芳美丽的面庞与妩媚的眼神。

　　“哈……阮莜芳……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为小受点蜡(*/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