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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西院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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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见晴旖不耐,只好说“公子不要生气,只我姐姐因生的好,许多人都眼红过,恕我说句不知轻重的话,我姐姐比当今的颖充容不差什么,甚至比她强许多,辛夷只愿姐姐婚后一切顺遂,公子真心相待,无论是理家还是一院中的关系把握,我姐姐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辛夷姑娘这直来直去的性子,我很欣赏。”谨晏对她轻轻一笑,继而仍旧颔首用自己的膳。今日他已注意了晴旖已与西院众人用的一样,也不再用她的山药糯米粥了。木犀问“姐姐这些日子可舒服?我的药可要再开?”
晴旖对她一笑“麻烦木犀妹妹了,我已好了,这些日子烦劳妹妹了。”
“那姐姐,一会子我想讨姐姐的东西,还望姐姐不吝。”
辛夷说了方才那样一大段,这阵子已不想吃了,又插话道“怎么每次滴血都要晴旖姐姐?不就是处子之血么?西院哪个不是,晴旖姐姐身子不好,再耗费那些你还想不想她好?”
寄瑛听了这话红了眼睛“原是我这病需要的,却没想到旖姐姐这样…辛夷姐姐莫要生气,都是我的错,今后我不吃那药就是。”
木犀也要掉眼泪“哪里是处子之血便行了,那需要的是虚寒体,才能医寄瑛先天的热症。”
辛夷听了这话才知是自己轻率了“好了好了,寄瑛你哭什么,既是误会我给你道歉就是,大家凡是有什么,说开了就是,也不必藏着掖着,你们从前总是瞒着,我总好奇。”
彩芹说“偏她是个厉害的,就旖姐姐能管的了她。”
彩珠也说“你可别说,旖姐姐来之前她还不这样呢,平日里也不常说话儿,与敛霜姐姐回话也是客客气气,与我同住也从来加个请字,晴旖姐姐这一来,她是越发没了规矩了,不但是天天黏着晴旖姐姐,与我们也爱打趣儿了。”
“我第一次看到姐姐,就觉得分外亲切,我这个人向来是什么就是什么,就好像第一次看到充容就不喜欢她。”
辛夷好像想到什么,问道“木犀你说姐姐是虚寒体,那…那不与那充容一样了么?那…那…姐姐…?”她一直有什么说什么,这样搪塞从未有过。谁知晴旖自己接了下去“难有孩子是吧?”
这时却连谨晏都抬头看着她,只见她面色如常,只是唇边的笑容多了些苦涩,妃子若有孕,是件大喜事,他当然希冀喜欢着的她能为自己添子添福。
木犀想说什么,可即时晴旖已起身“我用完了,你们慢用,我有些疲累,先回去了。”
众人都横辛夷一眼,“你真是知道的太多了,胡说八道的毛病早些改改,那姐夫还在这里坐着呢。”彩珠与她说。
“你也听到了。”晴旖转头对进门的谨晏说。
“这并不碍。”
“宫中有些孩子,他们的母妃已去了,只要你想要一个孩子,随时可以照顾他们。”
“旁人的孩子,我不感兴趣。我也不想母凭子贵,陛下也不能有一个不能绵延子嗣的嫔妃。”
“那王氏呢?”
晴旖这时已经压不住怒气,抬了声调“她可以像个哈巴狗儿一样巴结皇后,你以为我也能吗?我要是那样,不如死了干净。”
是时木犀在外头叩门“姐姐不妨吧?我来寻姐姐了。”
晴旖开了门,勉强对她说“无事,我们在说自己的事。”说罢拿起银针,取了几滴血滴在小白瓷瓶子里。
“另有事告知姐姐。我这两年研习寄瑛与姐姐之病,擅做主张给姐姐用了药,如不出所料,再吃几个月的药,姐姐的虚寒之症就会好了,别听辛夷她们瞎说,姐姐若是真想嫁人生孩子,只要我跟着姐姐,一定可以的,想生几个生几个。”最后一句话她的已有些调笑的意思了,晴旖笑她“真是跟辛夷学坏了,连我都敢编排了。”
“不过这几月麻烦姐姐先别嫁人,这处子之身很重要。木犀在此多谢姐姐,姐夫。”
谨晏对她颔首,晴旖也说“放心,为了寄瑛我不会轻率的。”木犀听言一礼下去回屋了。谨晏晴旖两人静坐,都不说话。“皇后…这几年不曾为难过你吧?”
“充容已要了我半条命,若是再加一个她,我还活的到现在吗?”她如今说话满是刺,谨晏暗以方才的话没说好,她还是没缓过来。是以坐近了,后面搂过她“我错了,我们自己生。”他这话说的露骨,且一个自己生弄的晴旖脸红,“谁要和你生。”一句笑言想要打发他。谨晏听了这话,直接一拽她,将她搂在怀里,目标直奔红唇而去,晴旖的话还没出口,他铺天盖地的一场吻就来了。她一开始还有些推拒,后来就不再挣,他揽着她,执著的继续着这个吻,从嘴唇到脸颊,到她细嫩白皙的脖子,她始终阖着眼睛,直到他揽着她躺下,开始解她的衣带。“陛下…”
“妾答应木犀了呢。”
他无奈的笑笑“软香温玉在怀,我却要做柳下惠坐怀不乱。不过我以后一定要讨回来。”
谨晏松开了她“那我回去了,你若有什么难处…”顺手解了身上的玉佩给她“让她们去找尚宫局的季何,亦或是她的亲信,哪怕一个尚宫局闲人,都会认得这佩。”晴旖站起身“妾可不敢收,最近宫里查的严,怕她们污蔑妾偷了这东西呢。”
谨晏拿回“就不该给你。”
出门时,彩珠辛夷正在洗衣裳,他就顺口与辛夷说“这玉佩你拿着,若你姐姐挨了任何人欺负,或西院有了什么为难,都可以拿到尚宫局寻她们的掌事,她们自会领情。”
辛夷拿了那玉佩,起身一礼“多谢公子,这些我自有考量,不过公子是最近事忙,不能来看姐姐了吗?”
谨晏说“也是怕有时太忙,一时顾不上,又怕你们有什么麻烦,我不常在后宫。”
辛夷笑“公子说的是,公子一个男子怎么能常在这里呢,您快去吧。”
谨晏闻言走了。
霍浅于下午也来见晴旖,晴旖站在院前的梨花树下等他。
“霍浅,我不能随你走了。”
霍浅问“你已心有所属了吗?”
晴旖道“不是,你既听说过宋选侍的事,我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我便是三年前的宋容晨。那个宠冠后宫一时的宫女。”
霍浅震惊,缓了一会儿才说,“那你还…答应与我…都是戏言了?”
晴旖听了这个,也是泪盈于睫“我那时当真想随你走,只是陛下一道旨意,言说私带我出宫之人要处死。霍浅,你这几年纵横南北已惹陛下忌惮,我不能让他有杀你的理由,你们霍家满门五十多口人,你的父亲母亲都已年迈,更何况阿沁今年也不大,霍浅,你不能为了我,为了一个已嫁过人的宫女放弃这一切呀。”
霍浅知晓她为人周到谨慎,这一番话更是全在为他考虑“晴旖,我没有喜欢错人,你果然与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不同,尽管…你以后是他的女人了,我也会一直守着你。”
“霍浅,你值得更好的人来配,就算你眼中容不下那些迷恋你身家地位的世家女,可你行遍四方,名扬天下,你命中注定的人,会出现的,你不能这样受我牵累。”
霍浅笑“这不是牵累,自我看到你的戏文起,就定下了我与你的缘分,就算我与你一辈子不可相守,我也愿意做你的知音。我们的心意,即便不是那样的,可阿旖你要承认,我们许多想法都相似啊。同为不爱拘束之人,我没有福气带你看遍山水,可我会带回万千画卷,让你的生活风景如画。”
晴旖不禁动容。“我不愿再劝,霍浅,你好好活着。”
霍浅摆摆手离去,原是“晴”深缘“浅”,晴旖早遇到霍浅一天,大抵如今做他的将军夫人,平安喜乐,但若自己一直在长公主府中,没有这些戏文,又如何能与这名贯天下的大将军扯上关系呢?罢了罢了,只当自己无福,愿他能忘了自己,就作个回忆,当个念想罢。
他许久没有来,大约半个月的功夫,又快是四月天了。
那日他终于来了,带给她棋子棋盘,说她屋中的都旧了,这棋盘不名贵,留给她正好。那日头已经很烈了,各宫都换上了夏衣,西院众人因年岁小,选了此次夏衣中最活泼的浅青色,是以敛霜、晴旖这日同换了浅青色的襦裙。
西院里头有个小池子,那里头原有些鱼,只是她们艰苦时,自己都吃不上饭,何况那鱼,但这几个月光景好了,辛夷就花心思弄了几条鱼养着,晴旖此时手里拿着团扇,与谨晏一起喂鱼。
那鱼本吃的好好的,只是谨晏不慎撩水时弄到了晴旖衣裙上两滴,两人就小孩似的玩起水来。彩芹急匆匆过来“你们快进屋去,充容娘娘屋里的来了。”
谨晏道一声多事,却被晴旖硬拉了进去,过了一刻钟,彩珠敲门后进“姐姐,充容那件芙蓉衣裳说让姐姐改个样式。”
辛夷随而进来“就说了让你别给她做好看的衣裳,那丫头刚才耀武扬威的说,陛下不喜欢芙蓉啦,要姐姐给她改桃花呢。这芙蓉与桃花花类又不同,怎么改的完美无缺啊?”
“陛下可真是,他的一句话,姐姐却要累一晚上了。”辛夷牢骚完这一句,阖门走出去,晴旖望着谨晏笑出来“瞧,不亮身份可要听些烦你的话咯。”
谨晏笑“那你可冤枉我了,我真真不曾说过这话,只是宫里桃花开的好,我就和她们提了一句。听辛夷这样讲,这衣服看来很难改啊,不过这衣服,是你做的?”
“是。原是她说要平日里穿的,又喜欢清新素雅一些的,那时候也近夏日里,我看着芙蓉好,就绣了芙蓉。”
“那我要治她一个欺君之罪,她还说是自己一针一线缝的,你前儿那荷包,她也如此揽功劳。”
晴旖笑“哪里算是我的功劳,她拿上去说是谁的就是了,又没有绣妾的名儿,陛下就信了罢。”
“从前我还不知你这样好的绣工,不如再为我绣一个荷包吧。绣…绣个桃花的样式,我不急。”
晴旖望他一眼“行,陛下吩咐的妾岂有不从之理?明儿我就起绣。”
这面。溪衍宫。
王黛鹭坐在主座上,喝着香茗“你可看清楚了,那晴旖真的有个男人藏在西院里?”
“奴婢只看着有个男人的身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只怕让人瞧见,好像还有人催她们进屋似的。若不是有鬼,做什么那样小心?”
“走,咱们回昭仪娘娘去,请了皇后娘娘恩旨,看那个晴旖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