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白衣惹灰土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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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间嗅到的庸脂俗粉，难言香恶；萦绕在空气中的味道，淫靡粘稠……是他一年前最熟悉的，也是如今最令他恶心的气味。
嫌他低贱如尘土？
这里的一切，又哪里比尘土高了！
春眉见他一言不发，又频频皱眉，便劝道：“既然公子不喜欢，我们不如先回去？”
房月忍住作呕的欲望，捂住口鼻摇头，继续一步步跟了上去。他不想说话，因为他怕一开口，就会压抑不住喉里的涌动，当众出了丑！
走在前方的苏寒江依然似无所知，一身白衣，缓缓前行，在花街里东转西拐，显是对此地熟悉之极！
房月越跟越紧，不料几个拐弯后，竟还是让他给跟丢了！
两人在花柳巷中糊里糊涂的一阵好找，期间，房月还被无数刚起床伸着懒腰的妓子调笑了一番。
一只只柔招摇，红袖乱舞，嬉嬉闹闹：“哟，这俊俏哥儿，可真够心急呀！”“是啊，来得也太早了，哪家妓馆~大白天的就开张做生意呀？” “姐姐你倒是想做他生意，就怕人家瞧不上你呢！” “你这小浪蹄子！”
房月被闹得心烦气躁，一阵疾步而行，横冲直撞……终于，在一条偏僻小巷尽头，又见得苏寒江身影！
那人正轻推门扉，跨槛而入，门后着鲜丽纱衣的女子笑脸迎来，妆容妩媚，身姿妖娆。
房月立在几丈开外，不肯再往前走去。
小木门并未闭紧，依稀可见得一院子霞衣乱飞，春意袭人。
不多时，门内传来淙淙琴声，清越傲然，沉着稳健，正是苏寒江一贯的做派。只是此时听在房月耳中，无故增添了分风尘味，再也不如他从前那般高雅绝尘。
院内换过好几曲，房月依然呆立门外。
琴声每每停顿，便传来女子们银铃般的笑声，或是道苏公子真好技艺，若能天天来此弹奏该是多好…或是端茶递水嘘寒问暖，个个体贴可人……
听着听着，他竟笑了出来，淡淡的一抹，自顾自浮上唇角，毫不理会主人心中塌陷般的怅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怒极反笑，哀莫，大于心死。
“公子…公子你别这样，看着害怕……”
看到春眉真心担忧的神情，房月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说自己没事，便压不住喉内阵阵翻涌，狼狈的趴在街边一棵老树根上吐了起来。
他觉得脏。
曾经以为世间最干净清雅的，原来也如此脏污。
曾经以为得到的救赎，如今又毁灭在同一个人手上……
那个总是穿着一身白色，对人温文清雅带点疏离的谦谦君子，甚至比与无数人交合过的自己还脏！至少，他不会因为自己是妓馆出生，自己身上曾经受过那些苦难，便发泄到同样的可怜人身上！
“公子！公子…哎呀！”
房月正吐得掏心掏肺，怄得凄苦万分，连琴声早已换作了丝竹管乐也没发觉，却突然被春眉焦急的唤声打断。
“叫什么？没见你公子……”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白衣惹灰土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