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手后第十面 ...
-
昕雨甫要离开的时候，仪听的精神已经松懈下来了，他今晚是真的一点精神都强撑不起来。见着昕雨起身，仪听下意识闭目想打个盹儿，眼睛阖上的几秒后，意识就涣散了，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临潼打发完昕雨。
见着门锁合拢，再听脚步声，确认人不再回来了，方把手上的笔扔下，肩膀放松，强压着的不耐烦也终于外露。
“你说你……”
转过头话只说了三个字。
目光触到仪听那一刻，霎时消了声儿。
对面的人像是八爪鱼一样死死扒着他给的抱枕，下巴搁在抱枕上，浅浅往布料里埋脸。
临潼：……
临潼凑近一点，仪听纤长羽睫垂落，呼吸平稳，整个人安静又沉寂。
呼吸绵长，是真的睡着了。
从两个人再遇见算，距离这么近也不止一次了，大概是仪听睡着了，此刻临潼竟是觉得心情从未如此平静过，平静得，他能不受自己的情绪摆布，客观的看待仪听。
纵然他知道，他的客观是加了滤镜的。
临潼起身，把强灯关掉，缓缓走到仪听面前，半蹲下来，面对面看着。
真是时光厚待，四年多的时间，细细看，他觉得仪听脸上连一条纹路都没有添过。
淡色的眉毛，像小扇子般的睫毛，笑眼，小巧的鼻梁，以及——樱色的唇。
目光一寸一寸，从仪听的下颌滑落。
陷在抱枕上的白皙脖颈，小巧的耳垂，带着一层绒毛的脸颊皮肤……临潼喉头滑动，有些微的干渴，他目光渐渐加深。
异样的情绪在心头翻涌，熟悉又陌生。
被这样露骨看着，冥冥之中，仪听有所察觉，又醒了过来。
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临潼的脸。
看清瞬间，仪听顿时清醒，睁大双眼，整个头往后缩。
临潼见此哂笑：“还能吃了你不成？”
晕沉沉的仪听从这口吻中，听出来了一丝愤愤，想用讥讽掩盖，却没藏住。
仪听咽下一口口水，声音沙哑：“怎么了？”
临潼眯眼，犀利又直白：“昨天只是让你熬了个夜，今早让助理给你打了电话。”
仪听结巴：“然、然后？”
临潼眼中锋芒冷冽：“你身体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
是疑问句，也是肯定句。
临潼已经断定他身体不如以前了。
仪听被这快人快语问的心头一突，极不自然遮掩，强颜欢笑道：“有、有吗？”
临潼不说话，只那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看着仪听。
看得仪听都接不下辩解的话去。
等气氛又安静下来了，临潼方道：“你今天在片场就一直打哈欠，我进门的时候，你声音也沙沙的，你蒙谁呢？你只有困的时候会这样。”
口吻是冷的，可话语中流露的熟稔亲昵溢于言表。
仪听摸了摸鼻子，打哈哈：“还行吧。”
临潼起身，面无表情：“不想说就算了。”
临潼坐回自己的凳子上：“去洗澡吧，我再待会儿，免得昕雨折回来。”
仪听顿时懂了他今晚前来的目的，心里感到温暖的同时，伸手摸了摸鼻子，多嘴提醒：“那个……你删了那么多昕雨的戏份，是不是不太好？”
临潼晲眼，戳破：“觉得我过分了？”
仪听不说话。
临潼冷声：“你还有没有良心？她来折磨你，我折磨她，你觉得我过分？！”
“……”这话，也没错。
半晌，仪听软化下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正事业上升期，以后总是会遇到的嘛。”
这句话临潼喜欢，面色稍霁转头看仪听，其中的揶揄打量让仪听脸热。
“哦~”拖长了声调，“那这是关心我了？”
仪听垂目，又沉默。
临潼：“啧~敢问又不好意思承认。”
“……”
看一眼时间，临潼催促：“别磨叽了，去洗澡！哈欠连天的，快点去睡！”
宾馆的浴室是用磨砂玻璃隔开的，仪听看着玻璃，委婉：“那个……你不走吗？”
临潼愣神，跟着仪听的视线望出去，亦是看到玻璃。
仪听心头又是一突，果然，但见临潼随之露出个若有似无的笑来。
偏说话调子慢悠悠：“怕什么，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
……
论脾气倔，仪听从来在这方面比拼没赢过，最终还是乖乖去洗了澡，穿着睡衣出来时，见临潼正拿着笔修改剧本，仪听心里舒服一些。
躺上床，被子拉好，不过几分钟脑子就迷糊了，仪听喃喃：“你什么时候走啊？”
尾音泛沙，柔软。
临潼：“你睡你的。”
想了想，到底加了句解释：“我把明天剧本的问题抓出来就走。”
仪听：“哦。”
好半天，声音更含糊：“那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临潼头也不抬：“说。”
仪听舔嘴唇，迷蒙道：“你为什么会去当明星啊？”
在纸页上流畅的笔尖停滞，临潼看着剧本，一时没写下去。
仪听的声音再传来：“你不是，只想当个演员，能养活自己就好了吗？”
“不是，不喜欢这种逢迎的生活吗？”
仪听只觉得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回答，他都觉得等不到了，临潼又说话了。
口吻生硬：“问那么多干嘛，睡你的去。”
仪听真的太困了，后面不知道自己还说了什么没有，总之记忆模糊在微弱暖黄灯光下了。
第二天仪听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后，发现时间已经指到中午了。
抬头，窗帘被紧紧拉起来，怪不得他没感觉到晨光。
下床前手一摸，发现被角是裹入床单里的，仪听有些怔愣，他是没有这个习惯的，这是临潼的习惯，睡前帮他掖被角。
以前他们刚谈上的时候，临潼给他一个晚安吻同时，会自然把被角掖上。
仪听下意识摸自己的额头，嗯，他还有继续给他一个晚安吻吗？
又摸嘴唇，脸上灼烧……还是吻在这里？
仪听将脸整个埋进被子里，心里小鼓敲着——
是不是临潼也没有那么生他的气？
要是努力哄一哄，还是能好的吧？是吧？？
.
拍完早上的戏份，临潼基本都是一两遍就过了。
期间昕雨来片场溜达了一圈，似乎有点怕临潼，不怎么主动搭话，又恢复了初见时安静窈窕淑女的模样。
她不来招惹自己，临潼也不想搭理她，算是相安无事。
中午收工，余霜在背后追着临潼跑，一边说：“临哥，拍完这场你休息几天，明天就要上综艺了，是个选秀的，当嘉宾就好。”
临潼一边折袖子，一边疾走，闻言问：“华夏乐音？”
“对对对，就是之前说过的这款，涂磊也参加。”
临潼心中有数，又走了几句，想到什么，多问了一句：“还有谁呢？”
余霜讷讷：“什么？”
临潼站定，转过身来：“参加的嘉宾还有谁？”
余霜心里打突，一边觉得临潼太精明，一边又对不住经纪人，在自家艺人的目光下，还是坦白从宽了：“那，还有乔鸣玉。”
临潼挑眉，淡淡：“谁安排的，俞星儿？”
余霜讷讷：“是。昨天才告诉余雁的，雁姐让我瞒着你。”
临潼并不意外，昨天场记那番八卦，有几句说的没错，他们组合的合约是快到期了。
而乔鸣玉天生是唱歌的苗子，之前的专辑已经将人气搞了起来，两个月前公司和他续了合同，像是捧心肝一样，经纪人都新配了个。
他们原本的经纪人是余雁，俞星儿则是乔鸣玉的新经纪人。
临潼好笑：“我都说过不会配合公司炒CP了，她倒是生怕乔鸣玉人气不够，解散前能艹的热度都要艹，吸够最后一波粉是吧？”
余霜在这些方面没什么脑子，没接这个话头，只可怜巴巴道：“临哥，你今年的安排不满，这个节目正火热，如果你还不去的话……”
临潼慢条斯理：“我知道余雁怕我人气下滑。”
谈话似乎进入一个不尴不尬的点上，余霜睁着眼睛将临潼望着，她心里也知道，这些方面，临潼比她更通透，她劝不了临潼的。
劝不了，那就只有等着听着了。
临潼骤然道：“你上次是不是胃疼进了医院？”
余霜尴尬：“临哥，是食物中毒……”
临潼想了想，悠悠道：“不，你是胃疼，而现在，你又胃疼了要去医院检查。”
余霜：“？？？”
.
仪听昨天和导演请过假，今天走的时候，正要再和导演支会一声。
一进导演的房间，正巧撞上临潼的助理余霜。
但见小姑娘捂着肚子痛苦道：“于导，我胃疼要去医院，今晚实在陪不了临哥，我们公司总部不在B市，一时抽不出人来，您在剧组里给安排一个人，开车送送临哥去节目组吧。”
于导也为难：“最近都忙，马上男女主的戏份就要拍结局了，你让我抽谁？”
才进门的仪听还没弄清楚形式。
但见小姑娘讷讷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期期艾艾的道：“那个，仪老师有时间吗？”
仪听：“？？？”
余霜睁眼说瞎话到底：“我觉得，仪老师或许，不错。”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分手后第十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