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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阅读 ...

  •   野上觉得港口黑手党的待遇真的是好极了,她一个刚刚加入没有任何实质职务的人居然都能在基地里长住养伤,顺便白吃白喝,那些干部们的待遇简直不敢想象。
      港口黑手党的基地位于横滨市中心的一座摩天大楼中,周边有四座相似的建筑,首领森欧外平时在顶楼办公,出于安保的需求,最上面的五层楼都无人使用,下面几层分别设有会议室,资料室等,野上就住在2层的一个空房间中。
      房间不大却是五脏俱全,红褐色的实木书桌摆在正对门口的窗下,上面是几张白纸和一支钢笔,同款的椅子被放在桌前,旁边靠墙处是一人高的白色衣柜,衣柜本是空的,自从野上住进来后,便被人添了很多白色衣裙,样子都与野上来时穿的差不多。衣柜的对面有一套同色的小柜子,打开里面是三个抽屉,野上挨个翻过,见都是空的,平时就把它当凳子坐了。靠近门口的地方是野上醒来时躺的床,床头柱子上刻有精致的花纹,上面是雪白的纱帐,即使野上从来不用纱帐,每天还是有人过来换洗。整个屋子布置得倒是简洁精致,没有半点娱乐设施,换个人住在这里可能会觉得无聊枯燥,可对野上而言却是习以为常。
      伤势稍好一点,野上便开始下床在基地里四处溜达,只要不去上面几层,黑手党的保镖们是不会限制她的行动的,这种宽松管理当然不仅因为她是太宰治带来养伤的,也是因为这栋大楼的每个角落都有监控。
      对于这种无所不在的监视,野上也不恼——住在别人基地,她也确实没什么好恼的。每日溜溜达达,倒是很快给自己找了点乐子——基地的3层有个大房间,里面放满了各种类型的书籍,琳琅满目,算得上是个小型图书馆了,野上无事时便喜欢来这里看书,经常一呆就是一整天,除了吃饭很少出门,也很少抬头看一眼身边形形色色看书走动的人。
      野上弥生子与坂口安吾的相遇是在一个清晨。
      与往常一样,野上吃过早饭便来到了三层的小图书馆,她想找一本书很久了,每次看到放那本书的架子都是空的,趁着早上人少,她想去碰碰运气。
      穿过门口的走廊,在第四个架子处右拐,左手边的第三层中间位置便是她要找的书籍。或许是因为来得早,架子上摆放着一本破旧的红色厚书,侧面用金色的大字写着“堕落论”,正是野上一直在找的那本。
      运气不错!
      野上正欲伸手将它拿下来,旁边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抢先拿下了那本书。
      她抬头看过去,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也正看着她,手里是那本她心心念念的书。男人个子高挑,身穿褐色西装,短发微乱得翘在头顶,脸上还贴着一块纱布。野上皱眉,她很确信自己过来时无论是身后还是身旁都没有别的人,这个家伙就像从地底下忽然冒出来一样,危险且让人生厌。
      没有必要跟他争执。她扭过头去,侧身,为男人让开一条路。
      对方明显也不想这样这样浪费时间。男人左手上拎着那本更像是战利品的书,擦过野上的肩膀,从她身边离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男人微不可察得绷紧了手上的肌肉,野上看到了,没有出声。如果这时有人注意到野上的眼神,就会发现她眼睛里闪烁着猎人的光芒,是猎豹在野外看到兔子时才会露出的神态。
      男人已经走到了书架的边缘拐弯处,马上就要走出野上的视野范围。野上一直盯着他的动作,此时忽然出手。
      一只缠满绷带的手从男人左侧的虚空中浮现,裹着绷带的手平伸用力,手刀一下砸在男人拿着书的左手腕上,旁边,另一只手马上伸过来,直接抢下他手中拿着的那本书。
      一切发生得很快,男人还在惊讶中,野上已经收回空间门中自己的双手,通过“迷路”拿到了那本书。
      “谢谢您了~”
      男人下意识手放到腰间的手枪上,回头,不期然看到双手举着书的野上正冲他微笑。或许是很久没笑过的缘故,野上的笑容有点生涩,但还是能让人看出她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握着枪的手莫名就松开了。
      “我叫坂口安吾,”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么,野上弥生子小姐。”

      港口黑手党基地的三层,有个大房间放满了各种书籍,很多外面没有的孤本都被摆在这里,不少人都喜欢来这个地方翻阅各种书籍,查询相关的资料。少有人知道,这个小型图书馆的隔壁,还有一个摆满桌椅的房间,这是专供人们阅读的地方。
      在以暴力著称的黑手党中,热爱读书的人确实不多,此时房间里只有五个人,位于最前面桌子旁的两个男人正低头忙碌得写写画画,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厚厚的两摞资料,他们的斜后方是一个短发女人,正一脸认真的看着手上的一本厚书,从书的破碎程度来看,那应该是一本孤本。而在房间的角落里,靠窗的桌子处,野上和坂口正面对面坐着,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书。
      野上手中放着的是那本“堕落论”,她看书的速度很快,称得上一目十行,已经被阅读了一半的书被摊开放在桌上,时不时被小心翼翼得翻过一页。对于这种孤本,野上还是很注意维护的,一举一动间完全没有抢书时的样子。
      那天抢书后,对于坂口安吾,她自然是没有给出任何解释。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快,却接受了对方“等你看完后交给我”的提议。能窝在基地图书馆长期看书的家伙,想必会是港口黑手党的高层,在不清楚对方实力时贸贸然结仇实在不智。于是几天来,两人都是以这种看似和睦的形式在一张桌上看书。
      对于对方一口叫出自己名字的事,野上不是不在意的。只是一来对方实在是个不爱言辞的性子,二来她在不清楚对方底细前不想多说,是以两人虽然在一起呆了这么久,交谈却是少的可以,对这个家伙的了解更是少得可怜。
      阅读室里总是异常安静,只偶尔出现几声翻书的声音。几天下来野上也习惯了这种安静的气氛。
      这样的生活也不错。野上有时会有种自己还是个普通的15岁女孩的错觉,这种安静的感觉让她觉得安心和喜欢,如果面前的人不是经常接到电话的话,她应该会更加开心。
      “嗡……”坂口安吾身上又发出这种声音。
      野上已经对此感到无奈了,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忙碌,平均每天会有十几个各种各样的电话找到他,虽然每次事后他都会为此而道歉,被打扰了的感觉却是怎么都谈不上舒服。
      “是,是我。”坂口安吾翻出手机,接通电话,压低了声音回答对方。他身体微微前倾,右手握着电话贴在耳边,做出一个倾听的姿势。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很长一段时间,坂口安吾都没有出声,一直保持着仔细倾听的神态。
      “啊,新人测试么……”过了一会,野上听到坂口安吾这样对着电话说。电话里的人似乎又说了几句什么,坂口的眉头微微皱起来,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我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
      他的电话总是这么简洁,少有的几个词汇让人听不出内容。一般来说,野上对这种公事公办的电话并不在意,只是今天听到的词汇让她有了点兴趣。
      “新人测试?”野上试探着问坂口。或许是考虑到自己打扰了对方而带有歉意,每次接过电话后,坂口的口风都会比较松,野上有时也会借着这个机会问他一点无关痛痒的问题。
      “啊,是呢,”坂口顺口回答。他把手机放到桌上,想了一下才说:“其实这件事跟你也有点关系。”
      “不能说就算了,没关系的。”野上回答得非常快。她不经意间瞄到了坂口的手机屏保,似乎是张酒吧吧台的照片。照片很模糊,只能勉强看出站在吧台后的老板的样子,感觉像是偷拍的。这很奇怪,但野上不打算多问。
      “也不是不能说啦~”坂口安吾冲野上爽朗得笑,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决定说出来:“这是个黑手党高层人尽皆知的秘密。”
      “你应该知道的吧,港口黑手党有五大干部。”
      野上点头。事实上她也只是大概知道港口黑手党是有干部制度的,对于其他的事情了解也不算多,但她直觉这时候还是点头为妙。
      “五大干部是由首领森先生任命,每个干部手下的组织成员都可以由干部直接提拔。只是直接提拔总会惹得一些人非议,为了防止提拔上来的人不能服众,就用‘测试’的方式来让他们证明自己的能力。”坂口安吾低声向野上解释,他在说话时下意识用手按在桌子上,身体微前倾,右手正好遮住了手机的显示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一般来说,由底层慢慢爬上来的人都不会存在服众的问题,只有那些从外面直接招进来,算是组织内‘新人’的人才会接到这个测试,所以测试又叫‘新人测试’。”他的声音很沉稳,有种很强的说服力。
      “说起来野上桑过几天应该也会接到‘新人测试’,”坂口上下打量着野上,语气自然,“不知道野上桑会是什么职务,一开始就能住进基地,搞不好是个百人长。”
      “什么职位都无所谓,我不是为了这个才加入港口黑手党。”野上耸肩,她说话时不小心看到了对方的眼睛,马上把头移到了一边。坂口安吾的眼神有黑手党的成员所不具备的干净清爽,这让她很不舒服。
      “那是为了什么?”坂口下意识接了一句。说完似乎才发现自己的话并不合适,冲野上摊摊手,解释道:“当然,如果野上桑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
      “为了报恩,”野上不知道这样说对方能不能理解那种感情:“我之前被人追杀,重伤的时候是芥川救了我,我想留在黑手党报恩。”
      “那确实是个很正当的理由。”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野上听得出来,他是打心眼里觉得这很正常,这反而让野上觉得很惊讶。
      但是野上并没有再问什么。坂口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微微皱眉,他指指野上手上的书,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拿起手机开始编辑短信。见他不想再说下去,野上自然也不会多问,她默默翻开书本,继续刚才的内容。

      那之后没几天,野上回房间时,便遇到了等在门口的广津柳浪。
      几天以来,他是野上弥生子见过的第一个符合她概念里黑手党样子的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喜欢抽烟,留胡子,穿西装,眼睛瞪起来很凶,身上带着杀了不少人的煞气。一个地地道道的黑手党,野上几乎在看到他的同时就开始讨厌他。
      广津柳浪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他给野上带来了两样东西——一把手枪和一个她需要完成的任务。
note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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