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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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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琮章往前走一步,几个老家伙就往后退一步,他们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十分小心翼翼。厉琮章走进池水中,他没有发出声音,这几个老家伙却好像是听到了一声舒服的叹息声。
他一走进池水中,池水就剧烈的翻滚沸腾起来,袅袅的蒸汽将这个密闭的空间变成了一幅云雾缭绕的景象,池中的那几株金莲也像是被煮熟了一样,迅速的蔫了下去,掉落进池水中。池水蒸腾过大半,云雾缭绕中,那具蓝色的骨架上明蓝色的火焰缓缓的熄灭了,骨架上的蓝色也逐渐退去,退成了汉白玉色。
池水枯竭,他身后背着的大剑啷当出鞘,原本生锈的大剑锋利光亮,如同被重新打磨一样,直直的插、进地面。
地面崩裂,这后山的禁地毁于一旦。禁地裂开了一条缝隙。瞬间带着些地动山摇的架势。
这地动山摇间,千骸猛然睁开眼,他两步跨出山洞,见到的又是另一幅架势,只见这山上以及周围的山上的灵气都疯狂的涌向一个地方:“奇怪,嘻嘻,这一块要被吸干了。”他回头看向沉睡中的钟鸣:“我得带走你,不然我们也得被吸干啊”
李四五和老楚也看到了这副架势,山中灵气被吸干了,草木迅速的枯萎,生机消散,甚至连动物都开始没有了那一线生机,大白老虎从门口急速的跑出来,它的身后,正以后山的禁地为中心,生机在一圈圈的消散。
大白老虎跑出大门,发出一声巨吼。
李四五紧随着那声巨吼大喊:“走。”
老楚一把拽起大白老虎,脚下凌波微步般,跟着李四五离开了。
这座山瞬间成了死山,这座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学院成了空院。
大剑剑光闪烁瞬间,好似雷鸣电闪一般将后山劈成了两半。大剑飞出地面,重新落进厉琮章的手中。
几个老家伙心有忌惮的站在一边,他们彼此相觑,竟然同时无声的点了个头。
厉琮章背起大剑,走出禁地。
几个老家伙中有一个惊呼:“是裴阳,裴阳回来了。”
另一个制止:“别大惊小怪,就是一把剑。”他顿了顿:“不可能是裴阳,裴阳早就被大卸八块,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不可能是裴阳。”
然有人沉思片刻:“听说,裴阳被梵天佛海的和尚杀死的时候,曾说,明蓝之火,自是熊熊,星月重剑,协我归来,我们这些人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星月重剑,可也听说,见过画像,看来我们还是据实告诉水涧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是裴阳,还能早准备,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老家伙一本正经的言辞让刚才惊慌大呼的那位听得心里不太愉快:“扼杀在摇篮之中?刚才你怎么不冲上去扼杀在摇篮之中?”
有人紧忙接话:“还扼杀在摇篮之中?我要不是个魂体,我都能尿裤子我,赶紧别闹了,山上的灵气枯了,快想想办法啊,山上的灵气枯了,再不想办法,我们就交代在这儿了啊,你说说,水涧间不会不管我们吧,怎么说我们也是水涧间安插在这里眼线啊。”
这几个老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决定先跟水涧间通个气再说。
厉琮章背着他的大剑走出禁地,他推开综合学院的门,院中的绿植已经枯萎,小白楼还是白的崭新,他张开嘴,叫老楚,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又叫了书仁,也没有任何声音,他发不出声音。
他现在是一具汉白玉色的骷髅骨架。
厉琮章没有叫钟鸣,他轻轻的一间一间的推开房间,像是在找什么。他推开钟鸣的房间,钟鸣的桌子上摆满了李四五送他的小玩意。厉琮章从桌上拿起一个四角方方的玻璃盒子,从外面看,玻璃盒子里空空如也,打开,就见里面有着几条红色的小金鱼,没有水也游得欢畅。
厉琮章还记得钟鸣献宝似的把这个玻璃盒子给他看,高兴的炫耀,师兄养大白,我养金鱼。
还炫耀过能开三十年的灵花灵草,能照着灵石,令它增长百分之五灵气的白炽灯。
炫耀的样子,得意忘形的很。
桌子上还有一粒红色的豆子。
那是自己送给他的红豆子。
豆子旁边有一张纸,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红豆生南国,一美送与我,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厉琮章捡起那粒红豆子。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挑出一套银白绸缎,绣黑色的牡丹暗纹的唐装,将上面褶皱细细的抚平。穿上这件唐装,整了整衣角,厉琮章把那粒小红豆放进上衣口袋中,贴贴服服的按了按。
然后找出一只红玉狼毫的毛笔,铺纸研墨,刷刷几下,画出一个小钟鸣来。笔落,墨干,厉琮章把钟鸣的画像折吧折吧也放进口袋里,戴着一顶帽子压低帽檐。
大剑放在桌子上,毛笔拎在手中,推开窗,朝窗外望去,他决定在这里等一等。
但是要等多长时间,厉琮章心里也不清楚。
他只是坚信钟鸣一定从坍塌的荒山子母镜中活着出来了。
大山突然由一片碧绿变得枯黄,这得到了有关部门的重视,电视新闻都播了,专家猜测可能是空中播撒农药或者杀虫剂引发的一系列的后遗症,那这播撒的不是农药或者杀虫剂,简直就是毒药,应加强重视,彻底调查。
郭顶在宾馆里看到这条新闻,嘴巴张的老大,牛排都吃不下去了,他喃喃自语:“爸爸我眼睛刚才是瞎了吧,这刚才播过去的那座山,是我们学校吧,我们的山怎么秃了?”
他不可置信的问坐在旁边的孙小裴:“你刚才看见那条新闻了吗?”
孙小裴笑他可爱:“看见了。”
郭顶说:“原来爸爸我的眼没瞎啊,我们的山真枯了?”
孙小裴点头:“是枯了,”
郭顶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孙小裴不高兴:“你回去看什么,看谁?”
郭顶已经穿鞋:“看钟鸣鸣,我要去看钟鸣鸣,你别拦我。”你别拦我,是郭顶从心底喊出来的,他站起来大声的喊:“你别拦我,我要去找钟鸣,我要去。”我要去看看他的生死,我要去看看他好不好。
郭顶紧紧的握着拳头,他心里害怕孙小裴,可对钟鸣的担心在这一刻胜过了他对孙小裴的害怕。
孙小裴与郭顶面对面的站着。
对钟鸣的嫉妒已经腐蚀了他的心脏,他的心里被下了蛊,被蛊虫咬的密密麻麻的疼,他反问郭顶:“我对你不好吗?要什么要去看钟鸣。”
郭顶语气坚定:“你别拦我。”
孙小裴站在他面前不动。
郭顶挥拳朝着孙小裴过去,他忘了自己学的那点本事,只想和孙小裴男人似的打一架,他的拳头落到孙小裴的脸上:“来啊,是男人就打一架啊,让你拦着我。”
孙小裴被打的头一偏,脸立刻红肿起来,他怒极反笑:“顶顶,我对你不好吗?”
郭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见孙小裴没有还手,绕开孙小裴去开门。
郭顶使劲拽门把手,门纹丝不动,他使出全身的劲儿去踢门,把门踢的砰砰响,门也打不开,踢了半天,力气用了大半,门还是紧紧地锁着。
郭顶大喊:“我知道是你搞的鬼,孙小裴你把门打开,把门打开。”
他受了大委屈,踢着踢着,不踢了,蹲在地上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孙小裴,你把门给爸爸打开,爸爸要走,你给爸爸把门打开。”
孙小裴不理会他,任他蹲在地上哭。
哭累了,郭顶的声音也小了,他觉得自己这几天心力交瘁,经历了一般的青少年无法经历的困难,太磨人了。
等郭顶哭累了,孙小裴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喂了一杯水,盖上被子,又问了一遍:“顶顶,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老想着别人的好呢?
郭顶闭着眼睛,像是没听见。
孙小裴也不需要他回答。
他走到窗边,朝楼下看。
楼下不远处就一片高级别墅区了。这种建在半山腰的高级别墅独门独院,人迹罕至,隐藏的隐隐若现。
更何况这一片的别墅都被袁家买下来的。
孙小裴深吸一口气,这个地方,既不会太远离红尘闹市的繁华,又适合修行,也算是难找,也难为袁家特意买了地,建了这一片别墅区。
孙小裴心里不屑,修仙的人贪图什么享乐,贪图的应该是力量,有了力量才有一切。
他体会到了力量带来的快乐。
有了力量才能把什么都牢牢的抓在手里。
他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假装闭着眼睛的郭顶。
郭顶轻声说:“你对我好不好,管我什么事儿。”
孙小裴笑起来,无所谓郭顶的回答,他看见袁征御剑而来,落到这片别墅区,推门走了进去。他盯着袁征,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敲着玻璃窗:“可是顶顶对我太好了啊,所以顶顶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下去,反正钟鸣会死,顶顶的感情就要不浪费了,都留给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