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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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翌晨不理他，谢少爷平生第一次‘三顾茅庐’，他问，“你是读书人吗？”
不等江翌晨回答，他就说，“你们读书人不是很喜欢给别人当老师吗？”
言外之意就是我都说了我不懂，你怎么不来教教我。
哪想到江翌晨挑眉，否认道，“我不是。”
“啊？”
“我不是读书人，或者说，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热心的读书人。”
“……”
“谢少爷。”
江翌晨刚开了个头，谢明照就赶紧说，“你看起来年纪比我大不少，叫我名字就行，谢明照。”
“……”年纪大不少的江翌晨突然不想说话。
顿了顿，看着面前少年人眼底还没化开的郁结，他还是开了口，“谢明照，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直说。私人问题，盖不回答。”
“我现在很不好受，你能别看书，跟我说说话吗？”
谢明照诚实道。海城的谢少爷恐怕从没预料到，自己有一天可以这么……卑微的请求。
如果还在海城，底下人看到他眉头稍微皱那么一下下。估计都要跪下谢罪。
哪还有他自己上赶着说话的情况。
江翌晨无奈的合上书，站起来回到卧铺的地方。
谢明照以为他不同意，跟在他后面，一手拉住江翌晨的手腕，说，“我保证不问你私人问题，真的。”
江翌晨关上包厢的门，“谢少爷，你喜欢说话时候旁边无数双耳朵听着？”
听了他的话，谢明照才知道自己刚刚错怪江翌晨了。
确实，真要说话，还是在自己包厢里更放心一点。
就算隔墙有耳，也比在外面说话要好得多。
关好门，江翌晨看向谢明照拉着自己的手腕，后者带着黑色手套，捏着他的腕骨，劲儿很大。
再重一点的话，可能会废掉他这只手。
谢明照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
“抱歉，江先生。我、我……”习惯这样擒拿。
江翌晨安静的看着他，过了几秒忽然问道：“手滑？”
谢明照：“……”
他内心很惊讶，这人居然还记得他们刚刚见面时自己把马鞭扔在桌子上的说辞。
同时又琢磨着，江先生可真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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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照坐在江翌晨对面，低眉顺眼的把桌上的马鞭收起来。
随后端端正正的坐着，脊梁挺直，眼帘低垂，带着几分冷意。倒真有几分少年将领的感觉。
见他第一面的时候，江翌晨就感觉这人不会是普通人。
之后的几件小事，果然都在悄无声息的显示着谢明照超然的地位。
那匹马的品种暂且不提，单单是看那匹马在火车站横冲直撞，都没人敢上去问责。
这已经彰显着少年身份的不一般。
江翌晨对他的身份没兴趣，就算再怎么超然，也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再说，谢明照的年纪看起来是真的小。
但凡年纪稍微大那么一点，有了一丢丢城府，都不会在火车上随便遇到一个人就拉着要说话。
“江先生此程要去余杭？”
这趟火车的终点站是余杭，也不算特别私人的问题，江翌晨应了声，“嗯。”
之后两人交流了一番。
话题不沾政府不沾国情，说的都是些各地风俗习惯或者沿途风光的小事情。
一来一回，聊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
江翌晨心底对谢明照又有了新的评价——
他也不像之前表现得那样毫无城府，不然肯定也不会短暂时间内想到这些话题。
跟两人身世来路都不沾边。
并没有一丝一毫想要窥伺江翌晨私人问题的想法，因此也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反感。
想要做到这一点不简单，尤其对面的谢明照还这么年轻。
之前再三说‘想要聊聊’，估计只是受到刺激后的短暂失态。
这么一来，江翌晨倒是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一个难过了就哭着找人依赖的孩子固然惹人疼，但对于没有母性情怀的江翌晨来说，并不能触动他的心弦。
他可以照顾那个哭着的孩子一程，但事后肯定会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而现在，虽然能从少年的用词中看出他读书不多，但对各地的民俗习惯却都有所了解。
看样子，就算他没有亲自全部走访的话，至少身边也有人全部走过，并且给他讲过。
最主要是，他能记住，并且言语中透着责任和维护。
在国家危难时能有这种情怀的人，尤其是军人，当得尊敬对待。
殊不知，江翌晨这么想的时候。
谢明照自己也很懵，他说的这些地方自己大部分都走过，跟着打过土匪。
所以才能了解的如此透彻。
而面前这人居然全都能搭得上话！并不是随声附和的‘嗯’‘啊’，而是他对这些地方也有所了解，才能这么说出口。
谢明照到底是少年人，他忍不住询问道：“江先生，这些地方您都去过？”
江翌晨没管他用了敬称，摇头说，“只是在书上看过。我也只是稍微了解了一点民俗。”
现在那些地方的人到底活得有多艰难，他不知道，也看不到。
“书上会写这些吗？”
“当然。”
“怪不得祖父让我回老家好好读书，不然以后怎么率领……”
说到这里，谢明照突然顿住，赤红着眼眸看沿途的水和田地。
似乎对这次从海城‘流放’‘贬谪’到绍安非常不忿。但却只能顺从着听话。
说了会儿，两人叫乘务员来送饭。
吃完后，谁都没开口说话。两人耳边只于‘哐切——哐切——’的车声。
谢明照说：“江先生，你刚刚看的那本书，能念给我听吗？”
他刚想说自己可以付钱，身上有几张银行的存单，随便给一张，就足够一个普通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还没等他说这句话，江翌晨已经翻开书。
没有问他要听英文版还是华文版，开口就是一口流利的牛津腔。
这就是荧国最受欢迎的播音腔，女王和首相演讲时候一般也喜欢用这种腔调。
辅音的r发音是rp，卷舌程度并不夸张，单词中或者词尾的t一般都不发音。
虽然带着装腔作势的余韵，却平白就让人听出了一种高级感，像是古老庄园的贵族在读书，或者对下人吩咐什么。
念了半小时后，江翌晨再抬眼，看到谢少爷已经靠在床上睡着了。
江翌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