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犬之最暧昧的距离》SJJ

57、截胡

　　黄泉只是个地名，它与冥府和地狱共同组成死之国。

　　因有伊邪那美这位古神的坐镇，黄泉的格调高了不少。

　　如果说冥府的阎罗是亡者来者不拒，那黄泉就只接收神魔妖仙了，任你多大本事，只要吃下了黄泉的任何东西，就再也无法离开。当然，伊邪那美也不会拒绝一些贸然闯入黄泉的人类，这些人类不管最后是离去还是留下，都会带来各种有趣的故事。

　　除冥府和黄泉外，地狱原本只是关押惩罚恶鬼的监狱与牢笼，但随着外来信仰的融合，地狱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不但多出了六道轮回，十八层地狱，十殿阎罗，就连其时间空间也随之见涨，最后反而力压冥府和黄泉成了个代表死之世界的无底洞。

　　以上，是伊邪那美隔着满满一长桌能看不能吃的丰盛的食物对杀生丸的怀旧之词，人老了就容易怀旧，一怀旧就容易唠叨，一唠叨就半天都叨不到重点。

　　当然更重要的是，被地狱直接抢走了大半灵魂的黄泉之主寂寞了很多年，好不容易逮着个能说话的，当然要叨个够。

　　杀生丸端坐于长桌另一端不动如山，对眼前色香味具全的食物没啥兴趣，对面前那个顶着苍华姬面容的伊邪那美更是半点情绪都不漏。

　　这也是伊邪那美的失策，因为原貌被毁，她习惯性幻化成所见对象心中印象最深的女性外貌，这样不管是为了刷好感耍心机留下对方还是调戏来人都很容易。

　　可惜这次伊邪那美踢到了铁板，和杀生丸有关的女性本来就少，印象最深的可不就是苍华姬，而苍华姬此妖，是杀生丸妖生最不可明言的黑历史。

　　毕竟没哪个母亲性格恶劣喜欢以亲生儿子的窘态来取乐的，而且杀伤力不但强还广，简直让西国众妖闻者退散，避无可避者当直呼女王万岁。

　　如此被荼毒长大，见到苍华姬，杀生丸能有啥反应？必须以不变以万变！

　　伊邪那美唱独角戏唱了半天累了，姿态优雅的灌下一杯美酿，这才不紧不缓聊起了邀请杀生丸来这黄泉之国的重点。

　　“你们妖怪最近千年越发有趣了，拒绝封神堕天的九尾狐玉藻前，爱上人类逆转阴阳受到惩罚而被剥夺神性的黑龙神，还有那位即守护也毁灭平安京的半妖阴阳师安倍晴明……”

　　在这冰冷无聊又孤独的黄泉之国，除了她不死不灭之外，什么都无法长久，所以这些妖怪和人类的故事就成了打发时间的乐子。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被妖怪锻造的长刀会拥有连通幽冥的能力，更甚至使其主人掌握生死之权，这是连我这个黄泉之主和冥府的阎罗都无法直接做到的事。”

　　她们只能借助其他手段干涉混淆死之国的法则，以此来达到目的。

　　“那又如何。”

　　杀生丸对这些事没兴趣，金色的兽眸冷冷瞥了一眼黄泉之主，这个啰嗦的老女人到现在都没说到他想知道的重点。

　　所幸伊邪那美也对西国那位混血的妖之国公主很感兴趣，兴致盎然的说出自己已经知道的事实。

　　“黑龙神因为逆转时空复活自己已经死去的人类爱人触犯了法则被剥夺神格永远流放在时间间隙，而其爱人对其的思念和坚定的信仰使得黑龙的遗骸继承了神性而复活，但是那个女人否定了其龙神的资格，失去了唯一的信仰，复活之后的黑龙神堕落成妖，其名为龙骨精。”

　　“龙骨精是拥有神格的妖怪，但是却永远无法踏足高天原，所以不被任何神所承认。这个时候，龙骨精和你母亲结合了，这个孩子是个很适合的载体，迫切希望回到高天原的神格便自然转移到她身上。”

　　杀生丸不悦，听起来神格这种东西好像还有自己的意识？

　　好似看懂了犬妖的表情，伊邪那美掩袖轻笑。

　　“也不能说神格有自己的意识，这只是它的本能，它来自高天原，自然会希望返回高天原，回不去也不会对宿主产生什么副作用。”

　　那个神格听起来就像个废物，但就算是个废物，留在妹妹的体内也很不爽。

　　“怎么剥离？”

　　“神格也是挑对象的，好不容易有个它满意而契合的对象，要剥离可不容易。”伊邪那美有点遗憾，“本来还有个更加契合的对象，可惜也已经不在了。”

　　“谁？”

　　“你也曾见过她，那位来自未来的时空巫女，和你弟弟渊源颇深的那个小姑娘。”伊邪那美挑起眉，带着感叹，“我也未曾想到被流放的黑龙会和自己的人类爱人拥有自己的孩子，带有时间和空间能力的是传承是不被法则允许的。”

　　和犬夜叉有渊源的女性少之又少，杀生丸第一时间浮现在眼前的是那位白衣红裙的桔梗巫女，然后才从‘未来’这个重点词想到另外一个大胆又活泼的少女——日暮戈薇。

　　日暮戈薇，是巫女桔梗的转世，来自500年后的未来，已经回到自己的时代很久了。

　　这边伊邪那美还在絮絮叨叨分析，“我对那颗名为四魂之玉的魂器也挺感兴趣，它不想消逝在未来，就找机会影响了其宿主，让本该无子的黑龙有了一个真正的孩子并且继承了他被流放也没有失去的时空之力，并借助那个时空巫女成功回到了过去。”

　　“能够影响神的只有神，那颗魂玉因为长年被信奉供养已经初具神性，可惜灵魂不全，无法拥有神格，连神器的资格也达不到，姑且算是伪神。”

　　杀生丸并不想听四魂之玉的八卦，据说和黑龙神格最为契合的时空巫女日暮戈薇也回到了未来，至少要500年后才能见到，一通废话八卦之后还是全无头绪，简直浪费时间。

　　想到还在西国抱着小公主等他回去的半妖，杀生丸半点不愿耽搁，起身离开。

　　今天超支了百年来所有的话语，伊邪那美感到十分满足，给了离去的犬妖最后一个提点。

　　“父母兄长理所当然安排后辈的人生，却有没有想过对方自己的意愿，说不定那位小公主，最后选择成神呢？”

　　这话说的也没错，杀生丸自己就是一个不喜欢被父亲安排了人生的叛逆者，所以这句他听了，决定给自家小公主几百年时间选择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

　　失去了对象的伊邪那美身形瞬间晃动，然后变回了拥有古典发鬓的无脸美妇，她原本的脸已经腐烂消逝，或者说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她已经遗忘了自己那张丑陋的脸长什么样。

　　随便从记忆中抽出了一个形象幻化，黄泉之主这个万年死宅又回到了卧室通过能观看人界的镜子继续自己的八卦之旅。

　　最近她的新宠多了个半妖，明明是个低贱到顶点的由众多小妖聚合而成的半妖，却每每带来意想不到的八卦故事。

　　就连那个半妖的名字都和他们死之国是绝配——奈落，奈落之渊，地狱之渊。

　　她连奈落的新乐子也看得乐呵，因为这个半妖在试验人造神灵，不管是突然出现可以自由来回地狱人间的怨念缠身的少女，还是给予妖刀信仰让其变成付丧神，反正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几十年后终止。

　　魔星出世，天现异像，那位天人道的第六天魔王已经转生到战乱时代的织田氏那里，必定会掀起新番腥风血雨。

　　业力缠身，不死不灭，唯有足够多的鲜血才会觉醒离去。

　　这种事并非没有发生过，就像平安京铃鹿山也曾出现过一位来自第四天的绝世魔女，喜欢变身舞姬去讨伐鬼怪。

　　走之前，她还邀请了那位名为铃鹿御前的魔女前来黄泉做客，她们一起渡过了一次相谈甚欢的茶话会。

　　杀生丸在黄泉耽误了太长时间，长到西国经历了一波虎头蛇尾的踢馆，长到缩在龙宫死宅的临渊老乌龟被白泽拎着尾巴拖回西国，长到半妖已经带着丛云牙赶到了死寂的枫之村。

　　枫之村很早之前就没人类住了，只有翠子带着玲小姑娘住在这里顺便保护那颗御神木，这颗御神木是连接日暮戈薇那个未来最重要的东西，如果这树枯萎或者消失了，说不定他们的未来和戈薇她们的未来会变成无法干涉的平行世界。

　　半妖手按在枫之村那个翠子亲手做的结界上，疑惑它并没有任何损伤，但是一穿过结界，扑面而来的瘴气和低级杂碎妖怪们的腥臭味直接让半妖举起宽大的红色袖子掩住鼻子。

　　丛云牙大概永远都学不会从容淡定，没什么耐性的挣脱了半妖的手，先一步飞去前面凑热闹了。

　　一路满级碾压初级小怪的轻松走过，浓烈的瘴气让面前死寂的村落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青色，房子里并没有玲和翠子的身影。

　　“玲。”完全失联的情况下也只能使用老办法，半妖半扶着房门，提高声音呼唤，“翠子。”

　　没有回应，就连先走一步的丛云牙也没了声息，结界里的村子仿佛成了溢满瘴气的孤城，除了半妖自己，什么都没有。

　　以上当然只是错觉，这个村子不但存在着足以切断丛云牙和其傀儡联系的东西，从这么明显的瘴气来看，说不定同为半妖的奈落也在这里。

　　奈落没有住在这个村子，但是来村子外面的后山一定可以找到奈落留下的分/身，所以半妖没有迟疑，径直往后面走去。

　　路过御神木的时候，半妖停了下来，失联的娇小身影拎着一把比她身高还长的妖刀像具僵硬的木偶立在那里，睁开的黑眸里没有神采。

　　觉察有人靠近，妖刀颤动着，缭绕在刀身的赤红妖气带来极大的压迫。

　　半妖直觉这把很像神器的妖刀是村正，虽然它们长得并不一样。

　　“村正？”若这妖刀是村正，那么，“奈落？”这一切便是奈落的算计。

　　理所当然无人回应，或许是因为桔梗MM的原因，半妖也从未见过与自己敌对的奈落，甚至在一些事情上还交流了些情报，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奈落是反派BOSS这件事对半妖来说感触不深，剧情这种东西只有离去的桔梗记得最清，在半妖有限的记忆中，他们在桔梗的协助下一同坑杀了神久夜，对方唯一执着的大概就是借着妖刀村正孕育曲灵，然后重新制造一颗四魂之玉。

　　就是在四魂之玉这件事上，半妖与其产生了分歧，毕竟身为直灵的翠子是他给玲小姑娘找的老师兼保姆，要是被奈落给弄没了玲小姑娘的教育怎么办？

　　“奈落！”

　　没了丛云牙护身，半妖绕着御神木险险避开村正劈下的刀身，如他所料，奈落也不会毁掉这颗能连接未来的御神木。

　　“丛云牙！”

　　来自主人的呼唤让烙印在灵魂中的契约一颤，丛云牙立刻从重重幻镜中惊醒，顾不得看周围是什么情况，立刻返身回去救援。

　　因此它没能看到，它离开后，幻境的主人，手持莲花的梦幻白夜缓缓走出，他的旁边是白衣红裙的巫女，那巫女长着一张和桔梗一模一样的脸，就连气息都差不多。

　　这是桔梗从蓬莱岛四神兽手上夺来的拥有自己血统的半妖巫女身体，在其离开这个时代后留给了直灵翠子作容器。

　　直至不久前，曲灵侵入了玲小姑娘的身体，为了保护玲的灵魂，翠子抛弃了这具身体化为直灵也融入了玲的身体，在奈落带着妖刀村正控制了昏迷的玲之后，那具被抛弃而没有灵魂的半妖巫女身体就成了奈落的所有物。

　　现在奈落就寄宿在这具跟桔梗长得一模一样的巫女身体中，和梦幻白夜一起注视着御神木树下那场他亲手导演的大戏，并为将要到来的高朝为之兴奋。

　　村正是把锋利的妖刀，然而和丛云牙比起来犹如天堑，兵器交戈的瞬间，赤红的妖气包裹着村正四分五裂的碎片散落一地。

　　很不巧，同样脱手落地的，还有丛云牙。

　　很久没这么丢脸五体投地般摔在地上的丛云牙怒了，气冲冲的腾空而起，劈头盖脸就骂。

　　“连刀都握不紧，你这个混蛋是故意让我出丑的！？”

　　有这么不称职的主人么！越想越气的丛云牙声音又高了几度，“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主……人……”

　　咆哮的声音戛然而止，丛云牙愣愣的注视着脱力般靠在御神木的半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后知后觉大惊失色。

　　——它认主的契约消失了！

　　没了丛云牙提供妖力，活了两百多年的人类当然是不存在的，半妖在眨眼间便从青年过渡到垂朽，黑发染上苍白，黑眸染上浊色，皮肤松弛生满深深的皱纹，内脏腐朽到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他对丛云牙的咆哮视若无物，咳嗽两声，断断续续道。

　　“真的是，一把，堪比神器的，好刀。”

　　从村正切断了丛云牙和其傀儡玲的联系时，他就应该想到，对方当然也能切断他和丛云牙的从属关系。

　　这是当然的，从村正一战成名后，拥有一把村正就成了很多武士的执念，而铸刀师也以铸造出村正为荣，虽然现在村正被人类封杀，但念力与信仰力已经加诸其上，日渐深厚。

　　若不是其诞生时日太短没有孕育出器灵，一跃成为神器或者伪神器指日可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丛云牙交戈的瞬间就碎成破铜烂铁。

　　不过它也完成了奈落赋予它的使命，斩断了丛云牙和其主人的契约联系。

　　丛云牙气得咬人的心都有了，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敢称赞别的刀！

　　哼，世上有比它更好更强本身就是神器的刀吗！

　　它又气又怒，半妖并非没救，只要它再认一次主，现在没有另一把堪比神器的妖刀村正来斩断契约了。

　　只是难得的自由让它犹豫了一下，半妖一死，杀生丸也离得远远的，它趁机远逃躲藏日子也照样过。

　　就这么一耽搁，衰老就夺去了半妖的生命，时间是公平的，它并非没有半妖身上留下痕迹，只是时机未到，不能显现出来而已。

　　哦豁！这下不用纠结了，就算重新认主，没了身体的半妖被它妖力重塑身体会被杀生丸嫌弃到极点吧！毕竟那股死亡幽冥的味道挥之不去。

　　半妖的变化就算死去还是没有停止，肌肉僵硬发青然后腐烂脱落露出白骨，半倚在御神木的身体随之重心不稳，脆弱的白骨经过200多年的风化碎成一团，跌出赤红火鼠裘和银白雪丝蚕包裹，然后被无情的时光碾成尘埃。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半妖的亡魂刚脱离身体的桎梏，尸身就彻底消失在此处，只余赤白两色的衣袍证明此处发生过什么。

　　黑发黑眸的新生亡灵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单衣，连脚都没有露出来，他茫然的打量着四周，本能喃喃。

　　“这是哪里？我是谁？在干什么？”

　　刚死的灵魂是懵懂的，尤其是半妖这种没有怨恨和执念的灵魂，连冥府都不用入，也不用剥夺记忆，很快就会重入轮回。

　　但是有人不允许，或者说某个半妖不允许他就这么轮回重生。

　　白衣红裙的巫女自浓浓瘴气中渐渐出现，寄宿其内的奈落顶着桔梗那张漂亮圣洁的脸开始引诱新生亡灵。

　　“犬夜叉，到这里来。”

　　到他这里来，这样，他将会成为他最满意的战利品，还能在重遇桔梗的时候炫耀一番。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脸，犹如雾中看花，水中望月，自然而然吸引了亡魂的注意力。

　　旁边突然传来丛云牙暴躁的惊呼。

　　“卧槽！桔梗为什么会在这里！？”

　　桔梗？

　　亡灵疑惑，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虽然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却仿佛迷雾散尽，有了目标和方向，不会迷失。

　　于是他放松的笑了，唤道。

　　“桔梗。”

　　“犬夜叉。”

　　‘犬夜叉？’

　　相同的呼唤，相似的声线，却是不同语气。

　　亡灵刚要上前的脚步滞了滞，不明白这是什么奇怪的发展。

　　觉察到亡灵还在犹疑，披着巫女皮的奈落让语气更加温柔。

　　“到我这里来。”

　　‘待在原地不要动！’

　　这下终于分清了截然相反语气的两人，亡灵循着那急切的声音转过身，觉得世界观都不好了。

　　对不起，是不是他死的方式不对？他怎么听到面前这颗高大的御神木在用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声音和他说话？

　　“谁？”

　　亡灵下意识询问出声。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瞬间引起了奈落的警觉，他不再守株待兔，往前快走几步。

　　比他更快的，是隔着御神木传递的来自遥远未来的知言片语。

　　‘终于找到你了！来，唤我的名字，然后到我身边来！’

　　‘我的名字是——’

　　“日暮，戈薇。”

　　白衣红裙的巫女伸出白晰纤长的手指，刚碰到亡灵，便听对方喃喃着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名字，之后奈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猎物被来自未来的时空巫女瞬间截胡，心情难以言喻的纠结。

　　怎么每次算计那个半妖都会吃力不讨好？简直扎心。

　　半透明的亡灵跌落进时空间隙，就这么消失在这里。

　　同样消失在这里的还有慢半拍的丛云牙，这厮盘算半晌，觉得自己这段认主的时间过得还挺有趣的，吃好喝好还有八卦看，比起之前被封印当摆设的日子充实多了。

　　反正在谁手上都是一样砍妖打怪，丛云牙直接丢了个认主契约追着亡灵跑了，当然它才不会承认它是怕了那只失去伴侣随时都会爆发的犬妖呢。

　　“哎呀呀，又一次算计失败~”

　　持莲的梦幻白夜哪壶不开提哪壶，幸灾乐祸骑上代步用的纸鹤，准备遁走。

　　“节哀顺变啊奈落大大~”

　　“闭嘴！”

　　脱离巫女身体的奈落披着一身绛紫和服，瞥了眼失去妖刀控制而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玲小姑娘。

　　觉察不到曲灵的气息，直灵翠子依然拒绝融合曲灵，制作四魂之玉又失败了。

　　挥手赶走了惹人嫌的梦幻白夜，奈落带着新得的巫女身体也回了自己的城堡。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枫之村结界内的瘴气逐渐变淡，像具尸体一样的玲小姑娘突然弯了弯手指。